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唯皺緊眉心,給她把了一下脈,從竹簍裡抓了一些草藥,遞給滿臉焦急立在一旁的老嬤嬤:“三碗水大火熬成一碗,儘快端過來。”

老嬤嬤應了一句,趕緊跑了出去。

林竹唯從袖袋裡掏出幾片參片,掰開鄭知非的嘴,塞了進去,再掏出銀針,給她紮了幾個穴位。

“我兒如何了?”鄭步高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裡。

“暈厥過去了,我用參片給她吊住精神。紮了穴位,她等會兒就會清醒過來。”

正說著,鄭知非輕輕吁了一口氣,醒轉過來,看到鄭步高,哀哀叫:“父親……”

林竹唯接過話茬:“先別說話,留著力氣生小孩。”

“你說什麼?!”鄭步高吃驚地低吼。

林竹唯乜他一眼:“我上次不是說了,她肚子裡有個胎兒?她原是懷了雙胎,流了一個,另一個在肚子裡已是死胎,必須儘快把它取出來,否則會傷了母體。”

她嘴上說著,手上也沒停,雙手摸著她的肚子,確定胎兒的位置後,揉搓了好一會,才掏出銀針,在她的肚子上紮了好幾個穴位。

鄭家兩父女聽到她的話,整個人都驚呆了,鄭知非又羞又尷,痛苦地哀呼。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所謂的石瘕竟然是死胎!

老嬤嬤端了湯藥過來。

“全喝了。”林竹唯淡聲吩咐,又對鄭步高道,“你先出去。”

鄭步高升為知州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他不敬。

但偏偏她是唯一能救女兒命的大夫,鄭步高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他深深看了一眼她,冷聲叮囑:“救她。”

林竹唯緊抿雙唇,蹙著眉頭,斂眉不應。

鄭步高等不到回答,也不敢說什麼,安慰般看了一眼女兒,才轉頭離去。

鄭知非喝下湯藥後,便感到肚子一陣一陣疼,她扯著被子,痛哭大叫。

林竹唯把她的褻褲脫下,開啟她的雙腿,檢查宮口。

那湯藥是助產的,若她能順利把死胎生下來,那便最好不過。

她宮口已開,一陣陣的便是宮縮疼,看來還是有機會能自行生下來的。

“你快生了。跟著我做,來,深呼吸……放鬆……深呼吸………用力……”林竹唯沉著冷靜,頗為冷靜地指揮著她。

鄭知非羞得臉色通紅,尷尬得無地自容,對方看起來就像一個尚未生育過的女娃子,卻在給她接生……

“集中精神,用力!”林竹唯冷聲喝道。

鄭知非咬著唇,趕緊收起心思,忍著腹部巨疼,用力起來……

“啊……啊……”

鄭知非只感到一陣陣劇痛襲來,痛得像有人在抽打她的靈魂,忍不住一遍遍痛苦地哀叫著。

鄭步高在門外聽著女兒的慘叫,急得團團轉,搓著手走來走去,臉色陰森可怖。

殷荀恆臉色有些發白,聽著那慘叫,久久都不見林竹唯出來,一顆心都為她提了起來。

若是出了意外,恐怕她免不得要遭一頓苦。

那些大夫則個個幸災樂禍,心道:一個黃毛丫頭,還敢出來冒充大夫治病,正愁鄭知州的火無處法,這會正好有個替死鬼!

林竹唯自然管不了那麼多,探頭看向鄭知非的下半身,發現已經能看到胎兒的頭部,但鄭知非卻再次暈了過去。

身下是汩汩流著的血水,若再耽擱下去,鄭知非恐怕有性命之憂。

林竹唯眸色濃黑,不再猶豫,完全撩開她的褻褲,用熱水稍微清理了一下血水,再用白酒清洗了一下自已的雙手消毒。

隨後便徑直伸手去掏,抓住胎兒的手臂,一邊用力壓了壓她的腹部,一邊拖拽,竟硬生生把一團黑血拖拽了出來。

這血腥的一幕驚呆了候在一旁的老嫲嫲,她驚恐地張著嘴巴看著面色冷漠的林竹唯。

“拿塊布過來包著!”

“啊?是!”老嫲嫲從驚恐中回過神,趕緊過去包住那團血,“小姐這是怎麼了?”

見鄭知非雙目緊閉,面容依然扭曲淒涼,老嬤嬤趕緊問。

“她的胞衣無法自行脫離,我需要動手剝離。”林竹唯邊洗手,邊冷聲應道。

老嬤嬤心有慼慼然,抱著胎兒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怎麼樣?”鄭步高臉色陰森,語氣冷凜。

老嬤嬤趕緊把血包撩開一點給他瞧。

那胎兒已經成型,長出了頭、手、腳,但因為在母腹中死去多時,已經渾身發黑,裹著血,黑乎乎的,甚是嚇人。

鄭步高的呼吸一窒,痛得幾乎透不過氣來,狠狠閉上了眼睛,仰天長嘆一聲,像一下子蒼老了十來歲。

兩行淚從眼角滑落,為他的女兒感到無比心疼

他不忍再看那團血,移開臉,抖著聲音問:“我兒現下如何?”

“回老爺,小姐的胞衣未能自行脫落,林大夫說要手動剝離。”

但是聽老嬤嬤描述這個血淋淋的場景,都令人感到身軀一震。

鄭步高心疼得臉都扭曲了,手動剖胎盤,那得多疼!

林竹唯沉著臉,消毒了整隻手,便把手伸了進去,摸尋胎盤。

“啊!我疼!不要了……不要了……”

鄭知非疼得像要死了一般,那撕裂的痛苦像有人拿著鋒利的刀子在對她凌遲。

一刀一刀割著她的五臟六腑,痛得她痙攣,痛得她想著不如馬上死去……

那割裂的痛苦,撕扯著她的靈魂,她沙啞的嗓子發出陣陣劃破長空的淒厲慘叫:“不要了!父親……父親……救我!救我!”

鄭步高痛得整顆心扭成了一團,恨不得馬上衝進去救起他的女兒——

“伯父!不要!”殷荀恆趕緊拉住他,慘白著臉搖頭,“伯父!林大夫一定會治好知非妹妹的。我們若中途進去,怕是要打擾她的治療。”

鄭步高痛苦地看他一眼,整個人憔悴得像被雷劈了,臉色難看。

他握緊拳頭,老淚縱橫,咬著牙,拼命剋制著自已,才沒讓自已衝進去。

幾個跪著的大夫,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自從那老嬤嬤把一個血包抱出來,他們雖然看不清楚是什麼,卻還是大受震撼。

莫不是那女乞丐,真的把鄭知非肚子裡的石瘕給摘出來?!

這是什麼樣的高超醫術,才能做到這點呀!

這女娃子莫不是醫仙轉世!

房內的林竹唯自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只一心一意做著她的事。

她在鄭知非的肚子裡摸到了胎盤,下手很穩,一點一點把整個胞衣剝離出來。

胞衣脫離出來後,鄭知非慘叫一聲,再度暈了過去。

林竹唯給她紮了一些針,保住她心脈不受損,隨後二次把手伸進去檢查,確保胞衣無殘留,否則會損傷她的子宮。

做完這一切,林竹唯用力按壓她的腹部,這是為了讓子宮儘快恢復正常。

片刻後,林竹唯清洗收拾後,才把房門開啟。

鄭步高几乎是立刻衝了進來,見到鄭知非臉色蒼白,髮絲被汗水打溼,身旁是一坨的血包,濃烈的血腥味沖鼻而來。

他心都要碎了,滿眼心疼,啞著嗓子問:“我女兒怎麼樣?”

“她只是疼暈了。醒來後,你照著這單子去煎藥,喝上幾天,身子便會大好。”林竹唯臉色平淡,把藥方子遞給他。

鄭知非眸色深邃,緊緊盯著她:“她以後會如何?”

林竹唯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徑直道:“她現在身體虛弱,要好好養著。養好的話,並不會對她以後的生兒育女造成影響。”

鄭步高明顯噓了一口氣。

在這裡,一個女人若不能生兒育女,那便是罪過。丈夫也會以“七出之罪”休了她。

女兒的清白已毀,至少在傳宗接代這一方面,便不能再落人口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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