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9章 蒼生皆救贖，唯我無人渡！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大皇子笑著解釋道。
“這具身體是我父皇的，裡面住著的神魂是他的同胞兄弟，我本便應叫他皇叔。”
說著，大皇子也轉過身。
看向那具殘破的屍體，神情有些複雜。
沉默半晌，悠悠開口道。
“藏古一，你願不願意聽我講個故事？”
故事？
藏古一微微錯愕，不明白大皇子到底想做什麼。
“好啊，我洗耳恭聽。”
大皇子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緩緩開口。
“故事發生在二十多年前，一名生活在皇室，名叫‘寂’的八歲小男孩身上。”
“原本他應該過著快樂無憂的生活，直到某天，有人找上了他。”
“並且告訴了他一些，有關他父皇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皇子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他傾訴。
聲音沒有波動，就像是在講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知道涅槃換生術嗎？”
“這套秘術很邪惡，同樣十分殘忍。”
“首先他需要佔據至親血脈的肉身。”
“然後，一點點吞噬掉他的神魂，剝奪他的記憶，成為一個新我。”
大皇子自問自答，手上不停的比劃。
整個人似乎都投入了進去，陷入對過往的追憶。
那個小男孩的命運，也就是在那一刻發生了改變。
故事由此拉開了序幕。
“小男孩得知了父皇的秘密，內心感到很恐懼。
他害怕長大，擔憂成年以後，就會成為父皇的祭品。
他甚至想過偷偷的逃離皇宮，不過卻被告訴他這個秘密的人勸阻了。
對方自稱是他的皇叔，也就是父皇在上一次施展涅槃轉生術，逃脫掉的一名皇子……
皇叔很關心他，並且答應收他為徒。
小男孩很努力，在皇叔那裡學到了第一個技能便是隱藏。
想要在那種毫無親情的皇室中生存下來，既不能暴露出自己的天賦，又不能將自己打造成庸才。
沒有價值的人，只會死得更快。
所以，小男孩為了不讓父皇盯上他，從八歲開始便籌謀起來。
首先，他需要一個對手！”
說到這裡，大皇子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一抹嘲弄之色。
“只可惜，他們的天賦都太一般了。
陪這幫蠢貨過家家，是對他的侮辱。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年內，小男孩一邊修煉，一邊主動地將一些機緣送到他們手中。
那幫蠢貨，竟然真的以為自己是真命天子。
卻不知，他們視若珍寶的東西，在小男孩那裡只是隨手可丟棄的垃圾。
小男孩逐漸長大，他的計劃進展得也很順利。
二十年後，魔都的勢力格局發生了改變。
皇子、皇女之間形成了五股勢力。
當然！
這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那幫蠢貨想要得到的是皇位，君臨天下，俯視蒼生。
而小男孩‘寂’，則是想要利用皇子的身份，獲得更多的資源。
所以他要保持平衡，每次則只需要稍稍的蓋過他的兄弟們一頭即可。
可惜天意弄人，父皇壽元將盡。
也終於將祭品的主意，打到了眾皇子的頭上，‘寂’便是其中之一。
當時‘寂’急壞了。
他是大皇子，皇位的第一順位人。
若眾皇子之中，若沒有天賦太優秀的人出現，他成為這個祭品的機率無限放大。”
“呼……”
說到此處，大皇子輕吐一口氣。
轉頭看向藏古一，眼神平淡無波，卻又兇狠得如同兇獸盯住了獵物。
藏古一下意識握緊刀柄，渾身緊繃。
做好了以不變應萬變的準備，卻不成想大皇子收回了目光，再度悠悠開口。
“當時‘寂’率先想到的方法便是假死。”
“只要他不在了，父皇也就會將目光放在其他皇子身上。”
“但‘寂’不甘心，他正處於修煉的關鍵時期，卡在一個瓶頸，需要大量資源。
只要跨出這一步，或許就有可能脫離父皇的掌控。
每日他都愁雲不展，又要在外人面前強裝鎮定。
不敢在這個時候露出馬腳。
心中卻早已焦急如焚。
好巧不巧，這時候他聽到一則訊息，太虛秘境將要開啟。
‘寂’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太虛秘境以往魔界是不會參與。
他要是主動申請前往，必然會有人引起父皇的注意。
所以，在這之前，必須先要將聲勢造足。
於是他找到了皇叔，透過他的渠道傳出一則訊息。
太虛秘境裡面存在通往上界的傳送陣。
訊息亦真亦假，傳播的速度很快，四方皆驚，很快便都有了行動。
就這樣，‘寂’如願以償的離開了魔界，離開了父皇的監視。
儘管他身邊還跟著父皇的人，不過已不足為慮。”
大皇子神色依舊平靜，卻不難從話語中能聽出他內心的喜悅。
可漸漸地，這股喜悅隨著他的講述煙消雲散。
“他本以為能夠藉助太虛秘境，徹底擺脫父皇印在他心中的枷鎖。”
“至少……至少也要等到父皇找好了祭品，他再堂而皇之地回去。”
“但‘寂’卻不知道，他當時的想法是有多麼的可笑。”
大皇子臉上終於出現了憤怒之色。
身上能量也不由自主的釋放出來，壓迫著周圍的空間。
藏古一下意識後退兩步。
心中鬱悶不已，不就是聽個故事，怎麼還動不動就要露出殺人的架勢……
真擔心大皇子哪根筋沒搭對，將他當成出氣筒。
不過，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
大皇子只是深吸了幾口氣，隨即將身上的能量收斂。
“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心願便是可以自己操控命運。”
“可正當他以為要做到的時候，體內殘魂的出現，徹底將他的幻想打入谷底。”
“他終於意識到，不給活路的不僅是父皇。”
“還有從小到大都十分信任的師父，他的皇叔！”
“他不過是皇叔為了拿來對付父皇的一枚棋子。
皇叔與祖地殘魂達成了交易，奉獻出‘寂’的肉身，供殘魂奪舍。
而後，殘魂會代替他成為父皇的祭品。
在父皇施展涅槃轉生術之時，對他發動襲擊。
‘寂’萬萬沒想到，如父如師的皇叔，竟然會出賣了他。”
“那一刻他心如死灰，有誰知道他是多麼的絕望？”
“蒼生皆救贖，唯我無人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