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被纏上了
季聞歌剛進行完一天的修煉，正準備回房沐浴，早些休息，可等他剛一進門，就發現有人正立在他的院子裡。
那人背對著他，季聞歌悄聲湊近，藉著朦朧的月色，總算認清了來人的身份——
這頭紅色長卷發，全身上下叮叮噹噹的繁複首飾，不是長離還能是誰？
他心下一緊，沒等自已想好要不要找他，長離怎麼就主動來找他了呢？
本來季聞歌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已，他應該已經不會在意那天晚上的事了，可現在人家都主動找上門來，這周身的低氣壓怎麼看都不像沒事一樣。
季聞歌覺得躲也躲不過，索性就直接面對吧。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態度誠懇地給長離道個歉，再多說些好話，裝裝可憐，對方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消氣了吧？
畢竟季聞歌覺得他自已的臉還是有些說服力的，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他躡手躡腳地向長離靠近，走一步停三步，腦中不停地想著一會兒的措辭。
長離自季聞歌還沒踏進院門一步時，就已經感受到他的存在了，但他還是當作沒發現，也不打算先開口和他說話。
別問，問就是他精心找了角度確保自已在月光下的背影絕美，問就是他也激動得不行，不知道開口該說什麼。
總之，strong是一種態度，也是長離最後的體面。
可長離感覺到季聞歌在他身後躊躇半天還不上前和他搭話時，他承認他破防了……
怎麼和我說個話有這麼困難嗎？！
季聞歌自認為做好準備，選擇在長離身後合適的位置站定，語氣帶著恰如其分的驚訝和得體，向他微微行了一禮。
“長離師兄——
“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長離快被他給氣笑了，要不是他五感通透說不定還真能被季聞歌給哄住。
“哦——？我怎麼不能在這？
“還是說你當真把我忘的一乾二淨了！”
他轉過身來，那雙松石綠眼睛直直地盯著季聞歌的臉，控訴的語氣讓季聞歌感覺自已活像是話本里的負心漢。（？
他設想過長離的各種情緒，可能是憤怒，是威脅，又或者是不想再提，勸他封口的淡漠疏離。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長離此刻面對自已的表情竟然是——委屈？
他的臉長得本來就偏幼態，現在微瞪著眼睛看著他，臉頰也像被氣得鼓起來，怎麼讓季聞歌頓時生出一絲負罪感呢……
本來他還想先示弱，再道歉，顯然他的劇本已經被人搶走了。
季聞歌見自已裝傻裝失憶都行不通，不敢有絲毫放鬆，趕忙出聲為自已辯解：
“哈哈您還記得呢……
“我自然是不敢忘——
“但是，師兄你放心，那天晚上我什麼都沒看見！也絕對不會和別人亂說半個字！
“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你看這樣行嗎……？”
季聞歌用手指撓撓臉頰，燦金色的眸子閃過精明，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長離的表情——
見對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心中疑惑，最終識趣地閉上嘴。
“什麼叫就當沒發生過？”
長離的眉毛被他氣得豎起。
怎麼能忘了？怎麼能當什麼都沒發生？
他最脆弱的一面向來只留給最親近的人，長離為了季聞歌輾轉反側，激動擔憂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能正兒八經地和他說上話了，卻等來了對方這麼絕情的話。
他簡直要心碎了。
“呃……”
季聞歌自然不知道長離這一番複雜造作的內心戲，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發展方向，他現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一臉茫然，手足無措地站在當地，張張口想安慰看起來情緒不佳的長離，最終還是縮回了手……
長離反應過來他語氣不善，有些懊惱。
畢竟季聞歌什麼也不知道，自已這些情緒也不該由他來承擔。
長離想解釋一下，但他總不能說：
你是我的“命定之人”，之後我就認定你，要纏著你一輩子了！
就算他心裡真是這麼想的，以他的高傲性子也絕不能這麼直接說出來。
或許，他是有些過於心急了，反正之後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他有的是時間讓季聞歌慢慢感受到他的真心！
今天人見到了，也算開了個好頭，長離覺得也差不多了，便打算直接拂袖離開。
臨走前，他又仔細地把季聞歌上上下下好好看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揚，用手擰了一下他嫩白的小臉，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在季聞歌的視角下，長離的舉動已經不能用異常來概括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臉色由陰轉晴，又帶上笑意，還捏了自已的臉，最後竟然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季聞歌都要懷疑這靈霄派首席大弟子不會是有腦子方面的疾病吧……？
但看上去長離似乎不是特意來找他麻煩的，雖然行為是古怪了點，終歸是沒有惡意，他也能放下心了，專心修煉了——
可接下來的幾天裡，季聞歌意識到自已當時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
長離回去後並沒有灰心，反倒是士氣滿滿，把他帶出來的話本作為他的行動指導，又重新仔細研讀一遍，覺得受益匪淺。
接下來幾天，他讓季聞歌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最刻意就是裝作不刻意。
季聞歌修煉時，總能感覺到身後有人在盯著他。
回到房間，總能在桌子上看到成堆的靈石靈器和金燦燦的飾物。
早上出門時，還總能“恰巧”碰到也要出門的長離。
“早啊，這麼巧，要去練武場嗎？”
“嗯……師兄早？”
“那——不如一起吧。”
“哦哦好的……”
就算遲鈍如季聞歌，也漸漸意識到了長離對自已的不對勁。
不能說對他不好，應該是掛著冷臉卻對他格外的好？
季聞歌隱隱感覺，他被纏上了……
*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季聞歌大概摸透了長離的性子——容易衝動，心口不一。
他不會像之前那樣對長離產生畏懼了，但還是想著敬而遠之就好。
甚至覺得他每天的行為有點過於幼稚了，已經打擾到他的正常修煉，他開始想著該如何漸漸遠離……
長離則很樂意看到季聞歌對自已不耐煩的樣子，他認為這是他們之間變得熟悉，感情取得重大突破的最佳證明！
離長老親選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幾天季聞歌透過自學笛譜，總算是能掌握些使用無塵最基礎的方法了。
憑著他的積分排名和華陽仙君的寶物，在長老們面前留下印象不是難事。
至於成為親選弟子，可能就要看運氣了。但季聞歌也沒有絲毫鬆懈，用一切時間提升著自已的修為。
長離託著腮，坐在一旁的石桌旁，看著眉頭緊皺，一臉認真修煉的季聞歌，越看越喜歡。
要是季聞歌能和他一起去遠黛峰該多好，這樣他們就能每天都在一起了……
長離靈光一現，也不是不可以啊！自已求著讓師父把他收成親傳弟子不就好了嗎？
“季聞歌，你是什麼靈根啊？”
這麼多天，長離第一次想起問季聞歌的靈根，要是拜到師父門下，也該考慮適配程度。
季聞歌疑惑地轉過頭，隨口回答道：
“上品金風雙靈根，怎麼了？”
“不是吧？你怎麼是雙靈根？”
長離驚訝道。
他是天品單靈根，周圍的所有人也幾乎都是單靈根，所以他預設季聞歌一定也是，更何況他還是積分第一名。
雙靈根，還是金風屬性……萬一師父不肯收怎麼辦？
聽了他的驚訝感嘆，季聞歌覺得莫名其妙。
怎麼說自已的資質也根本不差，還憑著努力走到現在，已經夠厲害的了。
他知道長離是修仙天才來的，但也不用這麼瞧不起人吧……
長離心裡則默默盤算著，最終下定決心：
答不答應，得問了才知道！
他決定明天就去找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