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這個皇宮中，沒有一個人幸福

霍有楚見張綰這麼說，倒是忍不住抬眼看向張綰。

“所以在綰綰的心中，朕也是你的夫君？”霍有楚忍不住問。

換做旁人，霍有楚就預設了。

但對於張綰說出這兩個字，霍有楚還挺想聽她承認這件事。

張綰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會被霍有楚甩到自已的身上。

她怎麼可能把霍有楚當夫君啊？

但她若是不回答，霍有楚必然是要不依不饒了。

想到這裡，張綰就開口：“陛下於臣妾而已，更像是頂頭上司。”

張綰說完這話，就把頭低下去，完全不敢看霍有楚的表情。

自已明明是他的妃子，怎麼搞得好像是同事關係一樣。

——

霍有楚聽到張綰的話，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有些不忿的。

她讓別人把自已當丈夫，但她卻把自已當她的上峰。

但轉念一想，張綰會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

“綰綰，你也是朕的妃子。”霍有楚提醒張綰。

只要他想，就可以讓張綰做皇后，到時候就是自已的妻子。

哪裡還能讓她把自已當上峰？

“臣妾當然知道啊，所以臣妾已經在努力適應了。”張綰立馬點頭承認。

她已經努力兩年了。

算算時間，她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兩年了。

而她從一開始就告訴自已要適應這件事。

但張綰心中還是會心虛。

明明霍有楚是沈彌的丈夫，他們兩人才是真愛。

若是自已一個看官橫插一腳，那多不合適。

要是讓原著書粉知道，那更是要罵死自已。

也正是因為這樣，張綰自已也被卡在這裡。

這要是換做旁人，張綰想著就當談一段戀愛罷了。

霍有楚看著張綰那眼神左右閃躲的模樣，就知道她心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他思來想去，只有因為沈彌的事情才會讓她這樣。

雖然張綰和沈彌相處的時間是最少的。

可她對沈彌的瞭解卻不比自已少。

霍有楚有時候都會好奇，張綰是不是曾經陪著他和沈彌一起走過來的人。

可霍有楚清楚的知道，張綰在四年前，都一直生活在南方，自已也不曾見過她。

沈彌更是在張綰入了府之後才認識她的。

而那段時間，沈彌擔心的人，就是張綰。

因為她的身體不好，一直病懨懨的，所以讓沈彌很擔心。

可那個時候的沈家已經下了大獄。

霍有楚只想著如何保住沈彌的命，完全就沒有辦法靜下心來聽沈彌說什麼。

而沈彌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把那段時間想說的話全都寫在信裡了。

他覺得信很長，但又很短。

沈彌信的第一句就是：霍有楚，我已經死了。

霍有楚其實不太明白沈彌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寫下這句話的。

而霍有楚也知道，沈彌死了。

如今是她去世的第三個年頭了。

霍有楚很少夢到沈彌，甚至忙起來的時候，他都要忘記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了。

可想起來的時候，又刻骨銘心。

“綰綰，是不是覺得我們之間，隔著一個沈彌？”霍有楚看向張綰。

這話不止是他想問張綰的，也是問自已的。

張綰聽到霍有楚這話，就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他覺得他們之間可不止有沈彌橫在兩人中間。

還有各種方面都不太合適。

“陛下，臣妾跟你實話實說吧，臣妾性格其實一點都不好，心思也不純，最重要的是，其實臣妾不適合做陛下的妃子。”張綰覺得有些話還是要和霍有楚說清楚的。

她受過現代教育，該是自已的，她不退讓，更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所以張綰這個性子放在古代，那就是善妒，已經算是犯七出了。

“你性格不好？心思不純？不適合做朕的妃子？”霍有楚看著張綰，一條一條的問。

因為他並沒有在張綰的身上看到這些東西。

“陛下別看臣妾這樣，臣妾這是想得開。”張綰雙手對著自已比劃了一下，解釋道。

別以為她現在這好脾氣的樣子，就覺得她很適應這個時代。

但其實張綰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時代。

無論如何，她於這個世界，都是一個異類。

她要麼被同化，要麼因為無法融入這個世界而精神崩潰。

因為這個時代的很多事情都在沖刷著她的三觀。

只是因為她成了后妃，並且還是一個祥和的後宮，才會讓她對這個世界的違和感減少了很多。

——

霍有楚看著張綰那一副純真的模樣，倒是第一次認真的想要去了解張綰這個人。

“綰綰，你很不開心嗎？”霍有楚拉起了張綰的手，輕聲問她。

“那倒是沒有，臣妾不是平民百姓，不用那麼辛苦勞作，臣妾也不是宮婢，不用擔心做錯事情而被罰，臣妾能做陛下的妃子，確實已經很幸福了。”張綰解釋。

她並沒有不開心。

當然也不是真的就整天傻樂。

張綰想回家，但她又不是很確定自已是不是在這個世界死後能回自已的世界。

她又不能自殺去嘗試。

不然她自殺了，那張家的人都要被她牽連。

所以張綰只能繼續走劇情，過一日算一日。

“你幸福嗎？”霍有楚也沒有想到，自已會從張綰的嘴裡聽到幸福兩個字。

自古深宮多怨偶，即便是他和沈彌，也沒有走到最後。

他愛的人與他陰陽相隔，愛他的人，他不愛。

霍有楚以為，這個皇宮中，沒有一個人幸福。

可張綰卻說她幸福。

這就好像讓霍有楚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幸福啊。”張綰點頭，這倒是實話。

皇帝不是暴君，後宮妃嬪對她極好，太后也很疼愛她，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會給她送來。

家中父母妹妹都很愛她。

張綰自然是覺得幸福的。

此時的霍有楚終於明白，他喜歡看到張綰的原因了。

因為他喜歡張綰的幸福感。

在霍有楚還沉浸在他終於知道原因的時候，張綰提起茶壺晃了晃，這才一臉意外。

“陛下，沒茶水了，臣妾去接一壺。”張綰說著就抱起茶壺，跑到圍欄邊上。

她舉著茶壺對著樓下的鶯月晃了晃茶壺：“鶯月，添水添水。”

霍有楚看著張綰的背影，倒是覺得張高義倒是個不錯的人，能養出這樣一個好女兒。

“聽說你家中在給你妹妹選親？可需要朕幫忙？”霍有楚轉移了話題。

張綰沒有想到阿嫻的事都傳到了霍有楚的耳朵裡。

也難怪秦氏那麼糾結。

估計都有宗親都找霍有楚想要指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