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倒是讓他略微有些嚮往了

張綰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畢竟誰家大過年的夫妻倆坐在一起懷念白月光的？

但張綰和霍有楚就這樣了。

大年初一大早上的，兩個人在這裡懷念逝去的人。

不過兩人之間的對話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沉重。

畢竟沈彌在這個世界，是她已經去世的第五個年頭了。

人若是一輩子陷在回憶裡，那就沒辦法往前走去。

霍有楚在張綰的瑞玉宮待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畢竟大年初一，霍有楚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原本很多需要皇后去做的事情，只能太后去做。

因此這立後的事宜又被提了上來。

——

張綰當然是完全不擔心霍有楚要不要立後的。

無論他是立後，還是不立後，張綰都不在意。

若是真的立後了，那說明番外的劇情是可以改變的。

但立後的這件事，還是被霍有楚給駁回了。

甚至連今年的選妃事宜也都免了。

張綰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立後這件事他不願意也正常，但選妃這件事，他竟然也推了。

這倒是讓人有些不解。

雖然張綰覺得是好事。

為那些沒有入宮的人感覺到慶幸。

不然入宮守活寡，不如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要好。

張綰好奇，看著桌上自已吃剩的果茶，直接打包端著就去找霍有楚了。

她實在好奇，霍有楚怎麼直接斷了選妃的念頭。

李全現在看到張綰來了，就直接讓張綰入了宣明殿。

如今世人都知道，陛下最寵愛的妃子，就是這位寶貴妃。

畢竟李全可是知道陛下能把奏摺給寶貴妃當枕頭帶著睡呢。

當然，張綰並不知道李全是怎麼想的，若是知道，她定然是要解釋解釋的。

那只是因為她準備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但是搬過來的凳子有些高，所以霍有楚看她睡得艱難才推了批好的奏摺給她墊一墊。

她是放了一個軟墊在上面的。

絕對沒有傷到那些奏摺。

張綰從鶯月的手中接過食盒，提著進了宣明殿。

此時霍有楚正在書房和人議事。

不過她並沒有湊過去，而是去了另外一邊等霍有楚。

宣明殿的主殿很大，霍有楚在書房說話，張綰坐在另外一邊是完全聽不到的。

此時的天還沒有回暖，即便是沒人的地方，也放著暖爐。

所以完全不冷。

畢竟霍有楚是整個大梁王朝最尊貴的人，也是最重要的人。

無論如何，都要保證霍有楚的龍體健康。

張綰靠在枕頭上，其實這個地方多是接見宗親的地方。

夠寬敞，夠華麗，就是沒什麼親和力。

不如書房邊上的休息區，那裡看著柔和了不少。

但這寬大的榻，張綰整個人躺上去都夠了。

並且墊子也不算特別軟，可躺在上面很舒服。

張綰本來是帶著東西來看霍有楚的，但她也沒有想到霍有楚這麼忙。

她都把帶來的果茶都吃光了。

甚至還讓小祥子給她上了一些茶點。

吃飽喝足的張綰就靠在枕頭上昏昏欲睡。

等霍有楚談完事情過來看張綰的時候，張綰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哪裡有個正形。

霍有楚瞥了一眼外面，應該沒人看到，這才收回眼神。

他轉身去拿了一塊毯子來給張綰蓋上。

即便這屋裡一點都不冷，但她就這麼睡著，定然是會凍到。

——

張綰醒過來時，外面的陽光已經偏西了一些。

這麼一算，她至少睡了一個多時辰了。

張綰立馬坐了起來。

她看看身上的毯子，又四處搜尋了一圈，沒看到霍有楚。

張綰也只能披著毯子下了榻，然後往霍有楚的書房過去。

她的動作有些偷偷摸摸的，候在門口的小祥子就看到貴妃娘娘披著毯子，偷感極強的穿過正殿，朝著左邊的書房而去。

張綰趴在書房門口，就能看到霍有楚正在處理奏摺。

而李全則是站在一邊幫霍有楚研墨。

她並沒有出聲打擾，而是站了一會兒，就直接就地坐下了。

這是霍有楚的書房，即便是她往地上滾一圈，身上都是乾乾淨淨沒有塵埃的。

霍有楚早就知道張綰過來了，只是見張綰不出聲，他就不開口。

想要知道張綰能等到什麼時候。

哪裡知道，她竟然真的不出聲，站不住了就往地上一坐。

“你還真準備坐到天黑？”霍有楚放下手中的奏摺，看向了書房隔斷邊上的張綰。

張綰聽到霍有楚的話，就立馬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朝著旁邊的榻上走了過去。

“陛下在忙，臣妾只能等一等了。”張綰開口。

這李全見陛下擱筆，就放下手中的墨條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李全就端著兩杯新茶進來，放下又退出去。

“難得見你這麼有耐心的等。”霍有楚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張綰也端起來喝一口。

溫度正好。

“我聽說陛下直接把今年的選秀給取消了？為何？”張綰有些好奇。

這大選也不是年年都有，而是三年一次。

畢竟選的也不止是皇帝的后妃，也是可以指給皇族宗親的。

所以說大選也不一定就是往後宮塞人。

“選進來也只是對她們的傷害，畢竟朕會擋了她們的好姻緣。”霍有楚瞥著張綰，很顯然，他對張綰幾年前說的話還耿耿於懷。

張綰一聽霍有楚這話，就覺得霍有楚這個人真的是小氣又記仇。

不過也是。

要不是因為他這個性格，霍有楚也無法走到這一步。

但凡是以前欺辱過他和他身邊人的，霍有楚一個都沒放過。

“這都過去好長時間了，陛下竟然還記得。”張綰很是無奈。

雖然她當時說的話對於這些古代人來說，確實是有些太超前了。

可她說的話也不假啊。

既然霍有楚給不了這些妃子寵愛，那讓她們入宮，就是把她們困在一個籠子裡。

雖然這是一個金子打造的籠子，但張綰還是不喜歡。

“綰綰，你說得對，朕給不了她們任何寵愛，更給不了一絲情誼，卻讓她們一生困獸在這座龐然大物中，確實不該。”霍有楚也想過了。

至少在那些普通人家，她們可以出門，可以當家做主。

甚至能出門走走。

但入了宮，確實享受了榮華富貴，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可依舊很多人願意犧牲自由來換取富足的生活。

這兩者不能兩全的。

“所以你生活的世界，那些人又有錢，又自由？”霍有楚也沒想到，六百年後會是這般的世界。

倒是讓他略微有些嚮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