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消失的神諭
在浩渺無垠的蒼穹之下，靈霄派所在的清正山群猶如一處被眾神鍾愛的聖地，沐浴著天地間最純淨的靈氣。
山巒起伏，蒼翠欲滴的樹木宛如護衛般簇擁著這片神秘之地，山間縈繞著淡淡的雲霧，時隱時現。
清晨的陽光穿透雲霧，灑落在山巔，映照出一片古樸莊重的宮殿群。宮殿的簷角飛揚，雕樑畫棟，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盡顯仙家風範。
這裡便是五界眾生夢想中的修真界最高學府——靈霄派。十日後，近十萬的問道求學者將齊聚於此，參加這十年一屆的仙門盛會。
主峰，太極殿內——
“什麼？今年的神諭還沒有接收到嗎？這都過了幾個月了，啊呀，啊呀，這是要壞事啊！”
楚掌門坐在正上方的主位上，急得直拍大腿。
“你先別急啊，我這不是怕你著急才一直沒告訴你……”
“難道現在我就能冷靜下來了嗎？！蒼梧啊，蒼梧，我也沒指望你和青宸師兄能幫我什麼，可至少別給我添亂啊。”
蒼梧仙君訕訕地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行了，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青宸仙尊忍不住開口為他開脫。
“你那些天還在忙仙門大選的事，又剛出關，情緒還是別受什麼波動的好。
“今年神諭突然消失，確實異常，我想可能是神界出了什麼問題……”
神諭一直被視為是神界對下界的指示。千百年來，仙界也都是根據神諭來管理人、妖、魔三界的。
即使是仙界也不甚清楚神界的具體狀況，最近的聯絡，還是上次大戰後靈霄派的華陽仙君飛昇成神，可進入神界也再無音訊。
難怪下界眾生常有“神界根本就不存在”的流言。
“異常？……罷了，好在每年的神諭差不多都是‘行仁行義立乾坤’之類的寬泛諭旨，我們一切如常……但願不會出什麼亂子……”
楚明燁認命地閉上眼深呼吸，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你可是靈霄派天選最強打工人，這點小事一定沒問題的！
青宸點點頭表示認同，突然想起了什麼。
“最近人魔兩界交界處有魔氣異動現象，目前還不太明顯但我總覺得和魔界脫不了關係。”
“那魔界魔尊看起來挺謙遜的啊，年紀不大，卻異常知禮穩重，近些年也給三界做了不少好事，不應該吧……”楚掌門不解道。
“沒那麼簡單。”
作為靈霄派代表，去過幾次淵燼山的蒼梧仙君這回終於有了話語權。
“傅相恆那小子，表面上確實有一套，可我才不信呢，他父母因大戰而死，他會一點都不恨？不怨？還會好心做善事？
“還有他身邊那個叫江憐卿的侍從，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滿心滿眼都是他，做出的那些事情，簡直像瘋子似的……”
“我看啊，說不定都是傅相恆的授意，他才敢這麼為所欲為。”
……
“關於魔氣異動，我已經讓長離去探查了，想來應該也快回來了。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辦好十日後的大選吧，為了應對未知，我們靈霄派可能真的需要選些新人了……”
青宸仙尊目光定在殿外的天光樹上，像是自言自語地感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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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燼山——
昏暗的大殿內，燭影搖搖晃晃，血色的輕紗垂掛在兩側，與香爐中濃重的煙霧映襯著，透露出強烈的不真實感。
一位膚白勝雪的男子正跪伏在他的尊上的膝上。他穿著一件暗紅色金絲雲繡袍，額頭上、頸上、手腕上、腳踝上，都戴著精緻的雕花銀飾，像代表寵愛的賞賜，也像沉重的枷鎖。
傅相恆半眯著眼，用手在江憐卿的臉上輕輕撫過，像逗弄似的勾起他的下巴，直視那雙紅寶石般，充滿信任與“愛”的眼睛。
“聽說，之前派去的那幾個也被趕出來了？”
傅相恆語氣平和，隨意地問起。
“嗯，畢竟也是仙家第一大門，警惕性高點也正常。
“不過少主……尊上，您放心！他們根本查不到淵燼山這兒來。
“再說了，我新派去的那個可是有真本事的，能在幾百個人中活在最後，天賦極高，腦子也是個靈泛的，以後肯定能派上大用。
“您就安心籌謀大業，憐卿會為您掃除前路的所有阻礙……”
說著，江憐卿將臉貼上傅相恆的手掌，討好地蹭了幾下，眼中全是痴迷興奮的閃光。
傅相恆面上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就只剩笑意，抬手溫柔地摸摸江憐卿頸上的銀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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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啟程的日子了，季聞歌興奮得在床上滾來滾去，根本睡不著。
他心裡既期待又緊張。
他只是個普通人，不像陸今安和李知樂他們，被提前看過根骨，早早知道是修仙的好料子。
他家裡之前不支援，現在突然被允許，倒像是他不懂事，一時興起，就連武藝也是半路出家……
“不行，不行，怎麼能給自己洩氣呢？！我也算是領悟力超強，學習速度超快，修仙也一樣！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就不信我樣貌出眾、儀表堂堂、出身名門、聰明過人、人見人愛的季小少爺，總不能是個廢靈根吧？”
季聞歌憑藉著強大的心理素質，成功地說服了自己，之後便迅速進入了夢鄉……
此時，漆黑的天空被一道白光劃破，那點白光在空中一分為二。
一點划向了天啟大陸西邊，最終落在魔界與大慶交界處的小城——永安。
另一點則划向盛京城，季府。在季聞歌的院子上空墜落，落進了他的臥房，最終停在了他的眉心。
那點光亮慢慢融進季聞歌的面板，竟消失不見了。
季聞歌毫無覺察，睡得依舊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