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迅速奔跑起來,他的眼睛四下游走著,想要找到能使他活下去的地方。
\"不!別關門!″眼前的防空洞即將關閉,卡特加緊的步伐:\"等等我,先生們!″
卡特的軍官服與哀求並沒能起到任何作用,防空洞還是關閉了。卡特折返了回來,一間屋子,這是卡特的目標。
這是一間破敗的屋子,一次不大的地震就能使它徹底坍塌。角落處的蜘蛛網像是怎麼都掃不乾淨,構成門與牆壁的木頭早就被士兵們拿去砍柴了。
卡特衝進了屋中,找了個角落坐下。等待著敵的離去。
在這段時間之中,一個想法在卡特腦海中產生:潛逃!
這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或者說,可以解釋為卡特被炸死了。
說幹就幹,卡特跑出屋外,找到一個被炸死的倒黴蛋兒,將身上的軍官服穿到他的身上,然後去尋找他的夥伴,普洛楚奇斯。
在重新回到地面的人群中,卡特一把抓住普洛楚奇斯,將他拉到了一邊。
\"卡特,你的軍官服呢?″普洛楚奇斯不解的問道。″來不及了!″卡特的語速變得急促起來:\"跟我離開這裡!離開!\"\"等等,什麼?″普洛楚奇斯有點驚訝:“你瘋了?那麼快?”“對。”
轟炸之後,是長時間的混亂,失蹤了兩個人,並不能掀起什麼風浪。
潛逃計劃比暢想中的要容易很多,沒人阻擋,沒人詢問。
天有不測風雲,漆黑的夜裡,雨水的滴答聲和村莊中的狗叫聲組成了一首和諧的樂章。
“該死!見鬼了,怎麼下雨了!”普洛楚奇斯渾身溼透,憤憤不平的抱怨著:“狗娘養老天。”“也許。”卡特加快了速度,期待著儘快在別人家的屋簷下避雨。
\"大娘,我們是異鄉的旅客,避下雨可以嗎。″卡特的態度非常誠懇,就差跪下了。“請進!”大娘的語調高昂,像是在邀請親家。
這是一間古老的房屋,房樑上用鐵皮製成的公雞昂首挺胸,宣揚著自已的驕傲。窗外哪怕風雨下的再大,也敵不過爐火中噼啪作響的溫暖。爐火的上邊,掛著一幅前任皇帝的肖像畫,上面寫著:昂加利亞三世,全布魯諾乃至尼科爾的君主。
“請坐。”在昏暗的燈光下,卡特終於有機會觀察這個人了:生滿老繭的雙手,滿是皺紋的額頭,她的眼睛就像黑夜中唯一的燈火,全世界最蹩腳的木匠隨便找了一塊木頭,安在了她的鼻子上。她的頭一直低沉著,彷彿永遠也直不起來。“軍爺,要吃點什麼嗎?”
“不用不用,我們避個雨就走了。”
“轟隆隆!”明亮的電光照亮了這個地方,大娘不經意間抬頭,雷光照的了她的瞳孔上,這驚呆了她。
“卡特?卡特·杜菲斯?”大娘的聲音並不大,但每個字都鏗鏘有力,像是子彈一樣,打在了卡特的心上。
一個人可以逃避世間的一切,但卻唯獨不能逃避懦弱的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