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玄先是去北冥謝罪,又回了天界自請閉宮修煉,心血滴在法器上,一陣金光閃過,他消失在原地。
他是在一陣眩暈中慢慢醒過來的。
還是在鳳澤宮,熟悉的陳設讓羲玄懷疑是不是法器出了問題,但看到自已仍是鳳凰真身示人,他又覺得是回到了過去。
叫來豐和,羲玄迫不及待地問道:“卿謐在何處?”
豐和眼睛一亮,臉上蔓延笑意,“殿下,您還真是神機妙算,剛剛天后娘娘的仙侍過來說小帝姬歷練剛剛歸來,應該沒多會兒就會來天界。”
他回到了他們歷劫之前的幾天!
一切都還來得及。
羲玄煽動翅膀飛向南天門,此時人還未來,他想起之前的自已是扮成了一個魁梧天兵,還說著一口並不標準的方言。
自已要去歷劫的藉口便是無法幻成人身,若這個藉口不成立,那麼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
歷過一次劫,羲玄自然知道幻不成人身的關鍵所在,他的身體似乎是和過去的自已融合,他調動靈力掙脫真身的束縛將人身換了出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拎過一個天兵,“去稟告,本殿幻成人身了。”
天兵倉皇點頭,飛快去通報,羲玄這次仍是幻成一個天兵,但沒有再寫‘卿謐與犬不得入內’的牌子。
他等了許久,當他看到身著玄色宮裙的卿謐一步一步向自已走來時,恍若隔世。
羲玄眼都不眨,抿著嘴巴,失而復得的滋味讓他心頭酸澀,眼淚止不住地流。
卿謐遠遠就看著一個小天兵直勾勾瞅著自已,走近了一看,他正盯著自已哭,哭得好傷心,就跟自已沒了似的。
“你…你看到本殿哭什麼?!”
小帝姬歪頭疑惑,站在羲玄面前皺起小臉,“你這天兵!喂…!”
她突然被天兵緊緊抱住。
卿謐愣了一瞬,本想出手打飛這個耍流氓的小兵,但她聞到了熟悉又隱約的蓮香。
羲玄哭成這樣是要幹嘛?
“羲玄?”
卿謐輕輕喚了他一聲,這人直接在她頸窩蹭了蹭,淚珠子都滴在了她脖子上,癢癢的,他也不願意放開自已。
就出門歷練了兩千年,羲玄就這麼想自已?還哭成這樣。
卿謐一直等他哭夠了才試圖推開他,羲玄已經變回自已本來的樣子,倒是把卿謐嚇了一跳,“這…你成功幻出人身了?”
“嗯…就在你來的前一刻鐘。”
羲玄還帶著哭過後的鼻音,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看著重新站在自已面前的心上人,連說話都帶了委屈。
他好想把人抱進懷裡親一親,但這是南天門,而且此時他還沒有向謐兒表明心意。
那樣太唐突了。
“幻出人身是好事,你這是太高興了吧,我們去找你母神,你才剛幻出人身,她定然沒有見過。”
卿謐拿著帕子細細給他擦著臉上的淚水,就像小時候他被嘲笑後躲在屋子裡哭,她也會這樣給他擦淚。
想到過去,羲玄的眼淚又不值錢地往下掉,但又因為他人身生得好看,素來嘴毒的卿謐也不自覺軟了聲音。
“欸,怎麼還越擦越多呢?”卿謐將帕子塞到他手中,她覺得臉頰莫名發熱,“你自已擦吧,我手都酸了。”
羲玄將帕子一扔,突然變回鳳凰身落入卿謐的懷抱,卿謐冷不丁接住他,有些無奈,“你怎麼又變回去了?”
“我人身還走不好路,你帶我回去吧…”
羲玄趴在她臂彎不斷汲取熟悉的氣息,變成真身也只是找個藉口讓卿謐跟自已更親近而已。
卿謐習慣性順了順他的翎羽,也沒有拒絕,反而覺得有道理,“也是,你如果走路像蹣跚學步的孩子的話,肯定會影響你天界小霸王的氣質,到時候他們指不定怎麼背後笑話你。”
熟悉的語氣,羲玄越聽越歡喜。
“那你教我?如你所說,旁人看見肯定要笑話我的…”羲玄深諳套路卿謐的辦法,借她的話順水推舟將她留在身邊。
“行吧,本帝姬再幫你一次。”
卿謐抱著羲玄走向紫方雲宮,天宮的人見怪不怪,知道羲玄肯定會急著去尋卿謐,所以她靜等二人回來,還準備了不少他們愛吃的點心。
“姨母!”卿謐將懷中羲玄一扔,羲玄穩住身體落在一旁的軟榻上,心上人如今正被親孃拉著誇讚漂亮了不少,他又蹦跳地過去想博取關注。
“母神,你看看我!”羲玄變成人身站在二人身邊,大聲叫著荼姚,試圖讓她把注意力從卿謐身上移開。
小天兵話沒帶到?
荼姚定睛瞧著羲玄的人身,在二人之間來回地看,覺得他們甚是般配。
但這臭小子這麼打擾定是沒憋好屁,荼姚又移開眼,拉著卿謐坐下,“羲兒,你既然變成人身,為何還讓謐兒抱著回來?”
老鳳凰就是要比小鳳凰要老辣。
“姨母,他說他不會走路。”
羲玄猛地點頭,還裝模作樣地學著小孩子邁步,然後左腳絆右腳差點摔在地上。
老母親看出他的把戲卿謐卻沒看出來,習慣性伸手去接他,羲玄也順勢往她懷裡一靠,跌入她懷中。
荼姚無語凝噎,也就謐兒這個傻丫頭沒看出來他是裝的。
這小子成雞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