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李毅不上當啊。”一旁的管隊低聲對賀人龍道。

“入他孃的,既然如此,只能來硬的了。”

賀人龍說完話,就帶著騎兵向著碎金軍呼嘯而去。

馬蹄轟鳴,看到凶神惡煞的騎兵衝來,碎金軍中的新兵都臉色蒼白,連連後退,隊形一下子亂了起來。

“都他孃的穩住,誰敢再退,老子劈了他。”

高傑怒吼一聲,“噌”的一下拔出腰刀。

數十名邊軍騎兵騎術嫻熟,一邊舉著兵器大聲呼喊,一邊操縱戰馬疾馳,擦著隊伍而過。

新兵四散擁擠,東倒西歪十分狼狽。

“李毅,你這些俘虜實在不堪用啊。”賀人龍哈哈大笑。

李毅冷冷看著他,一招手。

數十名碎金軍老兵湧出來,長槍樹立,盾牌高舉。

賀人龍還想說話,突然盾牌放下,幾十把火銃瞄準了他們。

他望著黑洞洞的銃口,剛到嘴邊的話立刻嚥了下去,訕訕笑道。

“玩鬧而已,用不著這樣吧?”

李毅面無表情道:“按照軍規,衝擊軍陣,就算是友軍也可立斬不赦。”

賀人龍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嗤笑道:“你嚇唬老子啊?老子就站在這裡,諒你……”

話音未落,就見李毅直接從火銃手手中取過火銃,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脆響,硝煙瀰漫中,賀人龍的戰馬嘶鳴一聲,轟然栽倒在地。

賀人龍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掀翻在地,戰馬掙扎中,差點壓住他。

幾個親兵連忙跳下馬扶起他。

邊軍騎兵慌忙抽出兵器,勒住戰馬對準了碎金軍。

李毅抬起手,碎金軍左右圍了上去,火銃瞄準,弓手張弓,殺氣騰騰的模樣,讓邊軍齊齊打了個寒顫。

賀人龍的親信管隊官本想找回場子,可是看到李毅眼神冰冷,彷彿下一秒直接動手的氣勢,頓時縮了縮腦袋。

“李毅,我就不信你敢殺了老子,有種就動手。”

賀人龍被親衛扶起來,咬牙切齒的看著李毅,雙眼血紅就要和李毅拼命。

李毅手握火銃,冷冷的道:“你可以試試。”

碎金軍官兵猛然長槍放平,槍尖直直對準了邊軍騎兵。

戰馬嘶鳴,騎兵慌張的望向一旁的賀人龍,等待軍令。

李毅冰冷的眼神,讓賀人龍心中一顫,不敢賭他真的不會動手。

就在這時,標營楊千總打馬而來,高聲道:“參政大人有令,請賀把總去中軍議事。”

這個臺階來的太及時了,賀人龍心裡鬆了一口氣,但表面上裝作不甘道:“李毅,這個賬,老子以後再跟你算。”

說完一群人灰溜溜的走了。

看著邊軍騎兵離開的方向,李毅回頭看著軍隊中的陶罐,若有所思。

看到不可一世的邊軍吃癟,碎金軍頓時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新兵們望著最前面的李毅,不知為何,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賀人龍到了中軍,立刻下馬步行,跟在洪承疇的馬車邊。

“卑職拜見參政大人。”

窗簾掀開,洪承疇掃了他一眼,道:“可曾查探到李毅將銀子藏在哪裡?”

賀人龍搖搖頭道:“卑職觀察半天,也沒找到能藏匿銀子的地方。本想發生衝突,派人混進去搜查,可是被李毅擋了回來。”

洪承疇微微沉吟,臉色有些不快。

賀人龍連忙道:“參政大人放心,卑職定然繼續探查,定然能找到李毅藏匿銀子的證據。”

“不用了。”

洪承疇淡淡的道:“打草驚蛇,李毅有了防備,不會再給你機會的。退下吧。”

說完不理會還想說話的賀人龍,擺了擺手。

馬車前行,車輪吱呀作響,賀人龍跟了一段路大汗淋淋,望著不斷遠去的馬車,恨恨的轉頭離去。

在他離去後,洪承疇看向李毅所在的方向。

賀人龍忠心是有,能力也不錯,可是和李毅相比,還是遠遠不如。

若是還收服不了李毅,那這種人才,也絕不能留給楊鶴。

洪承疇神情變幻,最終輕輕嘆了口氣,放下了窗簾。

一連行軍數日,剛剛從綏德境內進入米脂縣,就見一群人已經在遠遠的等待。

遠處旗牌高舉,前排站著各色官袍的官員,其中身穿緋袍的大員站在最中間,十分醒目。

軍隊停下,洪承疇下了馬車,在一眾隨軍官吏的陪同下迎了上去。

“制臺大人,下官何德何能,竟能讓您遠道相迎。”洪承疇拱手道。

三邊總督楊鶴捋須笑道:“洪參政,你平定賊寇王左掛,立下大功,本官前來相迎,也是應該的。”

兩人閒聊兩句,同乘馬車向著米脂縣趕去。

一幫大小官員也上了轎子,跟在後面。

到了米脂縣,文官們自然要說話喝茶,商談事務。武官則要安置軍隊。

李毅請示了洪承疇之後,帶著碎金軍返回碎金鎮。

剛剛從米脂縣北上,就看到沿路有許多百姓等待。

官員們迎來送往,為的是和光同塵,雨露均霑,花花轎子眾人抬。

而這些百姓,則是在等待自己出徵的丈夫,兒子以及父親。

百姓們站在路邊,看到自己的親人,立刻發出驚喜的呼喊聲。

碎金軍軍紀嚴明,不許擅自離隊,他們只能對著親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繼續前行。

而沒有找到自己親人的百姓,則滿臉驚慌,嘴裡不停嘟囔著,眼眶發紅的不斷找尋。

“狗子,狗子,我們家石頭呢?”

一個婦人看到同鄉的後生,聲音顫抖著問道。

那個叫狗子的碎金軍官兵面露悲傷,輕輕搖了搖頭。

就是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婦人如同天塌地陷般癱坐在地上。

周圍的鄉親連忙上去攙扶,可是婦人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任他們擺佈,雙眼空洞著流下淚來。

李毅聽到後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哭聲,始終不敢回頭。

回到碎金鎮,雲娘帶著李過等人連忙迎上來。

“毅哥兒,你可還好?有沒有受傷?”雲娘見他臉色不好,關心道。

李毅勉強笑著道:“我沒事。”

進入廳堂,李毅對著身後的高傑和高老實道:“你們兩個按照戰死者的名冊,派人去通知他們的家人,讓他們來領取骨灰和撫卹。”

兩人應聲退下。

李毅又對李過道:“你們少年隊去安置新兵和他們的家眷,給他們發些糧食。”

“師父放心,我這就去辦。”李過點點頭,下去處置。

將軍隊安排妥當,李毅心中的不安卻沒有消散,罕見的有些頭疼。

雲娘端著湯羹走上來,溫柔的道:“毅哥兒,你怎麼了?”

李毅揉揉太陽穴道:“只是有些累了。”

雲娘將湯羹輕輕放在一邊,走到李毅身旁,纖細的手指為其輕輕按摩。

聞著鼻尖單單的清香,感受著雲娘指尖的力道,李毅原本浮躁的心很快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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