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看三人越走越近,直接離開,方小寶看他離去的背影,快走幾步,到了卿謐身邊。

“流夏,你這侍衛是何來頭?”

卿謐語氣聽不出情緒,其實又在編瞎話。

“哦,他啊,他是我們家管家的兒子,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他們家世代都是我們家家臣,所以家裡也把他當半個兒子養。”

“聽你這麼說,你們家家業夠大的啊。”

卿謐瞥了眼一直看著自己的李蓮花,哼唧一聲就走遠了,不過李蓮花並不在意,跟上她的步伐,來到一處涼亭。

說起採蓮莊的案子和獅魂的下落,笛飛聲永遠是個坐不住的,案子不想查,就想把郭莊主郭乾抓來拷打詢問。

“唉,魯莽!方小寶你不用去追了。”

李蓮花也攔住方小寶,“隨他去吧。”

方小寶覺得阿飛頭腦簡單隻會打打殺殺,並不放心他一人行動。

“他查案毫無經驗,性情又暴戾,萬一脾氣上來對人動了手,那就…”

“放心吧不會的,”李蓮花覺得笛飛聲不至於這麼沒腦子,“哦對,這死者到現在我們還沒有給她上柱香呢,我們去靈堂看看吧。”

卿謐也跟著過去,看著這靈堂也並無異樣,死者也並不是被人用武器或者親手殺死,反而確實像溺水而亡的。

李蓮花上手驗屍,得出的結論也是如此。

那就奇怪了,同樣的殺人手法,這採蓮莊是有什麼姻緣鬼,看不得別人成親?

還只殺新娘子,殺新郎不好嗎?

郭禍聽聞訊息匆匆趕來,話裡話外都是不想讓他們驗屍。

看來這具屍體,和郭乾沒有關係,反而跟郭禍有關。

嫁衣…

穿上這嫁衣溺水失足,這嫁衣倒是要看看。

三個新娘的屍體都是在同一個位置發現的,這冥冥之中自有關係。

笛飛聲一通忙活找到了獅魂畫的畫,眾人跟他進了後院,是郭乾第一位續絃夫人許娘子的房間。

郭乾帶著人過來,斥責他們無禮,“你們竟擅闖後院!”

但笛飛聲找到獅魂在這裡的證據,郭乾一改說沒見過獅魂的話,說是許娘子救過獅魂。

許娘子…獅魂…

李蓮花蹙眉,救命之恩…他記得卿謐說過,喬婉娩心儀自己就是因為救命之恩,自己心儀卿謐有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她救過自己。

那這個獅魂,是不是也喜歡上了許娘子?

既然涉及到男女之情,李蓮花猜測這郭乾與獅魂失蹤有關,便借方小寶的名頭想借宿一晚,郭乾似是不願。

關鍵時候卿謐的蓮花要派上用場。

“莊主,其實我也很想在這留宿一晚,您的花讓人越欣賞越是愛不釋手,不知莊主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讓我們幾個在這留宿一晚?”

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是藉口會不會被郭乾同意而已。

卿謐給了他稀世紅蓮,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四人來到三次發現屍體的地方,在這裡又討論了一番這新娘失足的事情。

李蓮花蹲下觀察池塘水流湧動,默默記下了方向,卿謐則觀察四周魂魄聚散點,試圖尋找陣眼。

剩下的兩個查案經驗太少,洞察能力也不足,破案還需要靠李蓮花。

沒找到什麼關鍵線索,四人就去街上逛逛,走到一家客棧,李蓮花拉著幾人就要進去吃飯,美其名曰,品味當地風土人情。

方小寶看見客棧就習慣性看向卿謐,卿謐擺手,“別看我啊,這客棧這麼一般怎麼可能是我開的。”

“茶館酒肆之地閒話最多。”

笛飛聲少見聰明幾次,方小寶看他被誇很是不服,“不就打聽個訊息嘛,誰還想不到呢。”

李蓮花點了一葷一素,卿謐跟在後面無語至極。

四個人點兩個菜,還是花生米和拍黃瓜,虧他想的出來,怎麼不摳死他。

自己也懶得充大款,故意忽略方小寶灼灼目光,自顧自到凳子上坐下來。

方小寶的目光暗了下來,有些沮喪,本以為還能吃點好的呢。

果然跟著李蓮花四個菜都吃不上。

剛坐下,就聽旁邊桌的人說,“聽說郊外墳山,又有幾具屍體不見了。”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新埋的荒屍啊,指不定就讓野獸叼走了,這些年都多少回了。”

卿謐聽這話想起了採蓮莊上空飄著的孤魂野鬼,心道果然如此。

李蓮花向那幾位打聽採蓮莊的莊主,得到訊息是郭乾的脾氣不好,很容易處罰下人,他們還猜測就是惡靈作祟懲罰郭乾。

還說許娘子那件事之後,採蓮莊的下人換了個遍。

事出反常必有妖,卿謐一味喝茶,李蓮花偶爾夾兩粒花生米,好像在聽書一般愜意。

若有兩壺酒就更好了。

但他確實摳,這點銀錢能省則省,卿謐身份未挑明之前他就是個窮酸大夫,還欠著卿謐的錢,摳一點才正常。

有個端茶的廚娘出聲提醒那幾人不要議論郭莊主,言語間頗有些維護,讓卿謐和李蓮花都不自覺看過去。

廚娘容貌生的清秀,說話也是溫聲細語,若是心悅她之人,必然是喜歡她溫婉可人的模樣的。

後面郭禍也出現在這個地方,方小寶跟他談起嫁衣案時多有顧左右而言他之嫌。

雖說郭禍言辭頗為誠懇,但卿謐看他眉間的黑氣就知道此人冤孽纏身啊。

他這新婚妻子之死,跟他脫不了干係。

不過怎麼個關係法,需要李蓮花來查線索了。

探案?跟她無關,隨李蓮花行走這麼久雖說涉及了幾個案子的調查,但幾乎和她扯不上太大關係,她只是跟在後面,算得上半個保鏢。

李蓮花已經足夠聰慧了,她這方面腦子沒他好用,雖說她可以占卦或者直接把鬼叫來問個清楚,但還真沒必要。

李蓮花正常生老病死順利歷劫是她唯一的目標,他的人生軌跡既然註定需要他多災多難,她若是都幫他避開或者解決了,這劫也就沒有歷的必要了。

歷劫嘛,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點到為止,也就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畢竟,“天機不可洩露”。

可這些年看來,她這行走人間,天道的安排漏洞百出。

她不想插手查案的原因,是因為之前她在凡間插手凡人命格受到了大大小小的懲罰,殺人救人都會被天雷打中,還有一些說不上來但實實在在痛在身上的小懲罰。

今年跟李蓮花再相遇以後不知為何沒有了懲罰,但卿謐心有餘悸,能在別人面前少穿幫一些算一些。

插手凡人命格的評判標準也不一,這標準是掌握在天道和柏麟手裡,比如她能做殺手去殺被買命之人,也能做道士去給人批命算卦。

這與本來的要求就已經矛盾了。

天上的柏麟也只是覺得有些人罪不至死,所以略施小懲,但他自己也是知道自己有失偏頗的。

他還是給卿謐放了水,不然,她在這人間行走會更難。他偶然的出手其實是提醒她莫要太過分。

說白了,卿謐才是那個真正的閻王爺,她決定誰的生死又和十殿閻羅決定的有什麼區別?以她的身份,莫說殺幾個凡人,生死簿也是說改就改。

天道執行法則就是這樣冷酷無情,凡人的地位太低,總會淪為神族歷劫的陪葬品。

他能做的,是不得罪神界皇族的同時,儘量保全凡間秩序正常。

柏麟總覺得卿謐的脾氣過於浮躁,想挫一挫她的脾氣,畢竟後面會做一界之主,這樣的小孩子脾性是當不起的,但她能力擺在那裡,所以要打磨的還是她的脾性。

每次給這些皇二代安排歷劫都要煞費苦心,偏偏這倆又是這幾代中最難纏的兩個。

看現在的李蓮花,穩重又大氣,幾乎看不出羲玄或李相夷的影子了。

卿謐……算了,已經很好了,他們家冷情暴戾本就受血脈和鬼煞的影響,最是嗜血好戰。

因著歷劫逐步走向正途,所以在李蓮花中毒的第十年,柏麟徹底撒手,就算卿謐在凡間因為什麼殺了凡人,他也不再管。

這些年的沉澱他覺得卿謐已經不至於耍小脾氣殺人了。

事情的結局已定,卿謐以身入局,真真正正成了歷劫的一環。

她現在與身邊的人有了命運的牽扯,牽一髮而動全身,算不得干涉凡人命格。

她現在身中碧茶,任何力量都不能隨意使用,又能翻起來多大的浪?不被凡人傷到也是她運氣好了。

這邊的卿謐早就給柏麟狠狠記上了一筆。

縱然柏麟活了不知多少萬年,都可以說是她父親的長輩,在六界也算德高望重,是天道的傳話人。

但算計自己和羲玄的賬,管他是勞什子的帝君,她會一點點討回來。

【有寶子說女主前面說不能插手凡人命格,但殺人不救人有矛盾,其實是有安排這種類似的現象,畢竟男女主是皇二代,背景強大,大家會做表面功夫,但也不會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女主能不能想起這條規則看她記性好不好,犯戒了會有懲罰,她在這場和花花一起的歷劫,花花是修人身,她是塑脾性。

女主的設定其實並不完美,脾氣一般,也不太善良,前面也提到她對於方小寶的威脅很不耐煩,甚至想動手。

她喜歡打打殺殺多於救死扶傷,不去救人也有一部分出於自己的本性。在小時候眾星捧月嬌慣長大,她是有公主病的,在凡間算是收斂,跟著李相夷在四顧門的時候也是和他救死扶傷匡扶正義的。

就像是大環境影響人,在神界遇到的多是權謀和鬥爭,封建模式獨斷專權,她已經習慣。而在李相夷這邊多體會到的是他的體貼和愛意,李相夷善良純真,李蓮花也最是溫柔,所以卿謐脾氣也是在整個過程有所改變。

柏麟也不是琉璃裡面那種很壞的人,他能做到那個位置是極為圓滑的,他會讓男女主記小仇,但並非想攪得天下大亂,他也是為天下負責。而且男女主背景過於強大,他也不會想不開給自己惹一身腥。歷劫本來就不會順風順水,男女主的父母也是默許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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