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至傳功樓
法器之事妥善處理後，秦淼馬不停蹄地趕回青峰湖城主街。此前使用火焰步時，他敏銳地察覺到，此步法重在經脈執行靈氣，步伐的靈動性和變化性稍顯不足。於是，他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希望能從凡人強身搏鬥的技巧中獲得靈感，或許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果不其然，在主街上他當真發現了一家武館，隨即購買了幾本用劍搏鬥技巧和赤手搏鬥技巧的書籍。尤其是那本赤手搏鬥技巧，其中融入了步伐變化，令他如獲至寶。他打算在修煉的閒暇之餘，好好研讀借鑑一番。
諸事妥當，秦淼心滿意足地直奔紫竹峰而去。
紫竹峰，傳功樓內，洪厲緩緩地將手中的書冊放下，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六十年前，他的傷勢穩定後，四處打聽，甚至請教過太上長老，然而對於他的根基之傷，眾人都束手無策。彷彿他的道途在金丹中期就被定格，再難前進。但他洪厲是何許人也？且不提他那地靈根中高達九成二的靈性，單是他修行以來，一路遙遙領先同輩，短短一百一十三年就成功結丹，隨後又不到一百五十年便修至中期巔峰，距離後期僅有一步之遙。若非遭人算計，此刻他早已在為衝擊元嬰做準備了。
他又怎會是輕易言棄之人？這六十年來，他輾轉於宗門各地的傳功殿，甚至連外門傳功樓也不放過。他輪流鎮守各傳功樓，博覽宗門所有藏書和秘籍，期望能借他山之石，攻克自已金丹上的那道根基之傷。如今，紫竹峰是他的最後一站。其他傳功樓殿的藏書他都已閱覽殆盡，這符道，他此前一直頗為輕視。在他看來，丹道尚可反哺自身，器道亦能護道修行，而符道不過是一次性的術法威力，何足道哉？
他在紫竹峰鎮守將近十年，那些練氣期和築基期的符道書冊早已被他翻閱完畢。儘管他對符篆之道的看法有所改變，但收穫甚微，可資借鑑的地方並不多。如今他已三百多歲，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根基問題，突破到金丹後期，那麼衝擊元嬰的機會將變得極其渺茫。即便他心志堅定如鐵，也不禁感到有些悵然若失。
沉思中的洪厲眼神忽然微微一動，一位他頗為熟悉的弟子出現在傳功樓外。此子是為數不多的敢於向他請教疑難的人，更有甚者，竟藉著請教解惑的機會，請求提前領取術法秘籍。看那次的情形，似乎對築基功法也有提前閱覽的想法，真是個有膽量的人。不知此次又會有什麼奇思妙想，連馮峰主等人都對他寄予厚望。
“弟子秦淼，拜見洪長老。”廳外傳來秦淼的聲音。
洪厲微微一笑：“進來吧，有何事？”
“稟長老，弟子前些時日已突破至練氣四層，想觀看練氣中期可修煉的術法秘籍，請長老通融。”秦淼走進偏廳，站定後行禮道。
洪厲在秦淼進來時，就發現他已達到練氣中期，心中略感驚訝。聽到他又想領取術法秘籍，心中有些不悅，說道：“法術貴在精通而不在繁多，我記得你已經領取過兩門術法，如今修煉得如何了？”
秦淼心頭一震，暗自思忖道：“啟稟長老，弟子所修習的木牢術與火焰步均已近乎大成，若繼續修習，恐難有更大突破。況且此次弟子參與宗門任務，與魔修激戰時，深感法術種類匱乏，應對起來頗為吃力。”
“你且展示給我看看。”洪厲面沉似水，毫無表情地說道。
秦淼也不遲疑，立刻運功，眨眼間，一座木牢赫然出現在空中，落入廳中。接著，他掐動法訣，不到半息時間，兩團紅色火焰便出現在腳下。秦淼隨即按照火焰步的常規動作，左右挪移。
“嗯，看得出你確實是勤修苦練，沒有荒廢功法。這是根本，切不可耽誤。”洪厲的臉色稍有緩和，心中一動：“此子的靈根靈性雖頗為普通，修行能有如此成就，應當是悟性超絕。不知他對符篆之道，有何獨到的見解。”
“是，弟子定然不敢有絲毫鬆懈。”秦淼的回答異常鄭重。
洪厲微微點頭，表示認可，“很好，你在修行上可有什麼疑惑？”
秦淼不禁有些驚訝，但他迅速抓住機會問道：“長老，弟子發現修煉火屬性法術和繪製火屬性符篆時，效果尚能令人滿意。然而，在修煉木屬性的法術和符篆時，卻總是不盡如人意。不知其中緣由，還望長老賜教。”
“嗯，你初涉術法修煉，便能察覺屬性差異，實屬難得。你的靈性乃是火主木輔，顧名思義，火是你的主屬性，日後構建術法體系，應以此為核心。木屬性術法，你固然可以修煉，然而卻有事倍功半之弊，儘量透過法器或符篆等來彌補即可，不宜過多耗費精力。
不過，有些術法是火主木輔的搭配，雖不易尋覓，卻是與你最為契合的法術，你可著重留意蒐集。
術法應當構建成體系，而體系的核心便是你自身，應當揚長避短，充分發揮你的優勢。術法各有其用，適合你的，才是至臻之選。
最為關鍵的是，術法乃護道之利器，切不可本末倒置。”洪厲一臉嚴肅地回答道。
秦淼聽完，陷入了沉思，“我雖然注重術法搭配，但遠未達到構建體系的程度，更遑論洪長老所說的以自已為核心，發揮自身優勢了。隨著接觸的術法日益增多，如果不考慮這些，確實大為不妥。別的不說，就木牢術而言，自已耗費了不少精力，卻有些得不償失。”
洪厲也不打擾，靜靜看著他領悟。
秦淼沉默了許久，抬頭鄭重地行了一禮：“謝長老解惑授道！”
洪厲微微點頭，安然受禮：“嗯，你對符篆之術，有何見解？”
秦淼更加驚訝了，若是說洪厲主動詢問他修行上的疑問，還可以用傳功長老的職責來解釋，但詢問其符篆之道，無疑是真想指點他了。
秦淼不敢有絲毫怠慢，也不故作謙遜：“弟子在符篆之道上，稍具天賦。目前火球符、木牆符均已大成，炎木靈符和回春符也已初窺門徑。”他還是有所保留，畢竟他身上的秘密不少。
洪厲的眼神瞬間明亮了起來，這次他真的是異常驚訝，雖然紫竹峰重視弟子的符道才能培養，在一年的考評期內，只要達到練氣一層，就會發放書冊、符筆等物品，紙墨更是每月都有供應，但也只是讓弟子自行修習，並沒有師傅教導；而在五年的考評期內，紙墨改為一年發放一次，雖然數量不少，但同樣是讓弟子自行修習，後面的十年和二十年考評期，也都是如此，並沒有系統性的師傅教導，直到築基後，才有拜師的機會，才能獲得系統性的傳承。
宗門如此安排，也是想讓練氣期的弟子把重心放在修行上，畢竟紫霞宗招收的弟子都有築基的潛力，也只有築基了，才能開始回饋宗門的發展。
而秦淼沒有系統性的傳承，卻能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將兩種符篆，哪怕只是一階符篆，都修煉到大成的境界，確實是天賦異稟啊，而炎木靈符是雙屬性符篆，連入門都不容易，他卻也已經小有所成。
洪厲在驚訝之餘，也準備驗證一下：“拿出來讓我看看。”
秦淼恭敬地遞上了幾張符篆，分別是上品火球符、上品木牆符、中品炎木靈符和中品回春符。
“好，好，好。”洪厲接過幾張符篆後，稍微探查了一下，便連聲稱讚。
“這些都可以算是同品階中的精品了，難得的是靈氣非常精純，在符篆之道上，你擔得起天賦異稟的稱讚，也難怪餘卿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