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有些愣:“都考完了,怎麼不回去?難不成要一直坐在這裡等成績?”

趙喬年笑:“你看,你訊息不靈通了吧?咱們在前頭考試,後頭就有老師做題呢,你等個半刻鐘,馬上所有答案都會公佈,待會都會貼在那個佈告欄裡。你對了答案,基本上就知道自己分數。”

齊二莫名有些緊張:“這麼快?這倒是和大周朝的科舉有所不同。”

“城主說大周朝都是主觀題,我們這是客觀題,是對是錯,沒有那麼大的爭議。你要不要留下來對答案?”

齊二有些猶豫,這麼快就要知道自己分數,她還真是不習慣。

“罷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死,不如早點給我個痛快,省得我回去牽腸掛肚的睡不著覺。”

而那邊,明顯一陣轟動,兩人側頭看過去,才發現是周秘書穿著常服,帶著家僕們來了。

原來是周家的一個奴婢也來考科舉。

周厚芳竟然還帶周夫人親自來接,這牌面不可謂不大。

齊二感慨:“這金州府的風氣還真是好,連奴才也能來考科舉。這一下,金州府的底層老百姓不得死心塌地的跟著城主?”

趙喬年心中也是深深佩服:“城主那個人,向來對拿捏人心有一套。咱們要學的地方還很多呢。”

“真希望這次能一次就考過!”

這答案的佈告一貼,考場門口又是一陣騷動。無數考生奔了過去,仰著頭對答案。

有人歡喜有人愁。

“媽呀,我這數量竟然就只對了一個!”

“可不是,這次的數量也太難了!”

而對了答案的趙喬年和齊二兩人上樓與明小雙匯合。

明小雙見兩人都是一臉喜氣,便知兩個人應該分數不錯,遂給兩人斟茶倒水:“來來來,看你兩這表情,八成是十拿九穩了?”

大牛也連忙給兩個人斟茶,又拍了拍趙喬年的肩膀:“大哥,你行的!實在不行,我們現在那個建築公司發展還可以,到時候你來當大哥!”

明小雙笑著訓了一句:“說的什麼話!趙大哥和齊二姑娘一定行的!”

齊二謙虛道:“別這麼說,成績還沒有出來,萬一這次大家都發揮得不錯呢。”

趙喬年也道:“沒錯。還是等成績出來。”

明小雙卻道:“肯定沒問題。趁著現在不如想想你們兩的未來發展,現在底下空缺那麼多,你們可有想去的地方?”

齊二一臉苦惱,卻又有一點眼藏不住的得意:“哎,還能去哪兒,城主不是早就說了,讓我去寶安府那邊種棉花嗎?這不,我種棉花的師傅們和傢伙什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鳳兒那邊收拾妥當和她一起上路呢。”

趙喬年不無羨慕:“你這次是不是無論考上與否都要跟著鳳兒走?”

齊二點頭,“沒錯。去年棉衣賣得脫銷,今年這才剛開始,商務部就接到了一百萬件的訂單。城主的意思是,我是第一批種棉花的,經驗豐富,得去幫著寶安府那邊脫貧。所以如果我考上,我就正兒八經的走馬上任。如果考不上,也得去做技術專家。”

明小雙嘆道:“我有時候真覺得城主多智近妖。你們就說這棉花,咱們看了木棉花幾十年,誰能知道那玩意兒還能做成衣裳抵禦寒冷?這些天馬行空的事情,就城主想得到。不僅如此,她還提早佈局,在兩三年前,那個時候我們還是流放犯人的時候,她就敢花一半的銀子去買地種棉花!當時我還不理解,覺得城主錢多了沒地方花,現在想來真覺得自己狹隘。”

這一番話,倒是讓另外兩個人都有同感。

徐振英真是個多智近妖的存在。

“可不是,今年咱們還能靠著棉衣掙點錢,等明年肯定很多老百姓效仿我們種棉花,到時候棉衣的價格就會被打下來。”齊二想到徐振英的囑咐,心也放得寬,“不過城主也說了,棉衣價格作為必需品,價格下降是必然的。老百姓的衣食住行,不宜價格太高,畢竟讓老百姓吃得起飯、穿得起衣才是正緊事。只能說明年再看——”

明小雙道:“你們商務部的任務還很重,據說鳳兒走的時候,可是給城主立的軍令狀,說今明兩年咱們的稅收要翻一番,也就是得突破千萬兩銀子。這都快趕上大周朝的稅收了,這擔子可不輕啊。”

作為商務部的準吏員,齊二也是頭痛,“哎,沒法子,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掙再多錢,都不夠花的。真該讓財務部的那幫人來幹我們的工作,一整天就知道找我們要錢,就好像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要不是考慮到財務部部長是城主的父親,我還真想跟他們好好幹一場!”

趙喬年卻環顧一圈四下,隨後壓低聲音說道:“我看這財務部的位置怕是要挪一挪了。”

兩個人都望著他。

別看趙喬年不顯山不露水的,他這個人除了晚一步投靠徐振英外,腦子還是靈活,目光也看得長遠。

從一開始就跟著徐振英打下第一桶金的人,各個都不簡單。

趙喬年微微勾唇,看著一臉期待的那兩人,笑道:“我就這麼一說。”

“害。”明小雙這麼一句,心裡卻有了想法。

趙喬年不可能張口亂說,難道趁著這次吏員考核,城主想要動一動底下人的位置?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上次行政結構討論的時候,雖然設立了很多部門,但大部分都是構想,如今許多部門一把手的位置空缺著,說不準會有很多新人冒頭。

“這白鹿書院的學生怎麼也來了?”明小雙指著底下一群正因為某個題目吵得不可開交的人群,隨後臉上神色複雜。

齊二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倒是沒有。只不過這幫人之前寫過不少罵城主的詩文,一個個都說自己忠君愛國,絕對不和我們同流合汙。這才多久,一個個就迫不及待的來參加考試了。”

趙喬年便道:“風水輪流轉嘛。看來城主這次攻城略地效果顯著,咱們內部反對的聲音小了很多。這次稱王的事情落定,咱們就成為正兒八經的朝廷了。”

一說到徐振英稱王的事情,幾個人都有些感慨和激動。

只不過伴隨著下面白鹿書院爭吵聲音變大,人群騷動越來越厲害,明小雙便連忙帶人下去維持秩序。

等了好一會兒,明小雙才又折返而來,一進屋便怒氣衝衝說道:“這幫讀書人,真該繼續把他們關在牢裡。”

“出了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犯了紅眼病。”明小雙復又坐下,“那個陸士文不是因為在三平縣表現優秀嘛,被破格提拔去刑事部當部長了,這不,告示剛出呢,白鹿書院的學生多少有些眼紅。”

“這又是為何?”

“哎,那個陸士文當時跟他們一個考場呢!這幫人苦學十幾年,陸士文學了半年,超過他們幾十分。他們自然不服氣。眼下他們還在這裡考吏員,人家都已經當部長了,以後說不準還得看人家臉色行事,可不是犯了紅眼病了?”

齊二聞言,笑道:“這可怪不了那陸士文,城主給過白鹿書院學生們機會了,是他們自己沒抓住。”

趙喬年也點頭,“若是這次還抓不住,也只能怪他們自己。”

而琥珀那邊,周夫人本想親自帶著小廝們去底下看答案,這無疑給了琥珀巨大壓力,好在周厚芳及時阻止。

她和琥珀一起擠進人群中去,周厚芳也沒有問,倒是琥珀自己看完以後,有些懊惱,低著頭半天不說話。

周厚芳便安慰她:“無妨,今年考不上,明年又來考。以後還有機會。城主說這個吏員考核很快就改革,許可權下到各個府城去,今年金州府的考不上,明年你可以去寶安府、湘水府試試。”

琥珀笑得勉強。

主要是周厚芳將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加之周夫人時常耳提面命,雖說是主人家給的榮寵,可到底也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若是考不上該怎麼辦啊?

早知道就該再多努力一分。

而此時此刻,相較於外面熱鬧的大街,府衙內卻是一片安靜。

徐慧鳴和徐振英單獨坐在書房內,不知怎的,徐慧鳴莫名有些緊張和侷促。

到底是不同從前了。

等稱王的告示廣發四海,徐振英的身份水漲船高,離帝王只一步之遙,這也意味著,徐家人在面對徐振英的時候,必須提起十二萬分的精力應對。

畢竟有句古話,伴君如伴虎。

即使徐振英表現得再是隨和,可家裡人早就被連氏等人耳提面命,要他們務必在徐振英面前謹小慎微,切莫仗著自己的身份,就有囂張的資本。

只有徐慧鳴,因為他一直在外,所以錯過了徐振英的整個發展過程。

走的時候,他們還是單純的兄妹關係,可以互相扶持幫助;可現在,他們卻變成君臣關係,這讓徐慧鳴內心複雜。

更何況他回來這麼久,徐振英不知是因為太忙還是其他原因,一直不曾單獨召見過他。

徐慧鳴甚至懷疑徐振英是在故意冷落自己。

不過徐慧鳴向來很會調節自己的心緒。

若徐振英真的成了皇帝,那麼他就是臣子。

臣子自然得聽話。

不過觀徐振英,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她仍是齊肩的頭髮,臉上似乎有肉了,她長了個子,比以前看著要健壯些許。

只不過那雙眼睛,似乎更加沉穩,鋒芒內斂。

“大哥,這段日子忙於公務,倒是冷落你了。本來也是想著你在外面許多時日,母親也剛從黔州回來,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也讓你多陪陪他們,多幫著我盡孝。”

雖然不知徐振英這話真假,但是徐慧鳴聽著倒是覺得很妥帖。

還好,徐振英性格還是像從前那樣坦率,即使如今位高權重,卻似乎還是直來直去,不喜歡玩弄心思那一套。

徐慧鳴便道:“是,之前你在興元府,母親還一直掛念著你。”

徐振英便嘆了一句:“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結束這種一家人分離的日子。”

徐慧鳴品著這句話,臉上笑道:“城主可是有事要派給我?”

徐振英笑,“大哥果然聰明。不過我派給大哥的,向來都是髒活累活,哥哥可介意?”

“妹妹說來聽聽。”

徐振英坐回椅子中去,笑眯眯的盯著他:“如今咱們西面的戰事已經平穩,北面和明王打得不亦樂乎,大周朝卻不知作何打算。不過我們卻不得不防。”

徐慧鳴微微蹙眉:“城主可是想讓我去北方?”

徐振英點頭,“只這一處,我們目前還沒有涉及。大周朝怎麼想的,北方有什麼戰事,我需要一個人在北方開啟局面。”

徐慧鳴垂頭,“需要我做些什麼?”

“一切能為我們儘早開啟局面,一統天下的事情。比如在皇宮內派我們的眼線,最好可以挑撥離間,讓周勉父子兩不合;在北方宣傳我們的人人平等的思想;收買大周朝的官員為我們所用;適當的時候讓大周朝內部也亂上一亂,拖一下他們的腳步。”

徐慧鳴聽得心口直跳,這聽起來像是當初鳳兒在壽州做的事情。

且觀徐振英這番話,她對於一統天下早就有決斷。

可他們造反不過才兩年多!

這步子會不會垮得太大了一些?

徐慧鳴便直說道:“現在就做這些事,會不會太早?”

徐振英笑,“此事宜早不宜遲。我也給哥哥說句實話,我五年內沒有北上的打算。”

徐慧鳴嚇了一跳,“五年?”

“咱們這兩年步子垮得太大了,地盤根本不穩固,六個州的老百姓不完全信服我,誰打下來他們就聽誰的,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我現在需要的是穩紮穩打的發展和消化。”徐振英有些感慨,“而且這兩年我們戰事頻頻,金州府的老百姓很久沒有過過安穩的日子了。不僅我們的後勤補給問題很大,百姓們也是不堪重負。所以我決定暫時停下腳步。剛好你此行北上,給大周朝找些麻煩,讓他們自顧不暇,別太早來打咱們。給我們爭取一些發展的時間。”

徐慧鳴頓覺肩上壓力很大。

按照徐振英的規劃,他必須在北邊給他們爭取五年的發展時間,這可不是簡單輕鬆的任務。

這也意味著,他必須要在汴京城裡待上五年時間。

這一走,不比之前,一走就是五年。

說不定兄妹再見之時,就是徐振英問鼎天下之時!

可一想到這場景,徐慧鳴竟然還有些激動。

“還是那句話,去不去,取決於大哥你自己。”

徐慧鳴微微一笑,“妹妹如今已經封王在即,手中錢糧皆有,我時常在想,若是我這輩子就當個閒散人,似乎也不錯。”

徐振英一愣,隨後笑道:“那也可以。單憑哥哥心意。人生在世一輩子,我的夢想是創造一個自由公平的世界。誰說夢想就不能是當閒雲野鶴了?等我幹累了,說不定我也提前退休,去追隨你的腳步。”

徐慧鳴本來是開玩笑,可聽著徐振英那語氣,她好像連退路都已經想到了。

她不過十五歲多,卻已經想著退休的生活。

此時此刻,他突然有些心疼徐振英。

她的肩上,擔負了太多人的夢想和前途。所有人都能停下,唯獨她不能停。

“城主,我那只是玩笑之語而已。退休?這逐鹿天下怎麼也是幾十年的功業,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我也是那句話,城主哪裡需要我,我就往哪裡去。汴京城嘛,最是繁華之地,回到我們曾經生活的地方,我還有些期待。”

徐振英笑:“好,這次和上次不同。這一次,那我給大哥準備最好的團隊,給你十個名額,人隨便你挑。”

徐慧鳴笑得意味深長:“城主身邊的人我也能要?”

徐振英面露遲疑之色,隨後道:“那啥,剛才那十個名額我能收回嗎?”

“城主,君無戲言——”

“我是女人。”

“你都馬上封王了。而且你說了,男女平等。”

“行吧。”徐振英扶額,“你牆角可別挖太狠了啊!給我留點人!”

徐慧鳴“嘿嘿”壞笑,“我儘量吧。”

兄妹兩者一番插科打諢,倒是拉近了不少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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