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會怎麼樣?白鳥是不知道的,沒有痛覺也沒有思想,眼一黑,腿一蹬就走了……

將軍教會了他很多東西,也常常給他說過各種奇奇怪怪的鬼怪傳說,不過,將軍並沒有和他講過黃泉路該走哪邊啊!

白鳥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茫然的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

“奇了個怪”

白鳥把手按在了自已的胸口,那裡並沒有傳來它該有的聲音,一片死寂。

我死了?不過他還有著觸覺,似乎是有什麼存在注意到了他,從白鳥身邊經過的時候,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個人長了一張魚臉,厚實的嘴唇動了動,然後吐了個泡泡,兩對燈泡似的黃眼滴溜溜的轉了轉,來了句:“你長得怪醜的,兄弟”

“行的話別擋路中間,終焉之城不缺路燈”

白鳥:“……”

剛剛過去的是獄卒嗎?

白鳥慢慢退出魚人的視線,一過路的拐角就奪路狂奔,他看見妖怪了!

長著長耳朵的金髮男人、穿著金甲吃燒烤的骷髏、一跳一跳的不明果凍、穿著粉色裙子,手裡還提著心型戰斧的牛頭人……

白鳥邊跑邊看,看著這些“人”白鳥是越跑越心驚,越想越心慌,人死了原來也平靜不了一點嗎?

一行由蟲子組成的字緩緩飄到了他的眼前

【好久不見,小子】

【你是不是覺得自已死了,或者說你覺得自已死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說過只要我命嗎?”

【NO】

【是你給我賣命,而不是想要你這條爛命】

“啊?!”

【來接你的人來了,做好準備】

沒等白鳥反應過來,一個極快的人影的從半空中竄了下來,徑直砸向白鳥的後背!白鳥表示:躲不開一點

隨著一聲悶響,白鳥的臉和地板來了一個親密的摩擦,連火星子都磨了出來,砸到他的並不是長得奇奇怪怪的人,而是一名穿著高開叉旗袍的黑髮少女。

只見少女一臉淡定的從白鳥身上起來,抓著他的一隻腳就拖著走。

“四弟找到了,爸爸。”

【別提著人家的腳走啊】

“可是,他身上很臭。”

少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字沉默了,或許衪不應該在造出白鳥這具身體的時候為了圖方便,從白鳥屍體上扒衣服的……

【這樣也行】

白鳥任由少女拖著走,因為他發現自已已經用不了氣血了,倒不如說是全身上下一根經脈也沒有。

能以這麼快的速度把他擊倒,並讓他瞬間失去反抗能力的存在,白鳥深知鬥不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有很多想問的】

【不過】

【一會等人到齊了再和你解釋】

“呲呲呲”

……

白鳥試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少女抓著腳把他掄了一圈砸在地上,砸得白鳥眼冒金星,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安靜,一點。”

在一片沒有邊界的黑暗之中,身著戰甲的白鳥正漫無目地的走在方形幾何體堆疊而成的山丘上。

白鳥肩上還停著一隻渾身發光的白色小鳥,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找到的唯一光源。

山丘並不平整,兩座山之間的拼接處留著巨大的間隙,沒有光的照明的話在剛剛開走的時候他就該掉下去了。

間隙裡吹出一陣風,正好吹在白鳥的身上,後者猛地吐了口血,三根手指隨著戰甲一同崩解成了塵土。

“咕……咕”

白色小鳥身上掉了些毛,也啼出了一串血花,它所散發的光芒弱了不少。

與此同時,白鳥腦海裡也湧現出了有關掉手指受傷的記憶。

這些是白鳥記憶中受的傷。

不等下一陣風吹來,白鳥趕緊發動無聲銀訣向前方跑去,如果再吹一陣,白鳥就該胸口凹陷、內臟稀碎了,逃命要緊!

前來是一處絕壁,黑亮黑亮的,上面還有一層牛乳似的迷霧,絕壁之下的則是一處望不到底的深淵。

沒有選擇的機會,白鳥抽出腰間的長刀猛的一躍,身體在空中飛躍的瞬間一刀扎進了絕壁岩石縫隙裡!

絕壁不是很光滑,但也下不去腳。

白鳥只能利用長刀在絕壁上向上攀爬,他有預感,停留在原地絕對會死!

絕壁之上一顆脆弱的小光點正在絕壁之上一閃一閃的跳動……

“都三天了啊,小芷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四弟不會讓你摔報廢了,三天都沒開機啊……”

長著雪白長髮,猩紅眼瞳的少年一臉玩味的看著旗袍少女說道。

少女別過臉,有些結巴的說道:“他又不,不是普通造物摔,摔不壞”

“不過,聽說四弟還有自已專門的輔助機誒,我也想要~”

芷柔看了他一眼,一把抱住一旁飛過的布偶熊,生怕少年一時興起把它搶走了。

“我有,有熊先生就夠了,希諾,不要為難爸爸……”

少年靠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道:“不是,你真把造出你的邪神當父親了?”

“我們充其量不過是他拿來清理垃圾的工具而已”

“不止是你和我,還有這個躺地上的鳥兒也一樣……別天真了小芷,你頭上也沒長角,身上也沒長鱗啊。”

“別,別逼我打你……”

芷柔盯著少年,眼瞳猛地變細好似擇人而噬的野獸,身上更是飄起了細密如流水的黑煙。

希諾默默把手指指向芷柔,毫無顧慮的來了句:“你看你,急了急……”

最後一個急字還沒有說出來,希諾就化作一顆倒飛的流星撞碎家門,貫穿五座大樓不見了身影。

芷柔的拳頭上冒著黑煙,面板上隱隱長出了一些像魚鱗一樣的片狀甲殼,漆黑如墨的眼裡透出一絲瘋狂。

“我,說過,我會打你!”

“啪嗒”

門的碎塊又掉了一塊下來

門後提著大包小包行李和包裹的中年男人看著留有人形大洞的門,嘴裡的煙都掉了。

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拉開了幾乎只剩個門框的大門。

“小芷,我回來了……”

芷柔看了一眼男人,默默放下了單手抱著的小熊玩偶,玩偶摔在地上撲騰了幾下就飄走了。

“大哥,歡迎回來”

“是我衝動了,不,不該打希諾的。”

男人蒼白而佈滿縫線疤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他隨手放下了身上的行李,溫和地說道:“希諾是不是又說錯話了?那孩子實際上還是很在乎這個家的,只是有些不懂事而已。”

芷柔別過頭,身上的煙塵慢慢退去。

“三,三千歲,年紀不小了”

“打,打的,就是他這個臭,弟弟”

普羅一邊點頭一邊蹲下身從那堆行李裡翻找出了一隻西瓜大小的黑色圓球,圓球上面還刻印著大量字元。芷柔見了也有些好奇,她從來沒有見大哥帶這種東西回來。

“這是什麼?”

“父親專門給四弟造的輔助機,祂讓我帶回來除錯一下。”

普羅說著,在圓球上摸了個遍,圓球前的眼瞳始終沒有亮起來。

“奇怪?開關在哪呢?!也沒有個說明書。”

普羅撓了撓頭,滿臉不解。

“會,會不會,要敲兩下?”

“就像電,電視那樣……”

芷柔伸出手就要敲那個黑球,一旁的普羅連忙出聲阻止:“老妹!別敲!”

【該物件擁有高能打擊能力】

【攻擊力極強,啟用應急方案B】

【典開——此方通行】

黑球上閃過一瞬藍光,在芷柔和它的接觸面上展開一面沒有厚度而且不斷旋轉的光環圈。

芷柔的力量瞬間被轉移彈開了,好巧不巧,轉移的方向正是普羅蹲的位置。

“我的……天”

半個小時後,芷柔蹲在牆角的陰影裡,整個人都沒了色彩,潦草的線條遍佈在身體的陰影上。

“芷,芷柔不是,是故意的……”

普羅縫合的身體上少了不少零件,現在正在用左手殘肢縫合右腿與腰身的連線部位……右手還飛到了天花板上粘了起來……

“沒關係,大哥我已經習慣了”普羅向芷柔安慰道。

“不過,還好。”

“這臺用四弟身上剩餘材料拼出來的輔助機總算是啟動了”

黑色球體上的藍光順著符文流向它那巨大的深藍色瞳孔中,又從眼瞳的邊緣迴圈回去,整個球體像一個虛幻的影子一樣飄在空中。

一片光幕懸浮在球體前面,似乎在等宕機狀態的白鳥醒過來。

【機體名:序列參:老師】

【造物型別:輔助機】

【使用者:白鳥】

【機體使用年限:一千年】

【機體功能:虛像擬化、空間收納、機械修理、提煉、六道兵符(未啟用)、真典與偽典的交響曲、分析萬物、界位躍進、概念級隱身、不錯的情緒管理】

特性【一顆成熟的球】

而另一邊,無盡的黑暗中,一隻面板都磨乾淨的血手從懸崖邊下伸上來,死死扣住一塊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下一秒,渾身是傷的白鳥從懸崖邊爬了上來,整個人仰躺在地上。他張著嘴大口呼吸著,整個胸膛都像破敗的風箱一樣快速起伏。

“呼……呼,咳咳咳!”

“要……命”

純白色的小鳥也縮成小小的一團伏在白鳥的額頭上,顯然也累得不輕。

一放鬆下來,白鳥就好像看見將士們在笑著向自已招手了。

崖壁太光滑了,白鳥有幾次都差點從崖上掉下去,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白鳥只能以氣血加強手指,讓手指死死扣進這種讓佩刀都能崩出口子的崖石上。

這麼做的結果顯而易見,白鳥的手掌上都可以隱隱看見骨頭了,痛!火辣辣的灼燒感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小鳥的光芒在半空中匯聚起來,組成一行字:【六道兵符人字篇已開啟】

【當前解放度:10%】

【是否退出觀想法(退出後將於24小時後再次開啟)】

【是】【否】

白鳥腦袋又昏又痛,他已經不想再思考這是什麼東西了,伸出抖得像麵條一樣軟的右手點向否字……

【確認點選“是”字】

白鳥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他剛剛點向“否”字的時候,“是”字伸出小手一下子把旁邊的否字扇飛了出去!

【鋼與血之歌】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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