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噴濺在宋志群的臉上。

鼻腔裡,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宋志群的大腦在這一瞬間宕機了。

唐松的腦袋就像是一顆球一般,在地上滾出去好遠,那種囂張的表情,還凝固在他的臉上。

整個世界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震驚了。

張羽甩了甩刀上的鮮血,緩緩的將橫刀送回刀鞘之內。

“宋大人!你拿著唐將軍的人頭,去交給郭大人,就說是我殺的,至於過程發生了什麼,就有勞宋大人替我闡述了。”張羽淡淡的說道。

彷彿是在說一件輕如鴻毛的事情。

“宋大人?”

宋志群這才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是……是!”宋志群都有點結巴了。

“混蛋,你敢殺了唐將軍,給老子砍了他們!”

唐松的一眾部將回過神來,紛紛怒吼道。

張羽突然瞠目,朗聲道:“我!乃涼州刺史張羽,應郭大人之邀,支援幷州,我看你們誰敢動手,唐松就是下場。”

一聲怒喝,頓時將躁動的幷州兵馬給唬住了。

“都是自己人,別自相殘殺了!”宋志群感覺很無力的說道。

張羽一來就殺了郭大人一員大將,這讓他怎麼交差啊?

宋志群瘋狂的喘著粗氣,他感覺自己的嘴巴里,都被唐松的鮮血噴濺進來了。

“都回去!這件事我會如實稟報郭大人,怎麼處理是郭大人做決定,輪不到你們來動手。”宋志群對幷州的兵馬說。

雖然心裡很不服氣,但是在宋志群的勸說下,都紛紛回到了城內。

劍拔弩張的局勢,頓時化解。

“多謝宋大人!”張羽淡淡的說,“戰馬精飼料,還有一餐熱飯,我們就不進城了。”

“是!請張大人稍等!”宋志群命人收拾好唐松的屍體,逃似的回到了城裡。

張羽給他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看著宋志群的背影,張羽微微一笑,隨後命陷陣團後撤三百步,再開始安營紮寨。

防人之心不可無。

今天張羽是想給郭通面子,不想殺人的。

沒想到唐松這種人非要作死,那他就只能成全了。

說到底,他是來救幷州的,不是來救郭通的。

自己的行動,不可能受制於任何人。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

宋志群就將精飼料和夠五千人吃的飯菜,送到了陷陣團的軍營裡。

一餐包飯之後,將士各自餵馬。

戰馬吃飽,張羽命眾人開始休整。

也就有時間好好的睡一覺,然後就要開拔去於離城。

陷陣團這次除了武器裝備,還有十天的乾糧,什麼都沒帶。

完全就是五千機動性極強的精銳,但補給是硬傷。

如果沒能在城池之中得到補給,他們就只能撐十天。

張羽也躺在地上,小小的眯了一會。

淺度睡眠,似睡非睡的狀態,周圍的聲音,他都聽的一清二楚。

又過了一個時辰。

張羽猛然睜開了眼睛,然後迅速起身命令道:“集合!集合!”

怒喝之下,陷陣團五千人迅速起身,然後在很短的時間內,集結完畢。

“目標於離城,出發!”張羽直接命令道。

他率領陷陣團,繞過了皋狼城,直奔於離城。

宋志群站在城牆上,目送著張羽等人離開,臉色很不好看。

“張羽的人,真是如狼似虎啊!”宋志群望著張羽等人離去的方向,感慨道:“兇狠到根本不像是中原人。”

“大人,唐將軍的人頭,當真要送給郭大人?”心腹站在宋志群的身後問道。

“這件事情太大了,我們是壓不下來的,送吧!發生了什麼,一定要如實寫!”宋志群覺得頭疼。

唐松一死,這一郡的兵馬誰來指揮?難道讓他一個文官來?

剛剛只是沾染了一點鮮血,就已經作嘔了。

“本官對打仗,是一竅不通啊!若是胡奴殺進來,該如何是好?”宋志群擔憂道。

“聽聞張羽在指揮軍隊方面,很有本事,涼州的胡奴不就是他殺退的嗎?”心腹建議道:“不如,暫且讓郡內的兩萬兵馬,配合張羽行動。”

“你太天真了,這兩萬人我只能保持不亂,哪裡有本事指揮的動?”宋志群嘆了一口氣。

郭通是最忌諱文官和武將勾連的。

在幷州內,武將的地位一直比文官高很多,一開始宋志群在唐松的面前,根本沒什麼說話的餘地。

“等郭大人來做定奪吧!”宋志群嘆了一口氣。

翌日下午。

張羽等人已經來到了於離城外不遠處。

於離城距離皋狼還是挺遠的。

這麼長的展現,胡奴的人要是穿插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大哥!於離城到了,我們先去要補給吧!”楊冠軍喘著粗氣說。

騎馬,也是一個耗費體力的事情。

那些沒怎麼騎過馬的新兵,現在屁股都快被磨出血泡來了。

“先派人去跟城內的守軍說一聲。”張羽提醒道。

“是!”

一個傳令兵當即拿著張羽的令牌,衝向了於離城。

然後張羽命人在原地休整。

這一路的奔襲,人和戰馬都沒有怎麼好好休息。

但是張羽的直覺告訴他,於離城這個地方,胡奴一定會拿。

拿了此城,便可一馬平川,直抵皋狼城。

皋狼城拿下,北可以扼住雁門郡,東可以斷晉陽後路,西可以直抵涼州。

如此關鍵的地方,郭通居然讓唐松這麼愚蠢的人駐守,真是不要命了。

片刻之後,傳令兵趕了回來。

“報主公!城內的人說,他們的補給也不足,精飼料也沒了。”傳令兵一語驚人。

“搞什麼東西?郭通就是這麼吩咐手下的?”楊冠軍怒道。

“讓兄弟們休息,我去看看!”張羽當即策馬,帶著姚雄奔向於離城。

很快來到城下。

“來者何人?”城上的守將站在女牆邊,大聲問道。

“涼州刺史,張羽!”張羽抬頭回答道。

“張大人!舟車勞頓了。”守將笑著說道。

“郭大人難道沒讓你準備精飼料?”張羽問道。

“這真沒有,郭大人豈會料到你來小小的於離城?”守將依然似笑非笑的說,“郭大人怎麼可能在每個城池之中,準備五千匹戰馬的精飼料?”

張羽一時語塞。

“城內有草料也行,戰馬不能餓著!”張羽退而求其次。

“也沒有,戰馬這麼寶貴的東西,我們幷州這麼窮,可沒有。”守將搖了搖頭:“不過末將好奇,張大人為什麼要帶人來小小的於離城?”

“胡奴會進攻於離城!”

“哈哈哈!張大人哪裡來的訊息?我怎麼不知道?”守將大笑著,根本不以為意,“於離城北邊有又寬又深的河,胡奴根本過不來的。”

“他們會辦法過來的!”張羽篤定道。

“噗!”守將笑噴了出來,“我看張大人還是回去皋狼吧!於離城就不勞你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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