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是少夫人差人送來的,說是給您的賀禮。”烏二捧著手裡的東西遞到傅君言面前。

是一個腰間配飾,款式不常見,但做工卻略顯粗鄙,價格一看就不高。

“我沒催她,她倒是心急。”

傅君言冷笑,將玉佩重重扔回去,“粗鄙不堪,跟她人一樣。送回去!”

烏二大氣都不敢喘,趕緊端了東西便跑。

“烏主管,你家少爺這是什麼意思?”林竹唯問。

烏二吞吞吐吐,不敢說實話。

林竹唯喝了一口茶,淡道:“烏主管,你要不說實話,這禮我就不送了,你自己去跟你主子交代吧。”

烏二擦了一把冷汗,只能應道:“少爺說,這東西粗鄙不堪……跟,跟少夫人一樣……”

林竹唯皺眉,這傢伙分明是藉機損她。

別無他法,林竹唯又帶著阿菊去了街市,淘一些禮品去了。

第二次送過去的是一柄短劍。

烏二很快垂頭喪氣過來複命。

“這次又鬧什麼么蛾子?”林竹唯問。

“回少夫人,少爺說,這劍鋒利不足,遲鈍不堪……”

“還有一句吧?”林竹唯勾唇哼道。

呃……

少夫人是怎麼知道的?

烏二大感疑惑,但那話有些傷人,他卻是不敢說,便猶豫不躇。

“說!”

“少爺,少爺說這劍鈍得都比得上少夫人的腦子了……”

饒是烏二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少爺這哪裡是在損物品,這分明是指桑罵槐嘛!

這死男人!真是嘴巴抹了毒!

林竹唯不得已又花了些時間繼續淘了一些禮物,來來去去銀兩花了不少錢,肉疼得她都要吐血了。

卻被傅君言接二連三地冷嘲熱諷,含沙射影。

氣得林竹唯真想將一瓶毒藥直接倒進他嘴裡,毒啞他算了!

想是這麼想,但林竹唯卻沒有這個膽子,畢竟她活第二次也不容易,還是要好好珍惜。

阿菊見自家主子難得的愁眉苦臉,便一拍腦門道:“少夫人!要不然你給少爺再編織一個腰帶吧!少爺上一次不是挺滿意的嘛?”

林竹唯不抱希望道:“這能行嗎?送出去的禮物都花了我不少銀兩。一根不值錢的腰帶,他能看得上眼?”

“少夫人,要不我們先試試?”

“好吧,反正也沒別的好法子了。”林竹唯只能點頭,執筆開始細細勾思腰帶的底稿。

隨後讓阿菊根據圖案去採購原料,然後又花了半天的時間編了一條喜慶色的,稍顯簡單的腰帶,託烏二帶了過去。

林竹唯心裡其實並不存希望,只想著烏二什麼時候又給她扔回來,她好再想辦法。

結果等了大半天,烏二卻是沒見回頭。

差阿菊一去打探,竟說少爺還算滿意,讓少夫人不用額外再準備了。

林竹唯舒了一口氣,心道這男人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竟對腰帶這種東西情有獨鍾,莫不是有病?

切!管他的呢!

因著傅老夫人的偏愛,以及林竹唯這個正室的許可。

傅君言雖說是娶妾,但一切的婚宴籌備工作以及過聘納禮,都是比照著正室來的。

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傅府不知道何時休了正室,另外婚娶了呢。

阿步看著滿府的喜慶燈籠,綵帶花貼,滿肚子的不忿,恨恨道:“不過是個妾侍!憑什麼用大紅!”

林竹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才笑道:“阿步,你這眼睛可真要好好洗洗。這不是淺紅嗎?哪裡來的大紅?”

阿步忿忿道:“少夫人!您又取笑我!這還不是一樣嗎?一個妾侍的嫁娶,比少夫人您那時過門還熱鬧,這像什麼話!”

阿菊也應道:“是呀!少夫人,您真不應該一時心軟同意少爺現在娶妾!要是那錢月初比少夫人您先誕下子嗣,那可如何是好呀?”

“你們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嗎?”林竹唯笑道。

阿步重新燃起了希望:“少夫人,您是打算和少爺同房嗎?對!得儘快誕下子嗣!”

林竹唯紅著臉笑斥:“你這死丫頭!胡說什麼呢?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好吧……”阿步反倒有些失望,又不甘心加一句,“少夫人,您可要好好抓緊!”

林竹唯淺笑,聽到小年來報:“少夫人,阿木過來了。”

“讓他趕緊過來。”

阿木進來後,先請了安,才將手中的捲紙遞給她。

林竹唯接過來,遞給他一塊糕點,阿木便安靜地站在一旁吃起了糕點。

是虎牙幫胡易海的來信。

林竹唯看著信上的內容,眼底閃過詫異,臉色卻逐漸顯得有些凝重。

錢月初呀錢月初,你膽子未免太大了點!

既然你敢做,那就等著毀滅吧!

臘月十日。

傅君言迎娶錢月初入門。

因著錢月初是傅老夫人的救命恩人,所以錢家親近男性,也就是錢父和錢任安也被作為座上賓請到了傅家飲喜宴。

而錢母,在這種場合,作為女性則是不宜露面的。

一片歡欣起舞,鞭炮聲連連,道賀聲不斷。

錢月初無比激動,想著馬上可以成為心愛之人的枕邊人,蓋頭下擋住的一張俏臉,滿是嬌羞潮紅,更是抑不住的得意之色。

“新郎新娘,準備開始拜堂儀式!”司儀高坑的聲音遠遠揚起。

傅老夫人坐在正主位,錢父和錢任安則一臉欣喜坐在左側下方的座位,其它賓客也也依次入座。

在座賓客雖然都心知肚明這樣的娶妾規模,是不合禮規的。

但因著錢月初兩次救了傅家最重要的人,早就超出了一般貴妾入門的標準。

所以對傅府此次如此張揚的納妾宴席,倒也沒人置喙。

而且大部分人都參加過傅君言與林竹唯的正室迎娶之禮。

對當初喻父大鬧傅家祠堂,逼著傅君言娶親的一幕還歷歷在目。

所以皆知道傅家那個所謂的正室不過出身粗俗之家,而且是個胸無點墨的酒囊飯桶。

被下堂也許是遲早的事,對新娶的這位錢府來的妾侍更是不由高看一眼。

眾人如此想著,卻見傅君言牽著紅繩與另一頭的錢月初同步踏入正廳。

“拜堂儀式,正式開始!一拜天……”

“且慢!”

一聲清亮的聲音劃破長空,重重地砸在喜慶的人群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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