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武學二道
頓了頓，何足道神色有些感慨：“那一年，我四十二歲，崑崙派兩門絕世大成，止境巔峰，不可一世。
也是那一年，武帝駕崩，九子奪嫡，朝中亂做一團，大蠻趁勢入侵，邊境烽煙四起。
應郭襄女俠之邀，我連同張君寶一起，三人遠赴黑水蕩魔，支援大夏邊軍。
那時的河北道還很大，黑水縣還是我大夏國土，武帝龍御歸天，但大夏朝國力尚在，蠻軍幾番攻伐，皆是戰敗。”
邱白神情遺憾，遊戲的歷史背景，他還算了解，七十年前的夏蠻之戰，天魔教崛起，大蠻國大勝。
此戰結束，大夏賠款求和，丟失了北方大半的領土，河北道疆域十不存一，幽州城由中央連線河北道的樞紐，變成了邊城。
這是一場必輸的戰爭。
邱白問道：“您與魔師龐斑，便是在黑水保衛戰中遭遇的？”
“是的。”何足道微微點頭，“那一戰，正是因為此人的出現，戰局直接發生逆轉。
我，張君寶，郭襄女俠，聯手少林寺絕戒大師，四人圍攻龐斑，結果卻一敗塗地。
若不是絕戒大師以秘法燃命相搏，我們三人幾無逃生的可能。”
邱白驚呼道：“這麼狠！難道魔師龐斑在七十年前就步入了絕世境？”
能成為核心大戰的參與者，一起圍攻魔師龐斑，修為肯定都不下止境。
絕戒大師什麼水平？他並不清楚，但參與者還有郭襄和張三丰呀！
那可是獨步天下的張三丰！
“並沒有。”
何足道語氣平靜，沒有半分頹喪：“那時他也是止境，只不過比我們更進一步，修成了自己的道。”
“道？”
又是這種玄乎的武學概念，邱白無奈摸了摸下巴，功夫都是系統練的，戰鬥技巧他還懂一點，武學感悟他是一點沒有。
何足道往邱白體內注入了一道真氣，微笑道：“大道至簡，天下武學紛繁龐雜，卻是殊途同歸，概括起來也十分簡單易懂。
武學之道，無非兩種。
專一而精。
或者博採眾長。
龐斑當年就是把專一而精，做到了極致，魔氣渾如山壁，離絕世境僅有一步之遙。”
邱白一邊聽著講解，一邊感受著師父傳入體內的真氣。
何足道天罡乾元功產生的真氣，其強悍堅韌程度，竟然超過了體內的魔氣。
如水的天罡乾元氣在進入經脈之後，直奔丹田而去，將魔氣層層包裹起來，最終壓縮成了一個藍中透黑的大水球。
這是把魔氣封印啦？
心中一喜，邱白試著用真氣接觸了一下，亮藍色的天罡乾元氣就像一個透明的儲油罐，將洩漏在氣海上的石油魔氣，全部裝了進去。
魔氣猖獗，卻被水球死死困住，動彈不得。
敬重地鞠了一躬，邱白感激道：“多謝師父！”
“這是我應該做的。”
何足道收回手指，道：“儒家有‘橫渠四句’，我一直覺得說得很好。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當年絕戒大師捨命救我三人，沒有任何猶豫，不做任何保留，向生而死。
正是他的燃命傳火，才為後世大夏武林，保留了兩個絕世境支柱。
為大夏生民，帶來了五十年的可貴和平。
俠義之道。
薪火相傳，綿延不息。
一代人的天下，由一代人守護，我這風燭殘年的老朽，能為後世傳下一絲火種，也算發揮餘熱了。”
不愧是年輕時縱橫江湖，併為郭襄女俠所欣賞的人物，這境界，這覺悟，不是一般江湖人可以比擬的。
熱血噴湧，心中暖暖的，邱白的家國情懷也被這番話給點燃：“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有朝一日，我定會將魔教趕出中原，還我大夏朝一個朗朗乾坤。”
何足道欣慰笑道：“日月魔教的東方不敗，那可是絕世境，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武者二道，你選擇了較為困難的一道，未來的路可不太好走。”
邱白茫然道：“弟子這才到天人境，武者之道就已經固定了嗎？”
“命由緣起，緣由命鑄，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嘆了口氣，何足道解釋道：“從你拿到逍遙派傳承的那一時起，從你練成北冥神功的那一刻後，你就註定只能走博採眾長之道。”
百川歸海，海納百川。
這是北冥神功的基調，也是邱白內功的根基，想要換條路走，除非廢除北冥神功，轉修其它內功。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略有惶惑，邱白問道：“博採眾長，很困難嗎？”
“困難也是相對而言。”
何足道大袖一揮，回憶道：“中原武林近五百年，現世留名的絕世境強者，就我所知，也有二十餘人。
但。
走博採眾長之道的僅有兩人而已。”
邱白好奇道：“哪兩人？”
“一是姑蘇慕容氏的先祖慕容龍城，另一個則是曾經逍遙派的掌門逍遙子。
除此二人，其餘人皆是專一而精，以所精之道，問鼎絕世，無一例外。”
說完，何足道略帶惋惜地搖了搖頭，很顯然他對邱白的未來並不看好。
迎著何足道可惜了的眼神，邱白卻不以為然，絕世境對他來說，本就是遙不可及之事，止境才是他的現階段目標。
況且就算是好走的專一而精之道，何足道還不是走了九十年都沒走上去。
成與不成，皆是看人。
逍遙子和慕容龍城能行，他邱白為什麼不行呢？
作為玩家，有系統輔助練功，論資質，他可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現在的進度，可比前世的月落烏啼快了不知多少，月落烏啼能入止境，他以後未必不能入絕世境。
再鞠一躬，邱白堅定道：“多謝師父提點，但前人能至，我亦能往，徒兒決心在博採眾長之道走下去。”
何足道釋懷一笑：“為師早就猜到勸不動你，所以壓根就沒有開口勸你，只是和你說明一下情況罷了。
你體內的魔氣，我暫時幫你封住了，想要徹底解決隱患，你還得上一趟武當山。
武當張真人，也就是張君寶那老小子，乃為師故交，他會幫你解決問題的。”
“多謝師父！”
邱白敬重行禮，緩緩退下。
踏雲而去，祛除魔氣之事，何足道信心滿滿，他對故友張君寶有著絕對的信任。
張三丰。
大夏當世第一。
四十歲步入絕世境。
一人一劍，隻身入大蠻。
以一己之力，蕩平天魔教總教，重傷大蠻國絕世境三人，誅殺魔道止境一十八人。
力挽狂瀾，倒轉乾坤。
生生斬滅了大蠻國的入侵之勢，扶大廈之將傾，夏國皇帝特賜封號。
“通微顯化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