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皮裙的對錯（3）
兩人從解剖室裡走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大半。
辦公室裡，趙君和周順正在討論案情，錢素在整理楚父楚母口供。
陶嶼澈上前幾步，“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趙君聞言抬起頭，看到說話的人是林法醫，心下暗暗稱奇：這林法醫還真的是個偵探小說迷。
“沒什麼發現，棚戶區沒有監控，那裡的人晚上9點基本就睡了，也沒找到目擊者。”
陶嶼澈眉心蹙了蹙，林終溫也跟著皺了下眉。
“接著查，只要兇手做了案，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說完，陶嶼澈轉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趙君眉毛高高挑起，額頭上擠出了抬頭紋，他看見“陶隊”搬了個椅子坐在了林法醫旁邊。
“你在幹嘛？”陶嶼澈不解的打量了一下她。
“我模仿你啊，以防萬一。”林終溫小聲說道。
陶嶼澈跟她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才齜牙咧嘴的說：“還模仿我，屍檢報告你寫了嗎？”
林終溫：“&#*%^。”
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過。
林終溫擠開陶嶼澈，坐到電腦前面，咬牙切齒的開始寫屍檢報告。
陶嶼澈則在一旁用手拄著腦袋，思考案情。
錢素看在眼裡，嘴角浮現了莫名的笑意，口中還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雖然，這兩個人剛剛說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清。
林終溫鍵盤敲打的噼啪作響，她餘光裡看到陶嶼澈正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著什麼，有些好奇，伸長了脖子往紙上看去，看見上面寫著幾個問題：
兇器疑似剁骨刀一類的東西，什麼人會選擇用剁骨刀分屍？廚師？
被害人腦後的紅色粉末又是什麼？
第一案發現場在哪裡？
為什麼選擇在垃圾箱拋屍？
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兇手又是如何運屍的？
這是陶嶼澈這麼久以來養成的習慣，當思緒亂作一團的時候，就拿紙筆記下來。
這次的案件讓陶嶼澈有些摸不到頭腦，被害人社會關係很簡單，也沒有與人發生過矛盾，除了屍體，沒有任何線索。
“我覺得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不重要。”林終溫開口道。
“為什麼這麼說？”陶嶼澈眼神閃了閃，他希望聽到一些有幫助的回答。
“因為剁骨刀這東西應該也不少見吧，家家戶戶都有的啊。”聽到他反問，林終溫反倒有些遲疑了。
“我倒是覺得不一定，兇手為什麼不選擇斧子？斧子也是他們那家家都有的東西。”
棚戶區都是平房，秋冬的時候還要劈柴燒火。
林終溫沉思片刻，“你說得對。”
陶嶼澈卻又改了口，“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說不定兇手就是隨手拿了一把刀。明天我們再去一次現場，說不定就有了答案。”
說著站起身，抻了個懶腰，“走吧，回去再寫。”
“回去嗎？”林終溫有些訝異，書上不是都說什麼黃金72小時，現在不應該抓緊時間嗎？
“先回去，養足精神。”什麼線索都沒有，在這耗著也是白搭。
林終溫依言關了電腦，也站了起來。
陶嶼澈遞了一個眼神過來，指了指手機上的時間。
林終溫會意，她拍了拍手，“時間不早了，大家先回家休息吧。”
大家看了眼時間，然後紛紛應了一聲，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走的差不多了。
陶嶼澈已經先一步下了樓，林終溫拎起包，沒幾步就追上了。
天殺的，腿長就是好。
“走吧，我先送你。”林終溫在包裡翻車鑰匙。
“不了，回家，我跟你媽說了今晚加班。”
林終溫坐上了駕駛位，搖下車窗，晚上的風不像白天那麼悶熱，反倒帶著一絲涼意。
“你可真雞賊。”
陶嶼澈無語的瞥了她一眼。
兩人到家以後，陶嶼澈無事一身輕，進屋就睡覺去了。
林終溫苦著一張臉，接著寫屍檢報告。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玻璃上落下的雨滴，一滴滴的滑落。林終溫走到窗前，心中不由得有些擔憂，這雨下的真不是時候，本來就沒有線索，這雨一下，更是澆的半點不剩。
......
陶嶼澈昨晚睡的不錯，一夜好眠。
今天換林終溫頂著對黑眼圈了，她打著哈欠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昨晚沒睡好嗎？”
林終溫從冰箱裡拿了盒牛奶，倒了兩杯，端著杯子坐到了陶嶼澈旁邊，遞了一杯給他。
“寫屍檢報告來著。”說話間，林終溫微微皺了皺鼻子。
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那個，你平時喜歡什麼味道的香水？”
陶嶼澈疑惑，“什麼香水，我從來不用那種東西。”
“哦？那你身上這股特殊的味道是哪來的？”
陶嶼澈狐疑的抬起胳膊，聞了一下，林終溫眼看著他的嘴角抽了抽。
兩天沒洗澡，有點臭。
陶嶼澈尷尬的站了起來，打算去浴室洗了個戰鬥澡。
“你待會兒換身衣服吧？衣服都讓你醃出味了。”林終溫衝他說道。
陶嶼澈腳下一個踉蹌，背影帶著幾分落荒而逃，衝進了浴室。
林終溫在陶嶼澈的衣櫃裡挑了半天，最後選了件勉強算小號的半袖T恤，又拿了一條短褲，給他送了進去。
“幹什麼，你是女流氓嗎？別人洗澡你也往裡進！”林終溫一開門，把陶嶼澈驚到了，雙手都不知道應該往哪捂。
林終溫覺得這人真是大驚小怪，“我的身體，你怕什麼？”
說完，就施施然的出去了，留陶嶼澈一人在浴室凌亂，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死丫頭，能不能有點邊界感？
等他洗完澡，已經7點40了，頭髮都沒來得及吹，兩人就出發了，還好現在是夏天，被風吹了一會兒就半乾了。
路上陶嶼澈問她，“你例會能行嗎？”
林終溫輕輕挑了挑眉，語氣自信，“當然。”
陶嶼澈指的是在案子發生以後，每天早上的案情梳理。
兩人在差十分鐘上班的時候到了隊裡。
還差幾分鐘到八點的時候，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到了，還是在小會議室開會，不同的就是這次梳理案件的人芯子換了，從陶嶼澈變成了林終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