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像剛才那會兒那種情況實在是太過危險了,還望殿下以後莫要再那樣了,”從郡衙裡出來,袁盎立馬就道。

“是啊,小殿下,您以後可千萬莫要再涉險了,剛才那會兒可是嚇死奴婢了,”辛夷也趕忙著說道。

光是想想那場景她就心驚擔顫不已,就是直到現在她的一顆心都還噗通噗通地狂跳著。

小殿下今日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們就是死一萬次都不夠賠的。

這會兒她是懊惱後悔死了,虧她還自詡有點武功傍身,當危險來臨時她是一點也幫不上忙,喜得小殿下反應機敏,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不行,以後她得寸步不離地跟著小殿下,這樣就算是有危險了,哪怕是她自己死了也不能讓小殿下有事!

辛夷在心裡面默默地打定著主意!

蕭黎就安慰他們道,“放心吧,他是傷不了我的,我一直都有留意著,不然哪能那麼快的反應?你們家小主子我的這條命金貴著呢,哪能那麼輕易地就被人給算計了去?”

辛夷就道,“總之,還是萬莫要再大意了!”

蕭黎的眼裡就染了一絲笑意,“好,聽辛夷姐姐的!”

隨著小殿下身量和容貌的張開,配上剛才的那一絲笑意,小殿下現在是越來越像個玉樹臨風又風流倜儻的少年郎了,辛夷的臉就不自禁地微微紅了一下。

當然了,蕭黎是沒有注意到這些。

過了好一會兒,辛夷才又突然地問道,“小殿下,當真到時候要對他們施以凌遲之刑麼?”

蕭黎就道,“自然是假的了,凌遲之刑,將人千刀萬剮,你當真以為你家小殿下我是閒得沒事幹麼?花費那麼多的時間去看人行刑?你家小殿下我的事情可多著呢。

再者,你家小殿下我也沒有那麼惡趣味和喪心病狂,這看片鴨子還行,是一種對人間美食的期待,這看片人肉嘛那無疑是對眼睛和心靈的荼毒,所以就還是給他們一個乾脆點的死法吧,斬首示眾!”

兩人就點頭。

大家慢悠悠地走著,在走了一會兒之後,蕭黎突然又就對著袁盎道,“回去之後,你領著人速去查一下那管家所述之言的真偽,若是真的,到時候那管家和他的家人就依諾賜他們個全屍吧!”

“喏!”

待到晚上戌時三刻許的時候,袁盎前來複命,“殿下,屬下領著人在城外的大型山脈中果然找到了幾處鍛造和藏匿武器的洞穴,屬下帶著人過去的時候裡面的人還正在趕製兵器呢。”

蕭黎就問他,“都有些什麼樣的武器?”

袁盎就側過身去從身後一個端著托盤的軍士手中取過幾張圖紙放於蕭黎的案前,“殿下請看,這是屬下從他們那裡繳獲來的兵器鍛造圖。”

蕭黎拿起來看了,不過都是些普通的兵器,箭鏃箭矢,還有刀鉞劍斧戈茅盾牌之類的,倒也沒有什麼新穎之處。

“這些東西,收繳出來了多少?”

袁盎就道,“良弓一萬二千把,箭矢十萬支,箭鏃七萬枚,像那種大刀有差不多三千把,劍一萬二千柄,斧鉞加起來有近三千柄,戈茅加起來也有差不多近五萬件,盾牌有五千多隻,另外就是還沒有冶煉鐵礦石大約有五萬多斤的樣子。”

蕭黎就點了點頭,“可有稽核過,這是全部還是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袁盎就道,“屬下稽核過了,這些武器就是他們那裡的全部。”

“確定?!”蕭黎盯著他是目光一眨也不眨。

袁盎就點頭,“確定,屬下抓了幾個管事的,讓人分開審了,後又對照著賬冊上面所的記載的內容清點了實物,雖有所偏差,但是偏差的數量都不大,就幾十一百的偏差,想必是用於了沈懷府上的那些部曲和府兵們了。”

蕭黎就點了點頭,“如此那我便放心了,看來這沈懷果然是存了欲將我蜀地從大魏朝的版圖中分裂出去的狼子野心了,他跟我二叔聯姻也不過就是為了權宜之計迷惑人罷了。

我猜想一旦我二叔戰勝了其他的那兩人成為了儲君,到時候我皇祖父再一駕崩,他的野心便不會再隱藏了,到時候我大魏朝便會陷入內亂了!”

袁盎就恨恨地說道,“這沈懷當真是該碎屍萬段!”

蕭黎就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近日大家都辛苦了,你們也都回去早點休息吧!”

“喏,屬下告退!”

袁盎離開之後,雪見也就催促著蕭黎道,“殿下,夜深了,您也該回房就寢了!”

蕭黎頭也不抬地就道,“我還不困,再看會兒摺子,你們若是困了就下去歇息著吧!”

雪見就道,“殿下不困,我們也不困!”

就在她話音剛落,突然就見巴陵長公主領著人走了進來。

“長公主!”幾人趕忙向長公主行禮。

蕭黎聞言,抬起頭來朝她姑姑看了過去,“這麼晚了,姑姑怎麼還沒休息?”

巴陵長公主就一臉嗔怪地看著她說道,“你都還沒有休息,姑姑又怎麼睡得下?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說著巴陵長公主就一臉心疼地撫了撫她的那張精緻漂亮的臉頰。

蕭黎就道,“也就是近些日子忙了點兒,等過幾天就好了!”

巴陵長公主從彩屏姑姑的手裡接過那食盒,然後就從裡面端出一碗類似於果凍的東西來放在了她的面前道,“這是我從你武師孃那裡學來的手藝,親手做的豌豆涼粉,你嚐嚐!”

蕭黎端起來嚐了,然後就朝她姑姑豎起了大拇指,“嗯,好吃!”

她姑姑就笑道,“好吃,那以後我就天天做給你吃!”

蕭黎就道,“不用,姑姑不用親自做,你將製作方法告知他們,讓他們做就好了,姑姑只管好生地歇著。”

她姑姑就道,“這個能有多累?姑姑在政事上幫不到你什麼,但是在衣食住行上姑姑卻還是能搭上把手的,姑姑也就只有這點能耐了,你可不能讓姑姑這點能耐也不能展示啊?不然姑姑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

“那能呢?!姑姑您可千萬莫要這麼說,阿黎的親人除了您和皇祖父以外,就只有舅舅了,你們可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最親的人了,你們平時就是不用做什麼,只要陪在阿黎的身邊,阿黎就感覺到很幸福的了!”蕭黎立馬就反駁著道。

她姑姑的眼裡也是一片柔色,“姑姑喜歡給你做吃的,每次看到你吃著姑姑親手做的那些膳食姑姑就很有一種成就感,就感覺到很幸福!”

蕭黎見她姑姑的眼裡情不自禁地就流露出了一抹母性的光輝來,頓時也就不再勸阻她了,“那行吧,姑姑您高興就好!”

“高興,高興呢,不過阿黎你得去睡了,小孩子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萬莫要熬垮了身子,只要不是敵人攻打了過來,你都要按時地用膳按時地就寢,要知道你可是咱們這支唯一的血脈了!”

蕭黎知道要是她不同意,她姑姑是會在這裡碎碎唸叨一晚上的,於是只得合上摺子起身道,“那好吧,阿黎聽姑姑的!”

巴陵長公主的嘴角就果然地揚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來。

翌日,在用早膳的時候,榮郡王父子也一道過來了,蕭黎姑侄倆趕忙邀他父子二人一同用膳,父子二人也沒有客氣,直接就在桌邊坐了下來。

榮郡王就突然開口問道,“小殿下,今日那幾個亂臣賊子被執行死刑,你要去現場觀看麼?”

蕭黎就道,“自然是要去看的,倘若我要是不去,一些人說不定還以為我膽小呢,我就是要讓世人都知道我在懲處惡人方面是絕對的殺伐果敢毫無懼色的,只要有人膽敢違法犯罪,我就絕不心慈手軟!”

榮郡王就點頭,同時眼裡也流露出了一抹讚許的神色,作為帝王就該有此果斷果決的性子,這孩子已經初具一個合格的帝王之氣了。

如此,甚好,甚好!

蕭淳馬上就挨近她幾分道,“阿姐,我到時候跟您一起!”

蕭黎將手中的饅頭分了一半給他,“你今天沒課業麼?”

蕭淳接過咬了一口就道,“我們書院今日全部放假,文學叫我們去城外觀看那些亂臣賊子們被執行死刑,說到時候要引以為戒,絕不能做那禍國殃民之人,不然人人得而誅之!”

蕭黎就點頭,“你們文學說的很有道理!”

蕭淳就道,“不僅我們書院今日放假,就是城裡的其他幾個書院今日也都放假,而且大家都是要到城外去觀看那殺人的場景的。”

巴陵長公主就向他問道,“你們文學是要求你們每個人都必須要去看麼?”

蕭淳就道,“那倒不是,這畢竟每個人的膽子都不一樣嘛,有的膽子大,有的膽子小,這膽小的肯定見不了那樣血腥的場面,所以我們文學就說了有要去看的就去看一下,不想去看的就待在家裡溫習課業。”

巴陵長公主就點了點頭。

在用過了早膳之後,蕭黎他們就打算出發了,巴陵長公主卻說要同他們一道。

蕭黎卻有些擔心,“姑姑?!”

榮郡王也就道,“阿瑜,那場面會很血腥,不若你就在府上吧?”

蕭淳也就道,“是啊三皇姑,今日的日頭看起來會比昨日的還毒,要不您就在府裡給我們做些龜苓膏吧,阿淳好久都沒有吃到三皇姑您做的龜苓膏了,那個解暑,茯苓姐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做其他菜餚的手藝都很好,可卻唯獨這龜苓膏每次都做不好。”

站在一旁的茯苓就甚感委屈,她好想反駁說她的龜苓膏哪有做的不好了?這淳世子純粹就是睜眼說瞎話,每次她做的龜苓膏出來他吃的比誰都歡,可就在這時她突然地接收到了淳世子朝她使來的眼色。

她隨即便秒懂了,哦,原來他們是不想讓長公主看到那血腥的場面呀?

於是她便一臉歉意地向幾人行禮道,“等回頭,奴婢一定好好地再研究研究!”

蕭黎突然又就道,“姑姑,昨晚您做的那個豌豆涼粉很好吃,我看溫泉池畔的那個玉米長勢很不錯,不若您讓人去掰些回來,然後再用那個試著做做看,看能不能也做出玉米涼粉來?若是能做出來,到時候咱們就將它推廣至民間,讓老百姓們的餐桌上再多一道吃食!”

對上他們那一雙雙或擔憂或期待的眼神,巴陵長公主就笑了,“我知道你們都是出於好心,擔心我到時候見了那場面會承受不住,可是你們都多慮了,在京中的時候我就見過那場面了,而且還親身經歷過,幾萬人的屠殺!”

幾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就隱去了,改而換上了一片凝重的神色。

巴陵長公主突然又就笑道,“罷了,既然你們姐弟兩饞龜苓膏和玉米涼粉了,那姑姑今日便哪兒也不去了,就在府裡給你們做這兩樣東西。”

大家的臉上又就重新地揚起了笑意,“耶,簡直是太好了!”

蕭淳就道,“那三皇姑,就勞煩您多做點那個龜苓膏啊,我到時候要多吃點,我可喜歡吃那個了!”

巴陵長公主就一臉寵溺地應道,“好,到時候我給你做一盆,再用那個冰給你鎮著,到時候回來吃啊保證你們涼爽得不行!”

蕭淳就一個勁地點頭,“嗯,這個好!”

“小殿下,所有郡縣的官員們都已經到達刑場了,”就在這時候,蕭黎的武師傅走過來通知她道。

“好,我們馬上出發!”說完蕭黎就看向她姑姑,“那姑姑,我們先去了啊?”

“好,去吧!”

雪見捧來一張雕刻著龍紋圖樣的金色面具遞給她,蕭黎隨即戴上。

蕭淳就有些不解地道,“阿姐,那些人都已經被咱們給搬倒了,你怎麼還戴著這張面具啊?”

蕭黎就道,“封地上的敵人是已經被搬倒了,可京裡的呢?還有其他國家的呢?”

京裡的人他倒能理解,可怎麼還和其他國家扯上關係了?他是如是想的,當然也這麼問了。

蕭黎淡笑不語。

蕭淳就看向他父王。

榮郡王就無奈地搖頭嘆息了一聲,他這個兒子啊跟這個侄女兒相比起來的確是差的有點兒遠。

“唉,父王,您嘆什麼氣啊?”蕭淳見他父王那般,隨即就向他追問道。

榮郡王就道,“你問那麼多幹什麼?你阿姐既然戴著面具那就一定有她戴著面具的理由!”

“哦!”蕭淳有些委屈地應著。

“來了,來了,小殿下他們來了。”

蕭黎他們一行人到達刑場的時候,那裡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不少前來觀刑看熱鬧的人們,有的人甚至還帶了爛菜葉跟臭雞蛋來,大家看到他們前來,都自動地讓出了道來。

蕭黎從馬車上下來,目不斜視地直接領著人朝監斬臺的方向走去,眾人齊齊地向她行禮問安。

“見過蜀國公主!”

“免禮!”

“謝公主殿下!”

待他們走至監斬臺,那些原本坐著的官員也都齊齊地起身向他們拱手行禮。

“臣等見過公主殿下,郡王爺!”

榮郡王微笑著地朝著眾人微點了一下頭,蕭黎從眾人的身旁走過,直向最上首的主位而去。

“大家不必多禮,都就坐吧!”

“謝殿下!”眾人直起身,重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坐好,有些人面上就一副膽怯不大多自在的神色。

榮郡王父子在蕭黎下手的空位上落了座。

蕭黎端坐在高臺之上,看著正前方兩百米開外的刑場,她的面上是一片地淡定與肅冷,心境更是出奇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下面的眾人見了,不少人都就竊竊私語了起來,“這個小殿下厲害啊?瞧她那一臉氣定神閒的樣子,好像是一點也不打怵!”

“打怵什麼呀?若是打怵,她就不會來了!”

“嗯,你說的沒錯,這個小殿下的確是很不簡單啊,你們看她小小年紀卻渾身上下都透著威嚴的氣勢,真不愧是天潢貴胄啊,神聖不可攀!”

“是啊,她的那氣勢都直接地讓人忽略了她的那張臉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

有人就道,“有啊,有啊,怎麼沒有?!我見到這小殿下的第一印象不是她的那張臉,也不是她身上所穿的那一身衣裳的華貴程度,而是她渾身上下所透露出來的那一種清冷高貴的氣質,冷,是真的好冷啊!”

有人就點頭道,“同感!”

“咚咚咚”隨著幾聲渾厚的鼓聲響起,有人就道,“午時二刻了,再過一刻這些人就該上路了!”

“上路好啊,你們看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想要收了他們,今日這般毒的日頭,是要讓他們曝屍荒野呢!”

“狗官,死了都要下十八層地獄!”就在這時候,有一老百姓就直接地朝沈懷等人扔出了一把爛菜葉砸在了他們的身上。

緊跟著其他的老百姓們也朝他們扔出了爛菜葉和臭雞蛋,更有幾個孩子直接朝他們扔出了小石頭。

“壞蛋,打死你,打死你們!”

很快,幾個主犯重犯人員的身上都就不同程度的掛了彩,有的是被砸傷了頭,有的是被砸疼了身體,有的身上掛著爛菜葉,有的身上流淌著黃黃的雞蛋液,總之,他們一個個的都好不狼狽!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很快便到了午時三刻,隨著最後一陣鼓聲響起,有官員前來稟告道,“殿下,時辰已到!”

蕭黎直接從面前的竹筒裡抽出一塊木板來扔在了地上。

“斬!”

隨著她的那一聲令下,那些手持著鋒利大砍刀的將士們一把就將那些犯人們推到了面前的一個木樁子上,跟著便是整齊劃一的手起刀落,一顆顆人頭便滾落在了地上。

有人就快速地去看蕭黎的反應,就發現這個小殿下是當真地一點也不害怕這樣血腥的場面,當真是好氣魄好膽色啊!

看到有的官員不敢看,蕭黎就冷冷地吐話道,“都給我好好地看著,記著這一幕,以後若是誰敢再像他們這般罔顧倫理國法做亂臣賊子,這便是他的下場!”

“喏!”眾人齊齊起身向她拱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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