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氣沖沖地走在最前面,一生氣把團扇和頭上的步搖一股腦都扔了,丟掉的東西如雲霧一般消散。

只見她手一抹長袖變短袖,指甲如豆蔻,頭髮一甩如瀑布一般落下,大波浪的長髮垂到腰際,突然間變成響底的高跟鞋,踩出了她的壞心情。

這麼多年來,妖姬的審美已經被夜小天帶跑偏了,高跟鞋和修身連衣裙雖然把身材比例修飾得更加美好。

遮住了大半邊臉的水晶墨鏡和露出白嫩手臂帶著晶瑩手鍊提著考究手提包的打扮,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女神級別,在三清天下來看,不倫不類。

妖姬對夜小天的要求,千依百順,更別說穿衣風格的每日變幻了。

一旁的玄寶閣弟子直接看呆了,變幻道術還能這樣玩?這女子生氣也能這般美麗,只不過這身打扮太怪異?

夜小天有些尷尬地解釋,“我媳婦心情不好,平時不這樣”。

夜小天說完就緊走幾步去牽妖姬的手,妖姬再如何生氣,也不會拒絕夜小天,十指相扣,這才讓她心情稍微好一些。

小弟子又驚掉了下巴,這醜鬼怎麼配得上這種仙子,還有,這二人就這麼不理會世俗眼光嘛。

各位看官老爺,不是夜小天不好色,而是妖姬仙子太絕色,換做是哪一位男子,都走不出她的魅惑圈子。

下了山,已經是月兒高高,度難打坐在一旁,九娘就像一根雕塑一樣。

夜小天有些歉意,“不好意思,久等了”。

“道生你看看,不是我說他這個老雜毛,在山上就一頓殺威棒,山下讓他們站著等,就沒拿我們當人”!

夜小天有些歉意,“對不住了,耽擱了一些時間”。

九娘搖搖頭,表示自已沒關係。

度難睜開眼,清澈如少年,“夜兄,事情辦妥了嗎”?

“了了一樁心事”。

“趕緊走,這破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了”,妖姬還在氣頭上。

度難祭出飛舟星辰,“去哪兒”?

“段家”!

“雪姐,為什麼非要去段家一趟呢”?

妖姬胸口還在上下起伏著,聞言耐著性子說道,“你手裡的破天就是上任段家家主所打造的,曾經我與現任段家有些淵源,當年他答應幫我我打造一副鎧甲,只不過時機不對,最後我還是沒能等到”。

“時過境遷,這麼貴重的東西,人家還會答應嗎?”

妖姬突然展顏一笑,自信地說道,“別人妾身不敢保證,段家絕對不會不認賬。這次去接應李柳,多做一些準備也是應該的。”

夜小天點點頭,“羽衣那邊總感覺不太對勁,堂堂樊家家主,闡教的長老,未免下得太快。

我們知道的訊息是敵人給的,可信度不高,此時羽衣接到飛信說是家中長輩有事相商,總感覺太巧合。

時間上我們耽擱不起,就是不知道段家那裡會不會有好的結果,東西能不能派上用場”。

妖姬知道李柳對夜小天的意義重大,趕忙安慰他,“放心吧,樊家既然是八大家族之一,底蘊還是很深厚的。

他們雖然走得匆忙,李柳既然沒有傳來其他訊息,恐怕真的是家族議事,你知道的,樊家如同宗門,家主真有事,安撫內務更是重要的事情。妾身估計,羽衣和李柳,不過是去給自家撐腰。

夜小天也不好亂想,“希望如此吧”。

妖姬見他擔心,於是岔開話題,“段家的寶甲雖不如鎮魔府有獨門道術支撐,但是已經是最好的選擇,要不是玄寶閣恩將仇報一毛不拔,其實玄寶閣的護身的法寶才是最好的”。

“算了,哪有做好事就想著要好處的,苟天德前輩早已付過報酬了,在我看來是我虧欠他了,這件事別往心裡去了”。

“我是為你不值,也是為他不值”。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船上無聊,來打一圈麻將好吧”?

九娘眼睛一亮,打麻將好啊。

“什麼牌?打多大”?

一場牌局,由於夜小天的刻意喂牌,搭上度難這個無所謂的牌搭子,九娘雖然熱衷玩牌但是苦於技術不行,看了面前的就看不到堂子裡的,最後結果就是妖姬一捆三,賺得盆滿缽滿,總算是露出笑容來了。

——

李柳終究是技高一籌,追上了羽衣,小丫頭癟著小臉,看到他就大顆大顆的滴眼淚,也不哭出聲來,楚楚可憐四個字是最好的形容。

“你一個人瞎跑什麼,總要打聽清楚了才好做打算,你一個人有什麼用”?

“爺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我害怕他有什麼意外”。

“你是不是傻,就算出意外了,你能做什麼?”

“總要去看一眼,問清楚,心裡才會踏實一點”。

“好歹你先說一聲啊,公子他們在,辦法總會有的,自作主張”。

羽衣原本只是有些委屈,被李柳一頓埋怨,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李柳一個不耐煩,一著急,咳出一口血來。

羽衣一下子心痛極了,“你哪裡受傷了,我看看”。

李柳有些嫌棄地說道,“咦,沒事,淤血而已”。

羽衣眼底還含著淚,卻不管李柳的態度,一手抓住他的脈搏,一手摸著他的腦門,一股真元探出,為他細細檢查。

李柳臉上嫌棄,卻並不拒絕,還是逞強地說道,“都給你說沒事了”。

羽衣有些生氣,“都傷了肺腑,你還要犟嘴,當時就不該大意的”。

說到這裡,羽衣想起自已六神無主,他肯定忙著追上她,這才傷上加傷了。

“先回家,好不好?”

看著羽衣有些哀求的樣子,李柳強裝勇敢,“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羽衣學著夜小天,牽著李柳的手,祭出一個紙鳶,“我們慢慢回家”。羽衣也是急糊塗了,自已趕路,山高水長的,自已能堅持多少。

李柳有些好奇,“這是個什麼寶貝?”

“玄寶閣煉製的飛行法寶,比起飛舟速度有所不如,乘坐的人數也少一些,但是輕便,對於靈氣的消耗要少很多”。

紙鳶飛翔如蒼鷹,羽衣和李柳二人坐在上面,能夠清楚的看到蜿蜒的青龍江。

——

一身綠色衣裙的女子看著濟世堂的方向,有些開心。

只見她一根粗又長的麻花辮垂在腰間,臉蛋有些圓圓的,微微有些雀斑,反而讓她有些可愛。

女子算不得特別漂亮的色彩,卻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一路走來很不容易,想起她的經歷,她終於知道那老狗能活著真的算得上命大。

湖水邊的她,看著自已的倒影,還有些心悸。

柳萍在魚遊峰已經很多年,紮根了,不想動,就不瞭解外界。下定決心的她,從出山開始,差點走不到濟世堂,好幾次本想寄信給小姐,又擔心自已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硬是靠著自已走出了困境。

出了稻香村,在晉北國的地界,她經歷的不過是不諳世事的紅塵,最多是後知後覺的被人騙了錢財,一群江湖人,真等她發飆,全部都屁滾尿流了。

出了晉北國的地界,就被三人成對的野修盯上,以為她好欺負,跟了幾天幾夜,終於動手了。

曾經的柳萍因為境界的原因,實力很弱,但是她陪伴雅樂多年,又有當年魚遊子的指導,真不是一般野修能匹敵的。

最多達到超凡境的野修,痛哭流涕求饒,聲稱自已有眼不識泰山,求她放過。柳萍心不狠,只是把他們捆在樹上,相當於小懲大誡了。

但是人心永遠是這樣,混江湖,心太軟容易遭遇禍事。

憤憤不平的野修並沒有痛改前非,而是找到一個宗門,口嗨一般天花亂墜,述說一個草木精怪獨身一人,抓起來正好給宗門攢一些靈氣。

這一場圍剿,對於柳萍來說,永世難忘。

有心人的暗算,讓柳萍一頭扎進包圍圈。

這裡是精心打造的五行陣,五行缺水、土,金伐之氣濃郁,柳萍一下子被砍中命門,命懸一線。

“服個軟,只要你願意加入我靈溪山,保我一方水土,憑著你土木精怪的壽元,結丹之日是有可能的”。

柳萍捂著腰傷,“我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無故襲擊我”。

“天真,這天底下的靈氣是有數的,你不佔一分,就會被別人覬覦”。

“三清天下禁絕濫殺,我與你的山門沒有半點恩怨,為何殺我”。

“你誤會了,我並無殺你之心,況且殺了你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只不過想你移居靈溪山而已”。

“我要是說不呢”?

“移花接木這種事,我們宗門手熟”。

柳萍本不想牽扯小姐,此時也不得不說道,“一群睜眼瞎,我家小姐乃是濟世堂的雅樂長老,我乃魚遊宗的門人,不是沒有依靠的野修。

你若是還不放開我,小姐的脾氣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我還有弟子是劍仙,怕你們得罪不起”。

男子明顯一愣,濟世堂的雅樂長老,聽說過,很厲害,敢和闡教頂著幹,至於她弟子是劍仙這種假話,當她唬人就好,“你有何證據”?

柳萍拿出一枚濟世堂的令牌,“這是濟世堂插雲峰的令牌,只有雅樂長老才能配發”。

男子眼神陰晴不定,都怪自已貪心,還真以為是個夜怪,誰曾想是有山門庇護的,這下子不好辦了,傷了人不說,還得罪了大人物。

“山主,我聽說濟世堂已經被闡教劃入黑名單了,雅樂長老都被活活打死了”。

震驚?!柳萍甚至一度認為,這些人膽大包天,連小姐也敢杜撰生死。

原本還有些陰晴不定的男子,一下子有些激動,“你哪裡聽說的”?

“山主,這是我一位好友說的,他是親眼所見,當日闡教攜天威而來,說是濟世堂雅樂出手傷人,不禮敬闡教的行走大人,還打傷打死鎮魔府、天心宮以及附屬宗門二十餘人,簡直是個殺人魔頭,要不是有截教撐腰,早就被打殺了。

但是她高估了闡教的決心,說是有一位不出世的劍仙,劍斬她於當場,濟世堂都封山了”。

柳萍一邊裝作重傷難以為繼的樣子,一邊偷偷服下雅樂留下的救命藥丸,原本是打算借勢離開就好。聽到這裡,柳萍如何能不慌張,小姐有難,她不能坐視不理。

想到這裡,柳萍鼓盪真元,“道術·千秋古木·無根而亡·吾有長生法·斷年輪而刺四方”。

“不好,她有古怪,殺陣”!

柳萍不再試圖維持人身,雙腳根鬚一瞬間扎入腳底下的陣中土壤,雙手五指迅速變成樹幹,麻花辮無風而披散開來,猶如河邊的柳枝條,每一根都帶著些許鋒利。

匆忙間開啟殺陣的幾人,瘋狂運轉體內的真元,卻眼見她柔軟的枝條,就像刺破窗戶紙一般,破了陣法,破了他們的結界,破了他們的心房。

“你到底是什麼境界”?這位山主被瞬間控制住,一根青悠悠的柳枝條溫柔地捆住他的心臟,稍有不慎就是慘死當場。

柳萍自已也不好過,修行這麼多年,她性格太懶惰,只求守著魚遊峰,給他們一個歸宿就好,道術更是連當年的李柳都不如。

但是她與李柳一般,都稱呼魚遊子為先生,當先生的,怎麼可能不教她一點防身的本事。

自從她收回魚遊峰的饋贈,她就得到了魚遊子的道術,雖然只有一招,雖然以減少壽命為代價,但是為她量身打造的道家真言,模仿出三分劍氣的意思,對待境界和她差不多的人,綽綽有餘了。

“勉強算得上是金丹地仙”。

“地仙仙子饒命,小的有眼無珠,頂撞了大仙,懇請饒命,怪只怪那三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他們恩將仇報,請大仙點頭,這三個不是玩意的東西交給我,一定讓他們死不如生”。

柳萍狠狠地說道,“既然都是煉氣士,好好的修你的的長生道,為何要做這打家劫舍的勾當,我且封住你的心湖,你要對天發誓,再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對待其他野修也和氣幾分,你答不答應”。

在生死邊緣轉了一圈的山主,忙不迭地點頭,就差喊她祖宗,只要不要他死,什麼都願意,很乾脆地賭咒發誓。

這還不算,擔心柳萍不滿意,拿出刀來很痛苦地給了自已一刀,說是以血為誓,也算是對上仙的賠罪云云。做完這一切,山主膽怯地問了一聲,“上仙,我可以走了嗎”?

柳萍氣息有些混亂,但還是叮囑幾句,“你要記住,煉氣士修仙問道,不是強盜土匪,見到好的就想佔有,你今天這樣,保不齊明天就有人對你施暴,回去好好反省,好好守著自已的山門,造福一方才是正事”。

男子點頭稱是,見她沒有其他話要說,招呼著幾人趕緊離開。

柳萍長出了一口氣,先生對她大恩,小姐生死未卜,她不能再耽擱了,於是收起本體,化為人形,離開了此地。

靈溪山的山主,生怕自已被暗害,一口氣就不帶停的,這種逃命的感覺讓他很不好受,見走得遠了,於是惡狠狠地說道,“那三個王八蛋,別讓他們好活,我要親自折磨他們”。

柳萍是雅樂的丫鬟,以雅樂那種性格,外面冷漠,背地裡也不知道塞了好多好丹藥給她,柳萍雖然道術不精通,遇上像樣點的煉氣士,就用了大絕招,但是除了壽元有損,身體沒什麼暗疾。

對於草木精怪來說,壽元是他們的絕對優勢,就算是築基期的實力,壽元也會數倍於其他人族煉氣士。

經歷了這一戰,柳萍終於有一種明悟,自已的弟子豈止是劍修,那簡直就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李柳修道才多少年,已經能夠劍斬元嬰了,她這個當師父的,怎麼能不開心,不欣慰。

想起雅樂,柳萍的心又揪在一起,誠心誠意祈禱,雅樂可不能有事。

剩下的旅程,儘管柳萍已經很小心了,甚至還拿出了魚遊宗的身份牌子和濟世堂的牌子,也不知道這世界是怎麼了,修道者心思都有些浮躁。

魚遊宗沒有名氣,人家不怕,濟世堂危如累卵,人家落井下石。柳萍終於清楚煉氣士的地下規矩,那就是道術的高低才是講道理的關鍵。

一個金丹地仙,只要她肯拼命,好些人也不願意自損八百。

頗有些坎坷的走了一路,柳萍越發的覺得這上山路難走,怪不得三清煉氣士分為兩大派別,一種清修求長生道的,還有一種就是道術雙修,求掠天道的,前者實力弱,後者容易有心魔。

好不容易來到鶴州,柳萍就打聽去濟世堂的路,別人一臉警惕地看著她,趕緊喚了一個城門官來問,“你是誰,打哪來,來幹嘛”。

柳萍只好再出示自已的身份牌子,城門官見到這山門的牌子,雖然這幾年對其他宗門的煉氣士很不滿,但一下子也不敢隨意處置,就好好讓她坐著稍等,他要去徵求一下濟世堂仙子的意見。

柳萍有些不解,這山上人除了遊歷紅塵,歷來遠離俗世,這是為何,偶爾聽小姐說過,濟世堂與別處不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柳萍雖然心急如焚,但還是耐著性子等待。

不多時,一位濟世堂的女修直接靈眼上下一掃柳萍,雖然冷著臉,還是很客氣地問道,“這位道友,請問到濟世堂有何貴幹”?

“我是魚遊宗的門人,乃雅樂長老的丫鬟,路上聽說雅樂長老身體有恙,特來看看”。

女子一聽,還是沒有放鬆警惕,“你知道魚遊宗的宗主是誰嗎”?

柳萍笑得很親切,“是夜小天公子,還有李柳李長留是他的書童”。

“敢問閣下是”。

“柳萍,李柳的師父”。

——

插雲峰上,柳萍的髮絲隨著思緒遠遠飛去,魚遊峰的衣冠冢是她竭力想忘卻的傷痕,但眼前的鮮花墳卻是她心如刀絞的淚海。

“小姐,我沒用,一直都是你的拖累,所以我故意離你遠遠的,就是不想讓你分心照顧我”。

“我太自私了,小姐,你太縱容我了,一如當年的先生。我沒想到,會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我常常罵那老狗不爭氣,不懂事,原來我才是最沒用的那個,小姐,你有什麼心願記得託夢給我,能辦不能辦的,我都會去做的”。

“小姐,只有花沒有樹怎麼能行,讓我多陪陪你”。

插雲峰上,突然一棵翠柳如華蓋,伴著風聲,好似低語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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