第119章 一夜就有了?
林竹唯再次醒過來的,天已經泛白。
傅君言昨夜折騰了一宿,也不知道何時離去。
她心裡發冷,只感到渾身痠軟,喉嚨像冒煙一樣乾啞難受。
“阿步……”林竹唯側著身子,啞著嗓子叫。
“少夫人。”有個面生的丫鬟小跑進來,躬躬身子應道。
林竹唯皺眉:“阿步呢?”
“回少夫人,阿步姐回西院了。”
“你去把她叫回來吧,這裡不用你伺候。”
丫鬟面色為難:“少夫人,是雨舒哪裡做得不好嗎?”
“沒有。我習慣了阿步。你只敢把她叫過來。”
丫鬟見再也瞞不住,只能道:“少夫人,阿步姐恐怕沒辦法過來。”
林竹唯皺眉:“出了何事?”
“少爺昨夜裡發怒,把院裡服侍您的幾個姐姐都打了十大板子。”
林竹唯的心顫了一下,哀哀低嘆:終究是連累了她們。
“服侍我沐浴更衣吧。”
“是,少夫人!”
拾掇好自己,林竹唯便回了西院,尚未進到下人廂房,便聽到低低的抽泣聲。
“阿步姐,我疼。”是小年的聲音。
阿步有些沒好氣的:“你活該!誰讓你把少夫人出賣了!也不知道少夫人現在怎麼樣了。”
“阿步姐,我錯了。”小年輕聲抽泣起來。
“阿步姐,你就原諒她吧。她還小,哪裡經歷過這些事。”阿菊勸慰道,“少爺不讓我們過去服侍少夫人,我們現在也進不去東院。給你們上完藥,我再去找找烏主管,打聽打聽少夫人的訊息。”
“不用去了。”林竹唯有些感動,踏進門來又見阿步和小年皮開肉綻的樣子,很是心疼。
“少夫人!”
阿菊盈盈躬身,阿步和小年掙扎著也要下床。
“你們倆就別動了,躺著吧。阿菊不用管我,你繼續上藥。”
“是,少夫人。”
看著她們坐立不安的樣子,林竹唯便道:“我出去走走。阿菊,你上完藥來竹橋處找我,我有話要問你。”
“好的,少夫人慢走。”
約莫過了一刻鐘,阿菊便匆匆趕來。
林竹唯朝湖裡撒了一把魚糧,成群的魚兒便湧過來奪食,看得她心情舒暢了些。
“少夫人。”
“她們可還好?”
“少夫人放心。烏主管偷偷命打板子的下人暗地裡收了力道。別看阿步姐她們的傷口血淋淋的,那都是做給人看的,傷口其實沒多厲害。”
“如此便好。”林竹唯稍稍放下心來,“那就讓她們先安生養著吧。”
“是,少夫人。”
魚兒見再無吃食可爭搶,便四散遊了開去。
看著湖裡的魚兒酣暢淋漓地暢遊,林竹唯暗生羨慕。
想著不知道何時自己才能逃離這個牢籠,便感到一陣悲愴。
“少夫人?”見她神色不對,阿菊擔憂地輕問。
林竹唯收回了心神,低問:“二少爺……沒了?”
阿菊看出她的失落,喃喃低道:“是。”
“為何這府裡沒見掛白?”
偌大一個傅府,死了個二少爺,竟是悄無聲息,難不成真是他殺的?
一想到那張溫和掛笑的臉,林竹唯便感到一陣陣抽疼,
阿菊神色變了變,有些煞白,神秘兮兮地湊上前:“少夫人,您以後可千萬別在大少爺面前提起二少爺。”
“出了何事?”
“其實奴婢也不知道出了何事。只聽聞那天府裡來了一些官兵。再後來便傳出二少爺死了的訊息。老夫人親自下令不許府裡的下人討論這事。”
阿菊臉色慼慼然,忍不住道:“難不成是二少爺在外面犯了什麼事?”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阿菊便退了下去。
林竹唯撫了撫胸口,只感一陣胸悶鈍痛。
抬頭看看刺眼的陽光,直戳得她淚目婆娑。
不由便想起傅禮風溫溫的話語響起:“嫂子,我定不負星光不負你。”
傅禮風!你可知你終是負了我呀!
那,你與你的母親,可有團聚?
如若這樣,我便原諒你罷!
“少爺,少爺?”烏二看著筆尖嘀嗒的墨水,不得不輕聲提醒。
“嗯?”傅君言回過神來,有些心不在焉地輕應著。
“少爺,團墨把畫都弄花了,我重新給您鋪一張紙吧。”
傅君言低頭,看到紙上一團濃濃的墨水印子,將枝頭上的寒梅都汙化了,不禁愣了愣。
烏二抽了張新紙過來,傅君言把毛筆擱下,搖頭:“收起來吧,不畫了。”
抬頭看看窗外,淅淅瀝瀝下著雨。他不由想起昨天她帶淚的臉頰,像極了這雨絲令他無來由地感到有些煩悶。
昨夜……是他心急了。
“她……怎麼樣?”
烏二趕緊回道:“服侍的丫鬟回稟說,少夫人早上去瞧了阿步姑娘,回房後便把自己關在了房內,再沒出來。”
烏二看他臉色不善,趕緊道:“少爺,福喜樓新出了一款爐窖烤鴿,小的估摸著少夫人愛吃。您要不帶著少夫人去嚐嚐?”
傅君言揮揮手,烏二瞭然,便轉身退了出去。
又過了大半個月,烏二見自家少爺早出晚歸,回來經過少夫人的門前,每每停下腳步看著房裡映出的燭光發呆。
卻又不曾敲門而入。
偶爾,他也會吩咐烏二給她房裡送一些吃食衣著,卻又被少夫人釋數扔了出來。
次數多了,烏二便開始心生不滿,總覺得少夫人太不識抬舉了。
這天,傅君言從商會回來,烏二便迎了上來:“少爺,少夫人差人來報,她想搬回西院去住。”
傅君言愣了一下,眸色變了變,只點點頭,未說其它。
烏二才又道:“少爺,少夫人說,她用習慣阿步姑娘了,能不能把她派回院裡服侍著?”
阿步傷勢好些後,便被派去東廚打下手去了。
“嗯。”傅君言只淡淡應了聲,烏二便退了下去。
“少夫人,之藍小姐來看您了。”阿步輕聲道。
林竹唯聞言,焉焉的眼神才終於有了些亮光:“快請她進來。”
賀之藍盈盈進來,看著林竹唯副病懨懨的模樣,心裡暗暗高興。面上卻故意一派擔憂的模樣:“嫂子,您身子可些了?”
“多謝妹妹關心,我已無礙,你快坐。”林竹唯說著,吩咐阿步,“你把新得的洞庭碧螺春沏上一壺。”
賀之藍朝小玉揮揮手,笑:“嫂子,我知道你愛吃福喜樓的爐窖烤鴿,我就命人去打了一份回來,你快嚐嚐。”
小玉趕緊把食盒擱下來,剛一把香噴噴的鴿子端出來,誰知道林竹唯竟突然乾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