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西孛國師達成了初步的共識,先帶卿謐去找真正的大熙皇帝身世。

此事重要嗎?

不重要,但卿謐就想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與西孛國師一同歸來,李蓮花懸著的心卻又高了些,“如何?”

“過會兒再說,此事比較麻煩。”

李蓮花點頭,眸中帶了些憂鬱的模樣,“好,剛剛我為太后娘娘診過,沉痾難愈,這腿已經多年的積攢,雖不知道西孛國師用得什麼法子,但此時舊疾復發,甚至有癱瘓的跡象,恐怕…”

話雖未說完,但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等會兒我會將這事兒全告訴你,相夷,現在迫切之處是讓太后娘娘先穩定下來,咱們才有時間進行下一步計劃。”

“下一步計劃?”李蓮花不知道她又有了什麼點子,但他神色不似以往輕快,他便知道此事或許難以解決,“我儘量,揚州慢只能稍微緩解,但無法除根。”

“這樣已經很好,你只需要做好表面功夫,不要讓咱們牽扯太深。”

李蓮花向來謹慎,不會不懂這個道理,他拿了醫箱又進了裡間,眾太醫都面色凝重,大氣兒都不敢出。

“李神醫,您可是有法子了?您的絕學揚州慢是否可用?”

太醫院院首不斷擦著額頭的冷汗,剛剛皇帝已經放話,若治不了,便將整個太醫院問斬祭天。

太后或許是痛到極致了,神志不清也毫無形象的在一邊“哎喲”個沒完,皇帝雖愚昧但孝順,見母如此恨不得以身替之。

“母后,李神醫在呢,眾太醫都在,母后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邪祟之氣已經侵擾了太后,她本就陰虛,這邪祟染身讓她身上的陰氣更旺了些,她慢慢地體溫升高,身上也冒著冷汗,身上也打著哆嗦,若不是卿謐眼花,這模樣還真像中了碧茶之毒。

中毒?

“相夷,你看看太后體內是否有雜質淤積?”卿謐只內力傳音,李蓮花依言重新用內力遊走太后經脈,柔善卻屬陽的內力讓太后忍不住打了個顫。

“的確,她檀中穴以及四肢還有丹田都淤積著一些物質,不過太醫都診斷此為腿疾難愈,太后娘娘常年臥榻缺乏鍛鍊而造成的溼氣淤積。”

這結果已經很明顯,是不是溼氣難道李蓮花還診不出來?

不過這毒他未曾見過,不過是一味慢性毒素,但太后向來常年禮佛,又能礙著旁人什麼事?

卿謐眼神止不住朝著殿中太醫,李蓮花也在其中審視所有人。

能解除太后的無非這一些人,“隨身宮女,問診太醫,煎藥宮人,以及皇帝和公主。”

公主可以排除,如此小的年紀不可能常年給太后下毒,皇帝?沒有什麼道理,他看上去蠻孝順的。

太醫和宮女或許就要重點排查一下,若太醫院真混進了旁處的奸細,恐怕皇帝本人也逃不掉被下藥。

也許真的是,畢竟皇帝年近知天命卻只昭翎一個女兒,沒有子嗣卻也無法讓後宮女子有孕。

當一群女人對上一個男人,女人無法有孕,這很明顯的就是男人的問題。

當務之急是太后,她仍在痛苦地叫著,皇帝看著自已的親母受罪十分焦急,“還不快為太后止痛!”

太醫幾乎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普通的止痛藥他們已經給餵了下去,可絲毫不見效果,若再吃藥,那就只剩下麻沸散了。

但麻沸散輕易不給人服用,太醫也不敢冒著生命危險給太后用藥。更何況麻沸散不過是短暫讓人昏迷,也做不到長久止痛。

“李神醫…您可有什麼法子?”

太醫也是走投無路,李蓮花徒有神醫名卻沒有實在靠譜的醫術。

“這…”李蓮花也沒想到自已成了這些太醫的希望,他思索了會兒,想到泊藍人頭,“在下手中有一樣寶物名為泊藍人頭,至陰至寒可以暫緩疼痛,不過因著這東西陰寒,可能需要不時地就要給太后用上。”

“李神醫,此物在何處?”有奶就是娘,李蓮花如今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這東西還在蓮花樓中,讓楊指揮使隨我去取就好。”

皇帝沒有異議,便讓楊昀春跟著李蓮花去取泊藍人頭。

路上,楊昀春詢問李蓮花,“李神醫,這泊藍人頭真的有用?”

“當然有,只不過效果甚微,我總得讓那幾個太醫多活一會兒。”李蓮花很厭惡皇帝這種動不動拿人性命威脅人的行為,這些太醫本就盡心盡力,還要如此刁難他們。

卿謐還在給太后吸取腿上的陰煞之氣,每多吸收一分,太后腿上的疼痛就更甚。

“青玄仙剎,為何母后痛成這樣?”皇帝看太后已經痛到下嘴唇被咬破,實在焦急,“可是越發嚴重了?”

“那倒不是,只是因為太后娘娘過得日子太舒服,忘記了痛楚,所以積攢多年的痛爆發出來一時承受不住,這很正常。”

“現在還有個問題,太后娘娘體內有慢性毒,需要排出來,我醫術不精,還得太醫前來把脈。”

太醫緊張到嘴唇發白,又戰戰兢兢給太后把脈,擦擦冷汗才敢說:“回陛下,太后娘娘體內的確有一股淤積之物,但因著脈象正常探不出虛實,更像是因著臥床少動造成的溼氣,若依著青玄仙剎所說,這淤積物真的更像是慢性毒。”

“來人,仔細檢查太后殿中物品,勢必要尋出下毒來源!”

一群宮人又忙碌起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恐,生怕皇帝一個不順心又砍了他們腦袋。

有幾個宮人拿出了可疑物,分別是香囊,香爐,枕頭還有發包。

卿謐和李蓮花齊齊斜了一眼,李蓮花更是直言不諱,“陛下,這些東西,要麼是吸入,要麼就在頭上,如何淤積在腿間的?”

皇帝眼神迷茫顯然沒想明白,氣得卿謐要罵他愚蠢,只得耐著性子解釋,“去把太后娘娘平時坐得坐墊、軟榻、床單、被褥、護膝通通抱來。”

要不說有些人蠢笨不適合做一國之君,腦子如此不靈光還想治理朝政,只生搬硬套前人經驗可是遠遠不夠。

宮人依言把東西搬來,太醫上前檢驗,發現太后的護膝和貴妃榻的墊子都被塞了東西。

皇帝震怒,後宮之事全權由皇后負責,便派人叫來了皇后。

皇后是皇帝少時結髮妻子,雖無過多愛意但也是敬重她,即使多年無所出,但仍把後宮唯一的昭翎當做親生的孩子來疼。

一位鳳袍中年婦人帶了兩個宮女走到皇帝面前,還不等皇后說什麼,皇帝便一巴掌打在皇后臉上。

皇后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臉頰迅速腫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臣妾做錯了什麼?陛下竟是在外人面前責打臣妾?”

“看看你治理的後宮,只有昭翎一個公主也就算了,如今連母后都被人算計中毒,她的貴妃塌以及護膝都被人下了毒。

若我沒記錯,母后的護膝都是你親手縫製的!你這個毒婦,母后待你這樣好,你為何要害她?”

“皇上只憑這個就斷定毒是臣妾所下?這護膝臣妾做好之後是由宮人送到母后身邊,這其中還有太醫檢驗,若有問題早就暴露,為何陛下會覺得是臣妾做的?”

皇后是聰明的,總比這個皇帝聰明許多,她對後宮無所出一事避而不談只談太后中毒,那後宮絕嗣是否與她有關?

卿謐醒目的長相落在皇后的眼中,她表情崩裂了一瞬又立馬恢復,“這位可就是江湖第一美人青玄仙剎?這位是前四顧門門主李相夷?”

“不錯,正是我們。”

皇后的敵意她並非感覺不到,但卿謐覺得她這心思純屬多餘。

誰會放著英俊瀟灑的李相夷不要而去選擇年過半百的老皇帝?若真選了老皇帝,怕是她被人奪舍了才對。

“果然是貌美傾城,怕是整個後宮都抵不過妹妹的絕色。”

皇后清楚的看見了皇帝眼下的色慾,只開口試探,卿謐就已經拉下了臉,“皇后娘娘真是折煞本道,本道乃是李蓮花神醫的妻子,哪裡敢做皇后娘娘的妹妹。”

“家父家母只本道一個女兒,定然是沒有一個做皇后的女兒。”

卿謐更想說的是,皇帝皇后看著比她爹孃老上太多,分明和自已那十幾萬歲的祖父祖母年紀更相仿。

“是本宮口誤,青玄仙剎勿怪。”

卿謐本以為她是個可憐的,沒成想是個惡毒的,這後宮八成和她脫不了干係。

不管怎樣,總有人要出來頂鍋的。

先是織造局的人被帶去慎刑司審問,後是太后的宮人幾乎盡數被帶走,一時間皇宮宮人人人自危,生怕被皇帝發落。

對這一行為,李蓮花和卿謐皆是搖頭否定,未得蛛絲馬跡便直接將人嚴刑審問,冤假錯案不說,最起碼本就無辜的宮人定會心生怨懟。

到那時候,本無心害人的宮人可能也會被人利用,或者甘心去當別人的劊子手。

皇帝大肆處置宮人的後果便是無人用心服侍太后,太后病情加重,讓他也沒有多餘精力處理朝政。

前朝後宮,可謂是一團亂麻。

太后身邊也唯剩一個昭翎還在悉心照料她的皇祖母,但卿謐眼瞧著昭翎與方小寶的姻緣線慢慢變細,紅鸞星也有著黯淡的趨勢。

雖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但姻緣線仍在,兩人多半還是要成婚。

卿謐將此事告訴李蓮花,他並沒有太過驚訝,還給卿謐做了一番推測,“你想想,以皇帝如今的年紀,如何生得出一個皇子?那只有兩個法子,一是禪位旁的宗室子,二是昭翎的孩子。”

“你說的有理,而且以皇帝的自私,他定不願意皇位落到旁人手裡,昭翎雖說是公主,可生的孩子也有皇帝的血脈在,方小寶若真成了駙馬,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離開廟堂的。”

卿謐不免為這個小徒弟唏噓,爭取了許久的江湖自由,終究逃不過一句皇威大於天。

“這麼說的話,他們倆多半會成為一對怨侶。”卿謐想到那根紅線,不知道是不是月下仙人的傑作,“你這師父要不幫他們一把?”

“還是算了,就看如今的情況,我們倆只要出手,那定是越幫越忙。”

李蓮花沒怎麼幹涉過旁人的姻緣,唯一多過嘴的還是那看腰傷的屠夫,還被人罵了一句癆病鬼活不久。

想到這兒,他湊近了卿謐,微微斜了身子在她耳邊問:“還沒問過,阿卿覺得我解毒前後有什麼分別?”

“當然有分別,解毒之前一副隨時要斷氣的樣子,解毒之後神采奕奕不說,武功也恢復了,還不快謝謝當年我封你內力的先見之明?若非這樣,你那一身揚州慢內力恐怕能在十年內消磨殆盡。”

卿謐將頭歪向他那邊,琉璃珠子樣的眼眸很得意地看他,略有些自得的小表情讓李蓮花也綻開笑意,“當然要好好謝謝我的阿卿,不過…我想問的是,皓月當空之時我與從前有何分別。”

原來是個不正經地問題,卿謐往後躲了他想親過來的唇,“別的不知道,解毒之後臉皮確實越發厚,恐怕少師都刺不破你這城牆一般的厚臉皮。”

“阿卿讀了那麼多話本子都不懂麼?這叫油腔滑調。”

“我看大家都說你人淡如菊,這麼久了我為何沒發現過這一點?年輕時最愛顯眼,如今都要而立年紀,人沒發現多麼穩重,反而更潑皮。”

這人已然不老實,手雖藏在袖子裡但卻貼在卿謐後背,“阿卿可以說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通通認下的。”

“哦,那還算誠懇,李神醫,那就勞煩你表裡如一,讓我好生看看你人淡如菊清雅溫潤的模樣可好?”

“這…那得有另外的報酬才能給你看,我這外面做人都當戲本子來演,也只有阿卿知道我真正的脾性,所以,我不能白給阿卿演一場獨角戲。”

李蓮花說得真誠,卿謐對上他並不算真誠的眼睛,手指點了點他的心口,“李神醫,你知不知道…你人設崩了啊。”

“無傷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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