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賀禮,明日才是喬婉娩和肖紫衿的結婚喜宴,李蓮花和卿謐沒再久待,便就近回到四顧門舊居,在單孤刀的房間拿走之前在他身上發現的殘香。

方小寶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倚在牆上,“喲,你們倆,怎麼會來我舅舅的房間?”

“別說什麼又迷了路,本少爺可不信。”

李蓮花蹙眉,分明把這小子扔掉了,為何還是陰魂不散?怎麼哪兒哪兒都是他。

李蓮花多的是託詞來搪塞方小寶,又是一通忽悠,方小寶這次不知道信了幾分。

在他倆說完之後卿謐開口,“李小狗,這四顧門舊居現在可是我的私人領地,你現在可是私闖民宅。”

“不可能!誰把它賣給你了!?我可都聽說了,三年前我師孃回來尋不到我師父,氣急打傷四顧門之人,還要回了四顧門舊居,怎麼可能會在你手裡!”

這小子怎麼什麼都知道,奇了怪了。

“就是她賣給我的啊,她說故人已去,留此舊居只會徒增悲傷,花了我一萬兩銀子才把這個地方買下來。”

“看,地契。”

方小寶拿走她手裡的地契,從頭看到尾,生怕是假的,但白紙黑字,這舊居果然是賣給了她。

“所以我回自己家,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李小狗。”

其實方小寶是因為冰片的事情才來找李蓮花,他猜到李蓮花想找冰片的背後秘密,而且他在生母的冊子裡得到新的線索,所以迫不及待來尋他們。

“我什麼時候要查這些了?”

李蓮花步履悠哉,趁著方小寶沒注意點住他的穴,毫不顧忌地拉著卿謐的手對方小寶評頭論足,“小朋友就是小朋友,有什麼底牌不要輕易掀給別人看,長記性啊!”

李蓮花和卿謐看他身體一動不動但表情異常扭曲的樣子相視一笑,攜手離開。

“李蓮花!流夏!你們給我回來!”

“你們這兩個老狐狸!我跟你們沒完!”

李蓮花把香交給蘇小慵,讓她幫忙查下這香的來歷。

喬婉娩的大婚在明日,卿謐不想住在慕娩山莊的客房,李蓮花便拉著她回了四顧門舊居。

方小寶在時辰到了自動解穴之後便離開,偌大的四顧門舊居又剩了他們兩人。

卿謐在院子外逛到日落,期間還讓人送上菜來自己親手做了頓飯,但飯是在正廳吃的,她死活都不願意回房間。

李蓮花的毒已經解了一半,體質在慢慢調養下已經逐漸好轉,內力也被釋放出一半,揚州慢生機之力也在與碧茶抗衡,若是在十年之前這身內力不被封存,怕早是被消磨殆盡。

這十年有水靈珠之力和煞氣代替了揚州慢的消耗,十年後在毒慢慢被引到卿謐之身時,李蓮花身上內力的封印也被一點點解開。

等到毒解那一日,他還是那個天下第一,不論是李蓮花還是李相夷,他想做哪個,都隨他。

李蓮花身體慢慢好起來,所以床笫間更是遊刃有餘,倒也不是卿謐不喜歡這種事情,也不是說承受不住,只是她臉皮兒薄,李蓮花平日俊雅的言談舉止在床上消失不見,偶爾甚至會吐出幾句意味深長卻並不粗俗的葷話,不知是從何處學來。

“阿卿,進來用膳。”這是李蓮花第四次喊她吃飯了,他的耐心馬上就沒剩幾分。

“那個…我…”扭扭捏捏不進去的卿謐環顧四周,準備開溜。

“你什麼你!進來!”

李蓮花開啟房門站在門外,看著還在院子裡轉圈的卿謐,“你放心,我不碰你。”

“騙你我是狗…”

看來還是自己之前沒有讓謐兒認可,她竟然如此牴觸。

李蓮花開始自我反思,但仍不忘先把人拉進來用膳。

卿謐將信將疑,跟著他走進房裡。

飯桌上李蓮花一如往常,不斷給她夾菜,給蝦蟹剝殼,在她手忙不過來的時候把食物餵給她,自己沒吃多少,眼睛卻仍是亮晶晶的。

除卻這張臉,他家謐兒真可愛。

李蓮花翹起的嘴角就未曾下來過,時不時把頭湊過去喝她喂來的湯,湯是鮮美的,他心裡也美滋滋的。

相安無事地吃完飯,卿謐斜靠在貴妃榻上看著之前的話本子,李蓮花非要自己去收拾碗筷,不許自己插手,到現在還未回房間。

約莫著一柱香,李蓮花才姍姍來遲,關門走到衣架旁邊脫了外袍,只著一身中衣。

卿謐眼皮一跳,以為他要反悔,但他也只是脫了個衣服,然後到一邊的茶桌坐下,翻了本遊記來看。

李蓮花哪裡看的進去,好幾次去瞄卿謐,卻發現她真的沉浸在話本子的世界,他起身走過來蹲到她身前,扔掉她手裡的書,拔下她的簪子一直盯著她。

卿謐被莫名其妙扔了書,迷茫的看著始作俑者,那人卻語氣有些哀傷,“謐兒,你可怨我,這麼多年我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娶你做我的妻子?”

啊…?話題轉變的這麼快?

但他臉上的幽怨哀傷模樣還是引起了卿謐的惻隱之心,她猜測是他今天看喬婉娩準備婚事內心有所感觸。

“怎麼會?”卿謐把李蓮花拉起來坐到自己身邊,“世間夫妻,並非立了婚帖拜堂成親便能攜手一生,在我看來,禮節並無真情來得重要,我現在只希望你能長命百歲,與我…共赴白頭。”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相夷…你在人間,過得幸福嗎?”

這話是替誰而問,她也不清楚,但她想問這句話已經很久了。

李蓮花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幸福嗎?有她在的時候,她自然是幸福的。

但其他時間…幼時喪親,少年輝煌但大起大落,從高處跌落泥潭,而後身中劇毒命不久矣…這樣想起來,還挺悲慘的。

不知思及何處,他又釋懷,露出一個粲然的笑容,渾身散發著金光一般,“謐兒,在這人間,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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