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訴苦
心裡酸酸的感覺，很難受。
被賈聰罵的我一怔，不過她說的也都對著了，我確實是變了。
以前的時候，我因為學習而想變強變大，可現在，我卻又是為了什麼？
很迷茫的感覺，而且自己也真的很少回家了，心裡雖然想著姥姥，可我回家看望她的次數，還真的變少了很多。
越想越難過，突然之間，我想起了已經去世的姥爺，姥爺就這麼沒了，以後再也看不見他了。
生命就是這麼短暫，短暫到讓我有些無法去相信這些事實。
看著眼前的賈聰，忽然我感覺自己心中一陣壓抑，難道，難道真的是我的錯嗎？
捂著胸口質問自己，再去摸著良心反問自己，我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混。
除了王磊他們這幾個兄弟，我就只有賈聰了，別的，我還真的一無所有。
抬頭看著淚水朦朧的賈聰，我心裡一陣陣的抽搐，再也沒能忍住，掉頭就往自己家裡跑。
一路上很多人都在看我，一直到我跑回了家，跑到了姥姥的屋裡。
姥姥滿臉褶皺，卻還慈祥的衝我微笑，眼神再一次充滿欣喜跟期望的問我說，“越越回來啦！想姥姥了！？”
“嗯。我想你了，姥姥。”
一句話，讓我熱淚盈眶，伸手一把抱住姥姥，姥姥年邁的身體，越來越大的年齡讓我覺得有些害怕。
真說不好，也不好說。
萬一哪天，姥姥突然撒手離我遠去，那我真的會感覺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所以，我不能，也不允許自己在浪費自己的時間了。
等著到了學校以後，我一定要努力好好學習，爭取在往回拉一點，最起碼，不至於高考的時候，什麼都不會做。
想想自己曾經也是班裡前幾名的好學生，而如今，就連換座位的時候，老班都恨不得讓我自己選後邊的位置。
在家陪著姥姥一個夜晚，第二天早上一早的就去了學校。
在去學校的路上，我都想好了，上課的時候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學習，爭取考上一個大學，以不至於讓姥姥對自己很失望。
畢竟，姥姥最後最大的願望，就是讓我考上大學，光宗耀祖。
而且，對於董鑫的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只要他不在打擾賈聰，我就不再找他的事了。
還沒來及把自己的想法跟王磊他們說，等著早自習下課的時候，我跑去找董鑫，打算跟他說明白的。
可我剛到董鑫他們班門口，卻看見賈志海也在，而且，對面居然就是董鑫。
董鑫撇了我一眼，肯定是看見我了，只是賈志海背對著我，也不知道我在這裡。
看見我後，董鑫起了壞心眼，卻還伸手搭在賈志海的肩膀上，奸詐的笑了笑，故意的說，“海哥。錢沒問題，你說要多少吧。而且還不用你還，只是，我也喜歡聰聰。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早就開始追聰聰了，都是在徵詢她自己的意見，我看...”
“我看你就別再管我跟徐越之間的事情了吧。反正他們也都沒結婚，還天天吵架。我跟他也算是公平競爭，行不行？”說著，還又給董鑫塞了個紅包，“而且，海哥你也知道吧？聰聰並不討厭我呀。是吧？”
“呵呵，是啊。聰聰昨天還說你這小夥心眼不賴。”
一隻手拿著錢，賈志海還衝董鑫笑了笑，“你追我妹妹我不管你，但我告訴你，你別隨便碰我妹妹，要不然，我弄死你。”
“還有啊。你跟徐越的事情，我都懶得管。他是我兄弟，你差不多點，別讓我下不來臺。”
一句話說完，賈志海就已經把錢放在自己兜裡了。
看見這一幕，任憑我心裡再冷靜，也無法在不動怒了。
兩步走過去，一下就把董鑫給賈志海的錢給拽了出來，還使勁往地上一仍，扭頭衝賈志海大聲喊了一句，“你他嗎什麼意思？你是打算用聰聰來換這些錢是嗎！？”
伸手指著地上的錢，我瞪圓了眼睛，心裡真的很難過。
以前的時候，無論賈志海為了錢做了什麼樣的錯事，我們都可以幫著他彌補。
可現在，賈志海卻因為錢，因為一點點的錢，卻可以把自己的親妹妹當物品來交易。
真不知道賈志海有什麼資格來當賈聰的哥哥，心裡很憤怒，也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上去一拳打賈志海的臉上，心裡都還沒解氣。
賈志海也沒還手，只是往邊上呸的一下吐了口血水，眯著眼，很無助的笑了笑，問我說，“越。在你眼裡，哥們就是個人渣，是嗎？”
不知道咋的，看著賈志海的這幅表情，我突然又覺得他有些可憐，為了他媽媽的醫藥費，賈志海真的都快把他自己的腎去賣了。
為了不讓賈聰跟著操心，賈志海揹負了很大的壓力，甚至比他爸爸的包袱都重。
想到這些，我又有些不忍心下手，可一想到他做出來的這些事，我就又恨的牙根癢癢。
對於賈志海，我真的很無奈了，又愛又恨的感覺。
沒有回答他的話，但我的表情卻出賣了我的一切。
賈志海看我這幅樣子，眼眶子一下溢位來了不少的淚水，這還是我第一次見賈志海哭。
他又仰頭，使勁眨眼，讓眼淚流回去，還笑了，笑著衝我說，“真的。越，我真的沒想到，在你們眼裡，我賈志海，你的兄弟。就是一個人渣？甚至連狗都不如了，對嗎？”
“就算是這樣！就算我他嗎真的連狗都不如了！可你們呢！！！”
賈志海伸手指著我的胸口，“你們好好拍拍自己的良心問一下自己，你們口口聲聲喊著的兄弟，如今變得連狗都不如了，可你們在幹什麼呢？你們幫了我多少？”
“我知道，咱們兄弟不應該說這些。可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那你們知道我有多大的壓力嗎？你們以為我願意嗎？”
說到這裡，賈志海一下哭了，第一次見他哭，還跟個小孩一樣，委屈的表情，眼淚嘩嘩往下流，“你們真的就一點都不瞭解我嗎？要是我不這樣做，不想辦法找錢。我媽媽，我媽媽她早就沒了！你們知道嗎？你們想過這些問題嗎？”
“你們就知道怪我，就知道譴責我，說我變了，說我壞了。”
“可你們想過你們自己嗎？身為兄弟，你們不安慰我也就算了，可你們卻還要這樣對我，你覺得，真的很好嗎？”
賈志海越說越傷心，蹲在地上，把我扔下的錢，一張張的撿起來，攬在懷裡，唏噓道，“這些錢。它能救我媽媽的命。它能不讓我妹妹傷心的哭，它能不讓我妹妹跟著一起著急。如果你嫌棄我這樣做了，那你給我這些東西啊。你有嗎？你有嗎？徐越！”
使勁喊著，賈志海又呵呵的笑了起來，使勁推我，“你沒有！你連你最看不起的這些東西都沒有！”
手裡拿著錢，賈志海小心翼翼的裝在自己兜裡，站起來推開我，往前走了兩步，卻又止步，扭頭冷漠的跟我說，“剛剛我跟你說的這些話，本來我是不想說的。我賈志海也想跟你們一樣，好好的跟兄弟在一起，找個物件，談個戀愛。”
“可是，你們覺得，我能那樣做嗎？”
面對賈志海充滿了恨意的目光，我只好選擇了沉默。
他的恨意不是恨我，不是在恨任何人。
站在原地，心裡突然之間很迷茫，覺得這個社會真的很可怕。
賈志海就是被社會逼的，沒錢就沒辦法看病，不看病，人就會死。
為了不讓自己媽媽去世，賈志海選擇了所有能來錢的路，可他，卻沒有跟我們訴過一次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