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在老鴇門前跪了三日。

直到三個月後,晚娘的臉上才又浮現出笑容,身子也奇蹟般地養了回來。

也就是晚娘能站起來的那天,照顧她的人換成了新來的小丫頭。

而絮兒,接客了。

晚娘氣急,日日摔東西咒罵她下賤。

絮兒沒有辦法,只得對她說是自已也想試試被男人追捧的滋味。

卻沒想這句話刺激到了晚娘,她每日拼命吃飯,努力多動,哪怕累的滿頭大汗,也咬牙瞪著她繼續。

沒想到被大夫斷言即便緩過來也極難恢復成正常人的晚娘,竟然緩過來了。

她恢復了的第一件事便是接客。

哪個客人看上了絮兒,她都要拼了命的搶過來。

不論是伏小做低,還是付出些別的。

絮兒明白她是怎麼想的,但那件事,她不能說。

她太瞭解晚娘了。

若是知曉自已治病的錢都是絮兒賣身換來的,她絕不會喝一口藥。

即便現在知曉了,也會認為是她害了自已一生,將來更難以自處。

那便這樣吧,也挺好。

絮兒開始躲著她。

她發現只要自已不接那麼多客人,晚娘也能歇一歇。

過了幾年,老鴇不行了,兩人手頭都攢了些錢,便一個自贖去了別的樓,一個買下了瀟湘閣。

許是絮兒本身便是丫鬟出身,因此教人總是教不好,樓子裡的姑娘雖都是苦命人,但也都不令人省心。

她一直覺得是自已的報應。

畢竟哪家老鴇還要接客的?

但晚娘當年那般待她,她也應當那般對待別的姑娘,才能傳承下去,不是嗎?

也因此,這次服軟,有怕玉樓春難以維持的苦,也有她小小的私心。

她,已許久未曾見過她了。

看見她過得還好,真好啊。

晚間,燈火輝煌的風月樓內卻冷清得很。

姐兒們一個個緊張地捏著帕子,不敢發出聲音。

門前坐著的那道清瘦身影,似乎散發著濃濃煞氣,明明已入了夏,眾人只覺得彷彿又倒了春寒。

如月面上泛著寒霜,一手握拳放在桌上,另一手死死揪著帕子。

少傾,出去打探訊息的人回來了,恭恭敬敬躬身在如月身前,眼神還在如月胸口四處亂瞄著:“回姑娘的話,瀟湘閣還開著,那群公子哥也都去了,我聽得有人叫他二爺,具體什麼身份沒打探到。”

“滾!”如月一腳踢在那馬伕膝上,轉身走了。

“嘁。”那馬伕不屑地撇撇嘴,也不生氣,往外走去。

如月回了房中,親手寫了一封信,然後安排人送了出去。

眼看天氣越來越熱了,洛璠在府中待的也愈發懶惰了起來。

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然後隔三差五聽溫大寶彙報一下鋪子裡的情況。

從金海郡到京城的線路已然梳理得十分明白。

中途設了三處落腳點。

這三處實質上都是製冰的地方,方便在路途中換了新的冰塊,能保證海產新鮮抵達京城。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洛璠叮囑溫大寶,讓蒙大夫將藿香正氣散改良成能隨身攜帶的藥水,給易明坤安排給鏢局的人喝。

當時靖水樓開業的佈局,金海郡守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稍加打聽便知曉此乃二皇子協助佈局,因此回去後從上到下都心悅誠服地聽從易明坤的調配,易明坤也沒浪費這一個月的時間,在鏢局明裡暗裡安插了不少人手。

龐仁即便知曉也只敢眼睜睜看著,甚至還得讚一句做得好。

易明坤覺得有些好笑,但也明白這些在一個地方混到頭的人,就是盼著有一條其他的繩子,能給他們引導一個方向,到一個新的領域繼續往上爬。

海產加工的活計都包給了以于傑一家為首的窮苦海民。

為此,易明坤特意督促龐仁在離海邊不遠處建了一座院子,裡面專門進行海產分類、處理以及烘乾。

為此于傑還曾悄悄找過易明坤,他問:“易叔叔,我想問問您跟王天和溫大哥是不是認得的?”

見易明坤挑眉看著他並未答話,他面紅耳赤得一邊擺手一邊補充:“我,我只想著若不是認得,這種好事怎麼能落到我家頭上。您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與王天,是朋友。”

易明坤不置可否:“這便是好事了?”

于傑認真點頭:“是,這等安穩的生活,對我們普通海民來說是從前想不到的日子。現在每日吃得飽穿得暖,還有活計做,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說著,他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包裹:“當時說帶王天趕海,都沒來得及,這是我用貝殼做的小禮物,能麻煩易叔叔幫我帶給他嗎?”

易明傑看著他黝黑泛紅的臉蛋上,如黑琉璃珠子一般的瞳孔,實在狠不下心拒絕。

“我騎馬回去,這禮物禁得住顛簸?”

于傑看著易明坤這是答應了,高興得後槽牙都笑了出來:“不會,結實得很。便是壞了也沒事,左右是我自已做的,我再做便是。”

易明坤接過少年手中的包裹,低聲道:“以後未必沒有見面的機會。快回去吧。”

于傑雙眸一瞬間睜大,彷彿心中下了什麼決心,堅定“嗯”了一聲便往外走,走到門前還用手壓了壓臉頰,確定自已看起來很平常才回去。

易明坤在身後看得發愣,這小孩,心這麼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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