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是誰
“喂，要是人被執念附體了，報警有用嗎？”
“你在說什麼？”
陳楮英聽到電話那頭蒲一永的問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的意思是，蓮花老太婆現在在曹光硯身體裡，這算不算非法入室啊？”
蒲一永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看著正在花圃前揹著手踱步的曹光硯，用力抓了抓自已的頭髮。
“蓮花老太又是誰？”
“……總之，就是曹光硯的身體現在被另一個意識控制著，就像《咒術回戰》裡面宿儺佔據了伏黑惠的身體那樣。”
“什麼咒術？什麼宿儺？……你是說，光硯被奪舍了？”
“奪舍又是什麼鬼？”
“啊你沒看網路小說的嗎？就是我們常說的那種鬼上身之類的。”
“大概就是那個樣子吧……”
蒲一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沒錯，就是鬼上身！”
“呸呸呸，你才是鬼！”
曹光硯瞪了蒲一永一眼，用力跺了跺腳。
“你這話說的，好像你比鬼高貴很多似的……”
蒲一永撇撇嘴，低聲嘀咕了一句。
“你見過像我這麼優雅有涵養還助人為樂的鬼嗎？”
曹光硯頭一揚，下巴差點翹到天上去。
這傲嬌得要死的樣子，即使沒有被附體，倒也像曹光硯本人會做出來的。
“在鍾老太太眼裡還不都一樣。”
“嘖！”
“一永，到底怎麼回事？”
陳楮英見蒲一永光顧著跟人鬥嘴不應答，忍不住有些著急。
“無啦，我只是想找個人說下而已，我先自已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吧。”
不等陳楮英說話，蒲一永就把電話掛掉了。
“老太婆，你夠了沒啊，快點離開曹光硯啦，他明天還要上班，你也要跟著去嗎。”
蒲一永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反正上了曹光硯身的是蓮花老太，怎麼說也不需要太過擔心……吧。
“去就去咯，我又不是不會他那些東西。”
曹光硯輕哼了一聲。
“不是，你很無賴欸，你上人家身的時候，有沒有先經過他的同意呀。”
“拜託，我這是在救他好嗎。”
“這算什麼救？”
“你不記得剛才花圃裡面著火的情景啦？”
“還不都是你亂丟菸頭害的。”
“……你見過我哪次扔菸頭會引發火災的？”
被附身的曹光硯表情充滿了鄙夷。
“誰知道你以前有沒有這麼做過。”
“那你現在看到花圃的樣子，是不是完好如初呢？”
“……”
蒲一永頓時回答不上來。
確實，現在的花圃跟之前一樣，而剛剛那場火就像一個夢，醒了就沒了。
“那到底怎麼回事嘛。”
“你忘記我提醒過你嗎，曹光硯跟你接觸得越多，他跟執念發生實質接觸的機率就越高。”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蒲一永仔細回憶了一下曹光硯搬到自已家隔壁之後發生的事，確實跟蓮花老太說的一樣。
並且情況越來越嚴重。
“難道要讓曹光硯搬家搬得遠遠的才行？”
聽到蒲一永的自言自語，蓮花版的曹光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對呀。我和我媽住這麼久，她不也沒事？我其他那些同學、同事也沒事啊。”
蒲一永突然一個哆嗦，雙手緊緊抱住自已的身體。
“還是說，曹光硯那個死變態在睡覺的時候對我做了什麼……”
“夠了！”
蓮花光硯用力拍了一下蒲一永的腦袋。
“神經！”
“那你到底想怎樣啦！”
蒲一永橫著個脖子，青筋都要爆了一樣。
“我說的通俗易懂點好了，曹光硯現在正在慢慢變成一個不完整的媒介。”
蓮花光硯正色道。
“不完整的媒介？”
蒲一永睜大了眼睛。
“像你也好，鍾老太婆也好，你們除了自已能夠吸引和看到人世間的一些足夠頑強的執念，還有能力消除這些執念。當然了，鍾老太婆那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我並不提倡。”
蓮花光硯慢慢走到蒲一永的面前，用手在自已胸口比劃了一下。
“而曹光硯，他能夠吸引和看到執念，但是沒有能力解決問題。或者說，他沒有像你的筆，鍾老太婆的鏡子那樣的可以用來消除執念的工具。”
“那隻要執念不影響他，應該就沒事吧。”
“一開始，他能夠撿到紋身仕女背後樹上落下的玉蘭花瓣，如果那個時候他不要太好奇，太多管閒事，你們之間斷了聯絡，也許慢慢的，他的敏感體質可以有所淡化。但從他比你更早看到陳鎮賢和鍾恭添的執念開始，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經蓮花老太提醒，蒲一永才想起來，曹光硯確實從紋身仕女那件事，就已經“覺醒”了這樣的能力。
“那你不能給他弄個工具嗎？以後多個人解決問題，不是更好？不用總是煩我。”
蒲一永心想，自已也不是一開始就有能力解決執念的問題。
要是曹光硯能夠取代自已，自已反而樂得輕鬆。
“不行的。”
蓮花光硯搖了搖頭。
“他這種能力不是與生俱來，而是受一定因素的影響形成的，所以沒辦法。”
“那我們蒲家第一個有這種能力的人，難道就是與生俱來的嗎？後來又傳到我身上，我這麼倒黴哦。”
“你們蒲家嘛……哼哼，第一個具備這種能力的人還是在清朝年間出現的，他活著的時候寂寂無名，死了之後反而名氣很大。”
蓮花光硯眼珠在眼眶裡慢慢轉了一圈，像是憶起了什麼故人，但很快又把眼光回落到蒲一永的身上。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考究也沒什麼意義。”
“我的祖先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很感興趣，他又沒有給我留下什麼大量的遺產之類的，知道了又怎樣。說了半天，曹光硯到底是什麼問題，要怎麼解決嘛？”
蒲一永摸摸鼻子，輕輕打了個噴嚏。
“我說過，執念和人類之間有一個壁障隔開，平時互不干擾。但是作為同類，執念之間，是可以互相看見的。”
蓮花光硯從花圃裡面折下兩根枝丫，從遠到近地把它們靠在一起。
“如果不是有什麼特別麻煩的事，執念不會主動找上你們媒介。除非像鍾老太婆那樣，為了某種目的，主動尋找執念……”
“聽不懂。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曹光硯是什麼問題。”
蒲一永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用力伸了伸懶腰。
“曹光硯的執念，在重新遇見你之後，被無限加深了。”
蓮花光硯用力一擰，兩根小樹枝在糾纏到極限之後繃不住，斷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