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曲終人散

在各種奇奇怪怪的目光注視下，邱白悠閒地喝著茶，不以為意。

遊戲再過真實，終究也只是遊戲而已。

江湖風評對這些NPC而言重若生命，但對於玩家而言，只能說是狗屁不是了。

前世三尺雪在遊戲裡殺人如麻，最終墮入魔道，依然不妨礙他在現實中被封為武林七豪，當遊戲大明星，賺得盆滿缽滿。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邱白看待遊戲裡的江湖人物，並不會有什麼感情。

在遊戲劇情裡，他做的所有事情，無非是利益二字。

包括之前抬曲洋一手，報恩只是幌子，意圖笑傲江湖的曲譜才是真心思。

曲洋在和孫女交接古琴之時，給曲非煙可是遞了些什麼的，那交遞的東西，才是邱白的目的。

在剛才處置劉府門人時，邱白沒有知會任何人，悄無聲息地將曲非煙拉倒了身後，交由姬凝煙看護。

有些事，不上稱只有四兩重。

曲非煙可以是魔教長老的孫女，也可以是劉府的一尋常婢女。

邱白的實力和手段擺在這兒，沒有人敢多生事端，挑破這件事。

況且曲非煙是個十二三歲的可愛女娃，大廳內都是些正道人士，雖憎恨魔教，但也沒到追殺花季少女的地步。

邱白的這份舉動，也全了廳內大部分人的善心。

結交曲洋都有所謀劃，針對五嶽並派的大主線，邱白思考得更多。

他之所以加入嵩山派，並演上剛才那麼一出，是為了加速把華山派往上絕路逼，讓‘偽君子’嶽不群在壓力之下儘快現出原形。

只有華山派無路可走了，邱白才有和風清揚談判的時機。

劍宗已死，但華山仍在，風清揚對華山派是有割捨不掉的愧疚和感情的。

這一點是邱白全盤計劃的基石。

若能復活劍宗，重振華山，風清揚其實願意做很多事。

前世令狐沖繼任華山掌門後，獨孤九劍直接成了華山派的絕世傳承，做夠了門派前置，華山派弟子都有學習的機會。

可見獨孤求敗對劍法的傳承，並沒有做上什麼限制，風清揚為了門派的振興，也甘願破除常規。

為今華山派的攔路虎，正是掌門嶽不群。

嶽不群是一個不合格的野心家，更是一個無能力的領導者。

墨守成規，剛愎自用，嫉賢妒能，上位者的缺點幾乎全佔，唯一的優點是對華山還有著一腔熱忱。

最後兢兢業業地把華山給亡了。

無能且勤奮的領導，比擺爛昏庸的領導，更加可怕。

門派存亡之際，玩弄權數，還在執著於那點劍氣之爭；外敵環伺之間，猜忌賢能，硬生生自斷臂膀將令狐沖逐出師門。

說白了，嶽不群所愛的華山，只能是他領導的華山，容不得半點威脅。

所以面對鋒芒畢露的天命之子令狐沖，他這個養父般的師父，才顯得格外涼薄。

養子都是如此，其它弟子就更不談了，執掌華山的這些年，嶽不群基本沒教給門下弟子什麼真功夫。

天賦異稟的令狐沖，在嶽不群的耽誤下，不知蹉跎了多少歲月，在華山練了十幾年，甚至都打不過採花大盜田伯光。

同樣是野心家，嶽不群和左冷禪一比，可以直接拉出去埋了。

劉府的親眷和弟子都為其餘三派所收納，大廳的屍體在邱白的安排之下，被嵩山弟子抬到了後院。

劉正風無憾而死，算是用自身的鮮血完成了金盆洗手。

金盆洗手大會，圓滿結束。

將收回的五嶽令旗送還給了丁勉，邱白問道：“白某這事情，辦得還不賴吧？”

憨厚一笑，丁勉壓低了聲音道：“白尊者行事，高出我等庸人太多！”

丁勉這恭維的話，倒大半是出於真心，邱白這麼一操作，嵩山派威也立了，衡山派臂也斷了，其餘三派更是亂做一團。

相比嵩山派原先‘硬著來’的計劃，不知道強出了多少。

“東西清點得怎麼樣了？”

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來之前他和左冷禪談好的，劉府的東西他們五五開，現在事情順利結束，獎勵得確認一下。

丁勉道：“劉府值錢的東西，全都被搬運到內院的庫房，待送走了這些客人，白尊者便可前去處理。”

頷首站起，邱白走到大廳門口，大聲道：“諸位遠道前來，還未吃上一口熱乎的，如今叛賊已誅，諸事皆畢。

魔教長老命喪此處，也算得上是江湖幸事，我五嶽劍派做東，請大家吃酒！

開席！”

邱白一聲令下，門口準備已久的鞭炮終是炸響。

劉府不復存在，金盆洗手的宴席換了一個名目，又被大家給吃上了。

主廳里正道群雄，目睹了劉正風的慘死，這場酒席是吃得極為冷清，全程都沒怎麼說話和動筷。

外院的流水席，則是恰恰相反。

什麼劉正風馬正風，死不死的，江湖散士並不會放在心上。

今日發生的都是大事，那可是妥妥的吹牛資本，日後行走在江湖上，說起參加過金盆洗手大會，指不定酒錢都不用出。

流水席上的人，三五成群，興高采烈地覆盤著發生的故事，生怕遺漏了什麼細節。

除卻被玄苦大師拍死的那一百多號人的同屬，臉上有幾分悲慼外，其他人熱鬧得簡直像在過節。

冷清與熱鬧，悲慼與高興，停杯投箸與觥籌交錯間，這場詭異的酒局終是散了場。

曲終人散時。

大廳裡的正派人士，一刻也不敢多留，同邱白打了聲招呼後，便匆匆忙忙地離去。

哪怕是黃昏已至，哪怕是山高路遠，這劉府也是不能多待了。

外院的人倒是還未盡興，但他們膽子再大，卻也不敢找邱白討酒喝。散場之後，只能戀戀不捨地走了，下次白吃白喝，還不知是什麼時候。

劉府的僕從下人，伺候完這最後一頓酒席，也皆被遣散。

待眾人皆散，天如墨色。

夜幕臨下，原本氣派繁盛的劉府，如今只剩下冷寂與狼藉。

曲非煙和姬凝煙，同著林家三口，先行一步回了客棧，田大因北冥寒葉的緣故，無法離開邱白太遠，只能在劉府當著護衛。

庫房內，珠光寶氣，黃金滿箱，邱白看得很舒服。

“盤點過了麼？大概有多少？”

邱白一邊把玩著金條，一邊問向了身旁的丁勉。

“白銀的有六萬多兩，黃金有八千多兩，珠寶首飾、古董收藏、房屋地契這些加起來，大致地估算了一下，大概值個萬兩黃金。”

丁勉刻意隱去了在劉府搜到的武功秘籍，沒有提及。

這是掌門左冷禪交代的任務，錢財對於嵩山派來說並不關鍵，關鍵的還是衡山派的劍法，迴風落雁劍。

想學五嶽劍法，邱白有更好的去處，自然沒必要為這和嵩山派翻臉。

邱白笑道：“白銀黃金歸我，珠寶古董歸我，房屋地契和劉府武學歸你們，這樣對半分，很公道吧？”

心思被說破，丁勉尷尬地撓了撓腦袋，陪笑道：“公道！白尊者做事向來公道！”

嵩山弟子已將庫房內的東西全部收箱裝好，邱白拾取進揹包裡面，只需要裝進一口口箱子即可，十分方便。

幾下袖裡乾坤，庫房內十幾口裝著銀票、金條、珠寶、古董的箱子，接連收進了系統的揹包之中。

有著系統的認知和諧在，丁勉等人對這神蹟般的手法，並未感到不妥，就如同邱白是差人來抬走的一般。

接收了衡陽鉅富的一半家業，接下來青城山的開山，不愁沒有黃白之物打點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