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鍾此時就坐在一位大妖王的肩上,下面是綠油油的森林,“嘯月王座,委屈你了”。

史鐘的身下是一頭銀背狼王,看著威風凜凜,說話就不怎麼客氣了,“假仁義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我再重申一遍,我嘯月銀狼一族,從不依附任何人。

當年你以我為要挾,命令我的兒郎征戰,如今再以我的兒郎反過來要挾我,讓我不得不顧忌。好人壞人都是你在做,我要是像他們一樣的當條狗,你就太小看我嘯月了。”

金烏王一跺腳,空中好似有衝擊波散開,腳下的狼王悶哼一聲,“把他的嘴巴閉上,惡臭”。

嘯月狼王把胸腹之間噴湧的血嚥下,咬著牙說道,“有本事把我的禁制放開,大家打一場,死了的就認輸”。

金烏看著身前的史鍾,“聖王”?

“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十萬大山歷來不缺硬骨頭,這也是我看中你們的原因。嘯月,要不然我們打一個賭,嘯月一族千百年來都是苦出身,等他們馳騁過江河日月,嘯月,你看到時候他們還願不願意跟你回去”。

嘯月狼王很痛快,“好,你說怎麼賭”。

“三個月,你且等待三個月,到時候我放你離開,你看你是否還帶得走一個族人”。

“以心血起誓”!

“就依你,以心血起誓”。

史鍾說完,看著金烏,“我知道你的心思,去吧,我這裡很安全”。

“聖王大人保重,妾身去去就回”。

金烏離開之前,冷冷的說道,“嘯月,三個月之後,你等著我和你打一場”。

嘯月忍不住哈哈大笑,“能讓天下妖族都畏懼的金烏王主動求戰,酣暢淋漓打一場,我死又何妨”!

——

金烏王化為一道火光極速離開。

“大妖王,有何吩咐”。

“不用跟著我,照顧好聖王大人,我去去就回”。

“好的,母親大人”。

金烏王難得眼中柔情,“烏靈,你要儘快吸收聖血,我們就要南下了”。

烏靈是一個看著鳥身人頭豆蔻年華的妖族,圓圓的眼睛清澈卻堅毅,“大妖王放心,烏靈一定會快快長大”。說著,烏靈伸展了自已的翅膀。

金烏王聞言抬頭,“你不是一直都在問你的父親是誰嗎”?

烏靈歡喜的說道,“媽媽願意告訴我了”?

金烏王身上捲起一股火浪,“待我殺入三清,就會告訴你”。說完,金烏王沖天而去,那飛馳的速度,比一般的劍仙還要快上三分。

——

“玄生、延頌”。

“佛主有何吩咐”。

“傳我旨意,你二人立即查清聖城惠明等人的蹤跡,若有三清一脈煉氣士,一經發現,立刻捉拿;知會東方法王一下,佛女琉璃是她的弟子,還是讓她處置為好。”。

“謹遵法旨”。

——

星辰在高空中拉出一條長長的線,銀妝的操控水平,永遠不可能有鐵匠那樣的水平,毫無痕跡不說,速度那叫一等一的快。

然而一路上,星辰並未能夠一騎絕塵,佛國的城市中,大大小小的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妖吃人現象,有些是正在發生,有些是準備發生,有些是已經發生。

在一處小院子,一對兒女正在辦家家酒,只聽到有人在迎接阿修羅,眼中的狂熱和內心的恐懼糾纏在一起,狂熱的送去了心臟,膽小的跑向了寺廟。

小女孩的父母推著年邁的老爺子,猛地關上了門,死死抵住。

慘叫聲此起彼伏,暗紅色的血就順著門縫鑽,鑽得人心也跟著血紅一片。

房門被暴力推開,母親被反震力一頭磕到磨盤上,頓時就染紅了眼簾。

一陣風吹過,帶來一股腥臭的味道,短暫的安靜環境下,有一隻腳邁進了門檻,那是一隻獸腳,有蹄子!

獨角先進門,醜臉映人眼。姐弟兩個看向自已的父親,而他們看到的是父親急忙爬向了矮牆,帶著灰塵一路屁滾尿流的跑遠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金光的地方,那就是佛門庇護,死不了的。

轉頭的一瞬間,男子被快刀削去了首級,腔中血一衝一米多高,有一個妖族人直接開張嘴牛飲。

“他媽的,你贏了”!一旁還有一個牛頭人,看著自已砍倒了不少的人,就是血衝不到這麼高,輸了這些人血。

小院子裡,夜小天從天而降,如人們口口相傳的那樣,帶著殺戮的刀,砍向阿修羅們的頭顱。

妖怪們骨子裡突然襲來一陣冷意,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了天空。

小院子裡,五歲左右的女孩濺了一臉的血,先是一激靈的怕,然後看著夜小天的模樣,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你就是阿修羅王”?

夜小天確實是為他們而來,卻並不會帶他們走,他果斷的否定,“我是你們這裡的殺神,只會殺畜生,不是你們的明燈”。

小男孩原本很怕,聽到姐姐這樣說,偷偷露出半邊臉,憋著嘴,“媽~~~”。

夜小天一探女子的鼻息,傷得很重,但是還有救,眼看寺廟就在並不遠處,夜小天背上女子,說了一句,“跟得上就活命了”。

說完,夜小天步伐穩健,不急不徐的走在殺人的大街上,姐姐拼了命的拽著弟弟,而弟弟終於痛快的哭出聲來。

這一路走得無比的煎熬,夜小天故意沒有用仙法,一刀一招的拼著這些所謂的阿修羅。

“道生,讓奴家帶他們走吧”。

夜小天一刀砍倒一個牛頭人,“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我不是救世主,只想當殺人王”。

話音剛落,夜小天一刀結果了一個當街強暴婦女的兔妖,而一路上下體不遮的女子已經死了很多人。

夜小天一步一個血腳印,走到了寺廟的門前,年紀不大的女孩倔強的揹著自已的弟弟。

夜小天彎下腰很輕柔的放下女子,用靈藥幫她救命,隨後溫柔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就像今晚一樣,不論如何,盡力的活下去”。

就當妖姬以為他要放下執念的時候,夜小天留給女孩一個溫柔的笑臉,轉身破天出鞘,他提著刀砍向了那些和尚。

從寺廟裡一身血氣的走了出來,夜小天看了看天,雲層很低,就像喘不過氣來的魚一般。

為了緩解一下心情,夜小天一口叼住了神仙繞,火光燃起來,他愣住了。

小女孩蹲在角落,看到夜小天滿臉的歡喜,怯生生的從懷中掏出半個紅薯,看著有些髒了,趕緊用衣袖擦了擦。

夜小天接過紅薯,柔聲的問道,“你吃了嗎”?

小女孩點點頭,笑起來很秀氣,也很靦腆。

夜小天看著遠處黑暗中抱著兒子的母親,母親趕緊背過身去,害怕得發抖。

夜小天把紅薯丟進嘴裡,嚼起來咯吱作響,“嗯不錯,脆甜”。

小女孩終於笑出了牙齒。

夜小天從懷裡掏出一大袋吃的,“就在這寺廟周圍別走遠了,肚子餓了就吃這個,等風平浪靜了再回家”。

小女孩重重的點頭,卻不接食物。

夜小天摸了摸女子的臉,“你很勇敢,記得保護好自已,假如有壞人要欺負你們,記得喊我的名字,我叫夜小天”。

小女孩此時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備和膽怯,“你是阿修羅王嗎?”

夜小天搖搖頭,“我不是什麼阿修羅王,我是伸冤人,記住我叫夜小天”。

說完,夜小天放下食物,飛天而去,再鐵石心腸的人,總是敵不過塵世間的溫柔一刀。

——

一個月的行程之中,夜小天說話算話,既然要磨刀,那就一個都不要放過,魔刀破天好似在精神境界上終於破開封印,殺妖斬魂這種事,好像更痛快了。

一道城牆,牆面上還有佛門的經書刻畫,上面血跡斑斑,下面汙濁的血和土壤結合在一起,夜小天看著城外,手中的刀還在滴血。

妖姬柔情的雙手握住他的手,也握住了破天的刀柄,“道生,這種事放著我來就好”。

夜小天順從的放開緊握的刀柄,一手攬過她的肩頭,“既然決定了的事情,就不要躲躲閃閃了,殺一個也是殺,還不如殺乾淨,假如有一天都殺乾淨了,我就可以立地成佛了”。

妖姬見他還有心情說笑話,就靠在他的肩頭,“奴家才不要當姑子”。

然而就在此時,梵音漸漸由遠及近,四面八方都是佛門佛唱,梵音灌腦。

最先受不了的是驕傲的貓咪,慘叫一聲就開始抽抽。

“來得好,都主動送上門了,免得我去找你們”!

夜小天一把把貓咪放入懷中,幾人各顯神通,卻發現一向順心的御空之術被禁錮了,雖然能夠勉強飛行,速度不及以往的十分之一,高度更是大打折扣。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

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心無罣礙;

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羅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密多咒,即說咒曰:揭帝,揭帝,波羅揭帝,波羅僧揭帝,菩提薩婆訶!”

明月雙手合十,“小心了,是佛門金剛陣,等我破”。說完,明月開始結佛法印,從未見她如此的認真,“法界定印”。

明月身後是藥師琉璃佛法相,一道道綠色的光暈照拂著夜小天等人,讓他們受到的影響大大減少。

“琉璃,你回來了,為何不來拜我”!一金光大法師根本看不清真面目,坐著蓮花寶座,來到明月的面前。

明月看著她臉色有些不自然,“師父。”

“琉璃,你的法號是我取的,藥師琉璃的法相也是我給的,既然你不願意皈依,那便收回去了”。

金光大師法金光一閃,明月就被籠罩在其中,金光再收縮,他們二人就看不到了。

夜小天雖然心裡早就有準備,看著密密麻麻的和尚,還是有些憤怒,“一群狗雜碎,殺人放火你們看不到,血流成河你們早來,現在一個個的裝什麼得道高僧”。

愁莫卿抱著古琴,“三弟,我能以琴音相抗”。

夜小天搖搖頭,“這種小事讓我來”。說完,夜小天把破天插在地上,“喜歡唱是不是,老子讓你們聽聽,什麼叫做破陣曲”。

只見他胸中浩然一點,手中盡是書墨,“你們的梵音我不懂,新時代的《廣寒破陣曲》,你們也絕對沒聽過。”

從未出現的交響樂,大氣磅礴,撲面而來,佛音在一瞬間被抵擋,天空中之中,出現了一瞬間的裂縫。

鐵匠在一瞬間披甲完畢,身上的禁錮在一瞬間消失,他大喊一聲,“三弟,好本事”!

“衝散他們”!夜小天提著破天,天邊是一座巨大佛門佛像。

圓圈圈永遠是最無畏的那個,手腳並用的她,在半空中努力的張大了嘴,咆哮聲不似人聲,她面前一道光線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全部變成黑暗。

懸浮而坐的愁莫卿把古琴放在膝上,無聲的琴聲在指縫中波動,他的方向就是圓圈圈衝鋒的地方。

與圓圈圈並肩的夜小天二人一點寒霜先到,天空中劍氣迸發,佛門金剛在與之觸碰的一瞬間,金光四散。

無往不利的破天被一名怒目金剛雙手合十,空手入白刃。

夜小天冷笑一聲,刀鋒上湧起火鳳真炎,一雙火焰羽翼在夜小天的身後張開,“道術·炎上舞”。

一隻飛翔的火鳥清鳴,對上夜小天的佛門金剛被烈焰包裹。

鐵匠的鐵錘和盾牌敲打在一起,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震盪出去,佛音再一次啞了。

九娘身後的九尾飄逸,強大的妖力凝聚在拳頭之上,一拳隔開敵人的戒刀,再一拳打出去,空中好似撞鐘!

敵人明顯的輕敵了,他們並不知道夜小天幾人的底細,而受到夜小天的影響,這些人對於這些和尚的感觀可不太好,人人下手都很重。

銀妝的劍氣犀利,天空中不斷凝結的冰錐子來一陣寒冰風暴雨,傷了不少人。

夜小天等人才一個照面,打傷了不少佛門弟子,一時間有一種虎入羊群的感覺,喊聲震天,慘叫連連。

“貧僧玄生”。

“延頌”。

“爾等濫殺無辜,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這叫做因果報應”。

夜小天看著級別明顯很高,好像慈眉善目的二人,直接比了一箇中指,“報應你媽了,老子今天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打贏了一切,老子站在道德最高點”。

玄生和延頌二人根本沒有把夜小天幾人放在眼中,此時身後一百零八講經和尚坐禪,他們身為佛門金剛,以天神境正佛法,自然覺得這些煉氣士不過是跳樑小醜二人一開口就是屠魔功“觀自在·如意輪·金剛伏魔掌。”

“觀自在·如意輪·法網天人印。”

玄生推出一掌,身後有佛陀法相,金光閃閃之下,一掌如天地變色,就像是逃不掉的五指山。

延頌雙手結印,夜小天幾人的四周有繩結聯網,每一根繩子上都有經文。

天空一暗的間隙,有一人矇頭就衝了過來,擋在了夜小天的前面,“道術·鎧甲極意·堅如磐石”。

鐵匠身前的盾牌,一下子好似立在了城牆之外,一道鬼門就聳立在眾人的面前。

鐵匠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堅實臂膀,玄生那帶著讓人不可匹敵的力量,被鐵匠一人死死擋住。

“古鳳術·急凍冰雪”。

那漸漸緊鎖的法網,漸漸凝成了霜,一點琴聲入耳,延頌甚至有了一個恍惚,九娘雙手顯出原形,妖風爪上甚至能破除空間。

夜小天手中破天刀芒一下子變得極為寬大,真正屬於破天靈寶的價值展現出來,一刀破了這佛法。

玄生大怒,“孽障,如意輪·般若波羅密、卍解”。

只見玄生身後有佛像胸前卍字浮現,佛像漸漸睜開眼睛。

鐵匠舔了舔嘴唇,“老禿驢,你叫你爺爺出來都沒用”。

鐵匠身前的鬼門再聳立兩座,看樣子鬼面獠牙,確實有一種當壞人的潛質。

延頌佛法被破,開口時已經血紅一片,“妖法橫行,眾僧聽令,唱禪海雷音,出佛言枷鎖,燃焚業天雷,結九梵神印。八葉印·如來滅魔”!

延頌的金光在弟子們佛法的加持下,更加的耀眼,甚至讓人不敢直視,烈日驕陽焚天似火,這股熱能量籠罩了夜小天等人。

“三弟,讓我來”。愁莫卿撫琴如急雨,琴聲一下子激揚起來,場面一下子就如烏雲蔽日,“道術·入夢·陰陽顛倒·殺陣”。

接過了戰場對位的愁莫卿,此時翩翩公子,一襲青衫一柄劍。

延頌手持缽盂,看著四周,“幻術?可笑,我佛門弟子有佛法加持,佛祖庇佑,怎麼會受你這種妖術影響,南無阿彌陀佛!”

回答他的是一劍,劍鋒被佛法抵擋,偏移的三寸,從延頌的臉頰擦過,一涼一癢,有血珠子滾下來。

延頌這才意外睜開眼,“不是幻術?一切有如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愁莫卿突然嘴角流血,“老不死的有點本事啊”。

然而就在這時,黑黝黝的環境之中,瘋跑出一條四眼狗,一口就咬在延頌的大腿上,斷了他的佛唱!

愁莫卿大喜,一劍刺穿了和尚的袈裟,直到有金石之聲傳來,這才停下。

“我看你的金身能堅持多久,圈圈,前後夾擊,別給他機會逃”!

從未覺得在夢中如此的自在,愁莫卿看著圓圈圈的本體,不僅沒有驚訝和難以接受,反而大喜過望。愁莫卿以一手斬龍之術對敵,看似入夢,實則對映到現實之中。

撒開歡的圓圈圈終於覺得自已痛快了,換了身體果然不方便,四隻腳輾轉騰挪,進退自如,犬牙鋒利入肉三分,口感好極了。

夜小天帶著九娘等人衝進了和尚陣中,發了狠的他下手就沒個輕重,開了鋒的破天在他神魔道的手中,真的像一個惡魔一般,收割著他們佛法的堅持。

魔刀破天重現以往的殺意,夜小天這些天來看慣了平凡人的生死,一時間已經發狠了,“一個個的想成佛,老子先借用你的頭顱來壘京觀”。

佛法加持,擋不住憤怒的破天刀,一個個好似金身羅漢的弟子,遇到夜小天這種土匪,只有吐血而亡。

夜小天在此時真正說到做到了,要當一個殺人犯,不去分辨到底誰對誰錯。

殺到恨處,夜小天再無顧忌了,高喊了一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們不去死誰該死”!

老書蟲眼神很複雜,以殺止殺,這可不是儒家。

明月十分擔心自已,夜小天已經有了入魔的徵兆,這可不是好現象。

——

悟心是報恩寺的和尚,小小的年紀,已經是報恩寺青出於藍的講經和尚。

據說悟心生下來就有佛緣,當年報恩寺的住持路過悟心家門口,突然口渴,就敲門要了一碗水喝。

開門的正是悟心的母親,聽聞和尚要喝水,歡喜的拿出最潔淨貴重的瓷婉,倒了一碗白開水給和尚。

和尚見女子行動不便,開口說道,“萬法緣生,皆系緣分,你家有佛子心,可享香火情”。

女子常年吃齋唸佛,聽聞大喜,送走和尚後,與自家丈夫說起此事,丈夫更是慎重,當晚就去找宗族長輩報告此事。

張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卻是當地人丁興旺的大家族。

張開武家的人來報,說是一個大和尚說了富語,預示他家是個小子,有佛緣。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有佛緣的小子,難道是轉世的佛子?!開宗族會,老少爺們齊聚一堂,張開武臉上十分的嚴肅,心裡面卻樂開了花。

張家的族長年紀不算大,因為在衙門當個小吏,頗有威嚴“我打聽過了,今天到張開武家的和尚,不是別人,正是報恩寺的住持,張開武家裡肚子裡的娃娃,是預示佛子,這是天大的好事,是我們老張家的榮耀。

今天要定下一個章程,第一件事,是祭祖,這次的費用按照以往的例錢每家上浮三成,張開武家不用出;第二件事,張開武家的地距離太遠,正好宗族有塊好地,換一換;

第三件事,族譜要單獨空出一張來,只等張開武家的小子剃度了,再請先生來書寫;最後一件事,張開武家的內人身子不方便,選幾個婦人,幫忙照顧一下,這件事自願最好。”

張開心一生下來,就是老張家最重要最驕傲的大事,在襁褓中就不缺奶媽,週歲抓周的時候,不負眾望抓的就是一串佛珠。

三歲不到,張開心就剃了頭,拜入報恩寺住持的門下,受了戒,小小的年紀就能像模像樣的敲木魚,口唸佛經了。

張開心果然有佛緣,學東西極快,如果有一點不開心的,就是一眼望去,不是菩薩佛像,就是光頭和尚,委屈想孃的時候,只能唸佛。

張開心八歲就真正有了佛法,賜名悟心。悟心是一個純粹的佛門弟子,報恩寺是他快樂的童年時光,每月總有一次父母親探望的日子。

八歲過後,報恩寺的佛法就教不了悟心了,所有人都歡歡喜喜的送他去更大的寺廟,南柯寺。

背井離鄉的去到南柯寺,悟心還是那麼的純粹,學佛極快,卻毫無心魔,是真正的佛門講經弟子。悟心降妖除魔的決心獨一無二,任何塵埃都不能沾染分毫。

悟心有慈悲心,常常救人於水火之中,悟心雖不是苦行僧,卻常在人間走,不為名聲,只為出家人的救人於苦難之中。他的好口碑不僅僅是在寺廟,更是在人間,人們都說,從未見過如此乾淨的和尚,不是身上,而是眼睛。

佛子一說,從他一出生到現在,越發的濃烈,雖然沒有被大法師認定,但是他已經是呼聲最高的佛子,甚至有人在造勢,認為他可以和佛女琉璃同修。

悟心如今已經長成一臉佛氣的青年模樣,聽說這次玄生大法師要降魔,其中涉及到佛女,他自告奮勇的要來主持梵音陣。

佛國如今妖魔橫行,悟心是知道的,但是他的想法更深,他認為,只有激化所有的假醜惡,消滅這些汙濁,人心和世間才會純淨,他的佛心一如既往的玲瓏。

再次見到佛女,他原本還想勸說,卻發現玄慈大法師早就有了自已的打算,那麼他的目標就很簡單了,這夥從三清天下來的煉氣士,在佛國行事無忌,該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佛門佛唱了。

悟心領銜的佛唱直入人心,錦水城的慘狀讓他作怒目金剛狀,勢要把這夥人全部消滅。

情節的發展有些如人意料,這夥人不簡單,不僅不簡單,還意外的有些強大。悟心全力以赴,賭上了自已的一切,他堅信,佛法無邊。

直到夜小天的刀破開他的佛法加持金身,野蠻的衝撞到他的懷裡,五臟六腑被瞬間攪得稀巴爛。夜小天的氣息如此的強大,甚至比妖魔還要來的直接點。

悟心從未想過,三清的劍仙會如此的厲害,他只聽說過,三清的煉氣士不太愛講道理,只喜歡講脾氣。

悟心在最後一刻,只想起了一件事,原來佛法也不是萬能的。

就像是高速公路被撞飛的行人,悟心在空中就被殺心暴起的夜小天肢解了。

殺入陣中的夜小天,神魔道開啟,無視和尚們的佛法,不管是戒刀加身,還是棍棒打頭,夜小天直接採取辦法的就是以傷換殺,破天的犀利讓所有人都有一種感覺,快刀入體,心血剝離。

血殺過後,人頭滾滾。

——

破天刀身紅光一閃,夜小天殺得血流成河,這才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破天,看向自已的枕邊人。

妖姬知道他的心語,“這才是破天,殺一人則奪一人生機,反哺持刀者,否則當年我為何能夠那樣瘋,不僅是因為奴家修行神魔道,更是因為破天。

魔刀破天,從來都不止是戲說,持刀者,一生都會伴隨著殺戮。道生,你宅心仁厚,奴家也不願意你染上這些血債,如今天不從人願,你且記住,刀行霸道,心無猶豫,這就是奴家的殺道”。

夜小天笑了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媳婦,再殺一個對穿”!~

烏雲蓋頭,血雨先下頭,人們抬頭看天,黑壓壓的天上有人墜落,滴在臉上的雨滴有些溫潤,用手一擦,原來是血。

夜小天心中再無顧忌,前世今生那些人性的囚籠,被他心中的猛虎打碎,他終於走上了另一條道,若是魚遊子還在世,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玄生再也顧不得鐵匠,一掌如來從天而降,勢必要擊碎夜小天的骨頭。

夜小天抬起頭怡然不懼,“媽的,老禿驢,老子送你歸西”。

夜小天說完放開破天,銀妝歸位,藏鋒劍匣有劍問天,天問十三劍式——虹霓一劍止戈,玄霜二劍破障, 絳雪三劍摧城,玄都四劍斷流,辛金五劍連峰,青牛六劍舞空,桃花七劍騰風,烏木八劍影千。

夜小天八劍齊出,八柄飛劍侵入玄生大法師的佛法之中,他從未如此近距離面對死神!

破天再次入手,夜小天開口如天憲,真言含真元,“身前五尺——天無二·身無形·劍唯一,斬”!!!

玄生的不敗金身被破,大光頭上慈悲的鬍鬚和眉毛都染上塵埃。

殺一人而破敵膽,佛門的這個圍殺陣不再成型,沒有了勇氣的和尚們開始奔逃。

“跑?!你嗎的,來了就死在這裡”!夜小天殺魔怔了,提著破天,不再如他以前一般理智忍讓,追殺著逃命的人。

甚至到最後,夜小天已經是很機械的殺人,一行人都停下了,只是很擔憂的看著夜小天,只有妖姬眼神一如以前,殺字在她的一生中,很平常,夜小天在她的心中,一如以前和將來,無比重要。

延頌輸了,但是並不絕望,但是眼前的一切讓他好像看到了地獄,愁莫卿還沒有從痛快戰鬥中回過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就連最相信夜小天的圓圈圈也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延頌跑了。

天色已晚,百姓們已經麻木了,阿修羅王太讓人震撼了,他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創造了一處煉獄,所有的阿修羅都被殺死了,所有的佛門弟子也被砍頭了。

夜色很深,血氣翻湧的錦水城上空盤旋著無數的烏鴉,貓咪蹲在夜小天的肩頭,舔著自已的血爪子!!!

一夜的時間裡,百姓們聽著一段十分奇怪的咒語入眠,

\"天朗炁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寶生。 玄雲紫 蓋,來映我身。仙童玉女,為我致靈。九炁齊景,三光同。 上乘紫蓋,升入帝庭。

“敕東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惡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黃瘟之鬼,糞土之精。四時八節,因旺而生。神不內養,外作邪精。五毒之氣,入人身形。或寒或熱,五體不寧。九醜之鬼,知汝姓名。急須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今。”

“始青符命,洞淵正刑,金鉞前導,雷鼓後轟。兵仗億千, 變化真靈。景霄所部,中有威神。 華遊謁用,邈處述規。測禁洞加,希淵奏明。禮罡大,陀漠子持。凝陰合陽,理禁邪原。妖魔厲鬼,束送窮泉。敢有幹試,攝赴洞淵。風刀考身,萬死不原。急急如律令。”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若有凶神惡煞鬼來臨,地頭凶神惡煞走不停,天清清,地靈靈,夜小天奉三茅祖師之號,何神不討,何鬼不驚,急奉祖師茅山令,掃除鬼邪萬妖精,急奉太上老君令,驅魔斬妖不留情,吾奉三茅祖師急急如律令敕”。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霑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債主冤家,叨命兒郎,跪吾臺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困,由汝自召,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五帝五龍,降光行風,廣佈潤澤,輔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聽從。敢有違者,雷斧不容。 急急如律令。”

夜小天就像是入魔了一般,念著入戶咒、敕瘟咒、滅瘟疫咒、驅鬼咒、防鬼咒、殺鬼咒、玄科禁祝謹咒曰、超度咒、致雨咒這些道家最常用的咒語,直到最後,以九字真言結束。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老公,殺人者,要站在人頭之上。”

“道生,記住了,既然我們一心復仇,哪條道都可以走,就是別迷茫,別猶豫”。雅樂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她如何會不擔心夜小天的道心。

夜小天用指肚輕輕試著破天的刀鋒,從頭到尾,一顆血珠子就滾到刀身上,他如今終於弄懂了霸刀妖姬的道術。

“師姐,我不是迷茫了,只是幫他們超度一下,殺人我沒有心理負擔,男人說話就要算話,說磨刀就磨刀,但是成鬼了就是我的不對了”。

貓咪看著整座大城汙濁不在,也有些感慨,“三清天下,再怎麼不濟,也不會鬼魅橫行。道生,我記得你會人道教的金光神咒,庇護一下自已吧”。

夜小天收刀歸鞘,握住妖姬的手,臉色和眼神很平靜,所答非所問,“好久沒唱歌了,師姐想聽哪一首”?

貓咪不自覺的用腦袋蹭了蹭夜小天的臉,“唱你想唱的吧”。

黑森森的夜,夜小天懷抱著心愛的迴響,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原來是為了迴響,如今只能回想。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本該燦爛過一生,怎麼二十多年到頭來,還在人海里浮沉。······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會不會有人心疼”。

鐵匠看了一眼愁莫卿,“老二,三弟可比你痛快多了”。

愁莫卿原本在心中譜著曲,恨他用心聲打斷她,“就你那捱揍樣,打你的鐵去”。

圓圈圈耷拉著腦袋,毫無精神的靠在愁莫卿的身邊。

“三弟不是不喜歡你,是完全把你看待成為一個女子,自然要守禮的”。

圓圈圈心情好得很快,“真的!?”

銀妝看了夜小天那邊一眼,雙手抱膝,呆呆的坐得很遠,夜小天的殺心又何嘗不是她的劍心,夜小天的歌聲又何嘗不是寬慰她的餘音。

歌聲一下子變成了放錄音,夜小天發現從來要強的妖姬,淚水漣漣,看著自已心愛的男子,替他委屈了,心疼了。

夜小天抱住了妖姬,懷中的人兒直接破防了。

貓咪坐直了身子,靠在夜小天的臉上。

——

“夜小天!!!”

睡夢中的夜小天睜開眼睛,有人在呼喚他,他帶著一身血氣飛天而起。

良久,夜小天手持破天破開人牆,一個小女孩死死的護住了自已的弟弟,她當時害怕極了,於是她想起了那個高高大大的身影,他說他不叫阿修羅王,他是伸冤人。

小女孩根本不怕一身是血的夜小天,欣喜的喊道,“夜小天?!”

夜小天點點頭,溫和的笑道,“我說過,我回來救你的”。

妖姬聽到這句話,又忍不住偏過頭去,他哪裡是救人,分明是就自已。

——

錦水城是大城,四個城門外,壘著四座京觀,城牆上用劍氣寫著粗豪的一行字,血染的城牆染紅了這些字,“殺人者,魚遊宗夜小天”!

星辰御風而飛,城裡面倖存的百姓們終於敢踏出家門,看著這恍若地獄的畫面。

阿修羅王果然是阿修羅王,他的殺心比地獄的使者還要純粹,他要的是一座人間煉獄,否者佛主如何能夠建造一處極樂淨土。

霧人谷裡,惠明和眾位苦行僧分食著討來的食物,這麼多年了,他們早就習慣了過午不食,討來的所有食物要搗碎後共同分享。

惠明吃下難以下嚥的生肉,舔舐著血水,原來山谷裡是逃走失敗的遁地獸。

“阿修羅?這些畜生算什麼阿修羅,我們要為阿修羅正名,師兄們,我們才是阿修羅”!

此時的惠明一頭濃密短髮,亂糟糟的鬍子,身上裹著獸皮,再看他周圍,有不少妖族人屍體,卻被剝皮了,看樣子衣服的就出自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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