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的目光赤忱又炙熱,似乎有所求。

應離避開了她的視線,看向了她衣襬的繡紋。

“陛下前來摘星樓,所為何事?”他先發制人,似乎打量自已先開口就不必解釋自已為何如何巧合地從內推開了門。

李盈雖然詫異,但眼下她是有更要緊的事情求應離,所以她也的確沒想著問應離為何如此恰好。

她笑了笑,眉眼彎彎的,與尋常時候很不一樣,應離想到,李盈輕聲說道,“國師可要出宮瞧瞧?”

出宮?應離微微出神,他有多久沒出宮了呢?應離記不清了。

京城,福來客棧。

掌櫃的抬眼看了眼樓上左側的包間,心裡嘖了一聲,怪事年年有,今年到他這裡。方才他擱前頭算賬,午時那一波人潮過了,他也略清閒了些,便在前頭撥弄著算盤看賬。

突然的,前頭來了兩個頭戴帷帽的素色衣袍之人,他們一高一矮,看著倒是都很清瘦。

“掌櫃?”其中略矮些的人開口道。

掌櫃的一抬頭便是包得嚴實的二人,他愣愣點了點頭。

“可有包間?”

掌櫃再點了點頭,這時候他倒是反應過來了,連忙喊了小二把二人帶到二樓包間去。

人怪又怎麼著,人怪給的才多哩,掌櫃的笑眯眯地撥動著算盤,果然小二下來,這兩個怪人著實點了不少。

二樓包廂內,李盈摘下了帷帽,她頭髮鬆鬆挽起,披散在後,身上是一身素白,袖口處有茉莉花的紋飾,這是應離拿給她的。

李盈那時候換好的時候,發覺倒是很合身,她看了看應離,粗略看來自已只能到他的下頜,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如此合身的樣子。李盈不大清楚,便開口問了。

應離自李盈換好衣服走出來,便有些出神,自已十來歲時候的衣物穿在她身上,倒是很合適。李盈的問話落在他的耳邊,應離沒回答,他從袖口拿出來了一枚玉佩,遞給了李盈。

李盈雖然不明白,但還是接過了。那是枚茉莉花形的玉佩,小巧別緻,成色是濃郁的白,握在手中是溫涼的觸感。

他這時候才開口,緩緩地告訴她,這是他年幼時候的衣物,玉佩是與此衣成套的。應離說話的語速總是緩緩的,慢條斯理,李盈想到了貓。她又想到了小黑,可小黑的黑與應離的白那樣針鋒相對,她並不能將他們聯絡到一起。

包間二樓內,菜已上好。

李盈看了眼依然正襟危坐帶著帷帽的應離,便說道,“國師何不將帷帽取下,此間已無外人,不如取了帽子,也好自在些。”

白紗下,應離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臉上,長髮鬆鬆挽在後,李盈似乎不知道,自已這樣幾乎掩蓋不住自已的女子模樣,明明穿著那樣素淨的衣服,應離卻覺得明媚極了。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而後,取下了帷帽。

李盈一直知道,國師大人是很好看的,可等到應離輕輕摘下帷帽放在身側,李盈看著卻忍不住對著他這張臉出了神。

有些人,什麼都無需做,只是靜靜地在那裡,便已然是一道極美的風景,應離只是坐在那裡,李盈卻覺得這間包廂都因為應離的存在,而增色許多。他坐在哪裡,哪裡便是風水寶地。

宮內的規矩多,食不言寢不語自然是在其中的,可李盈難得出宮,又是和國師應離一起,她便忘卻了這些。

應離端坐著,李盈在他對面卻好似一刻也不得閒,她會開啟窗戶看看街道行人,側耳聽長街上的叫賣吆喝聲,但更多的時候,她在享用這一桌的美食。

她吃著好吃的,便會笑著招呼應離,笑意盈盈地說道,“國師快嚐嚐這一道,味道我嚐了,倒覺得比宮內的好多了。“

應離點點頭,看了她一眼,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說道,“我名應離。”

李盈此刻嘴裡還叼著剛剛夾到嘴裡的烤鴨,她聞言點了點頭,國師的名字她自然是知曉的。

看著她懵然的模樣,應離就知道,她並沒有讀懂自已的話外之音,出門在外,國師的稱呼還是不要掛在嘴邊為好,應離明明是有這樣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的理由的,可他再多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明明是極為坦蕩的話,可吞著私心的人卻不敢說。

好在,李盈並不是根木頭。

她嚥下了口中的鴨肉,皮脆肉嫩,汁水十足,很合她的口味。

這位久居摘星樓的國師大人,似乎對自已,好得有些過分了。這樣的好,從未有旁人給她,李盈幾乎要疑心,是不是自已做什麼,應離都會應允。

譬如此刻,他吃著自已方才說好吃的那道菜,眉眼的細節其實能看出,他並不適應這樣的口味,可一如御花園當日,他細細品嚐,似乎再不喜歡,也沒生出抗拒捨棄的念頭。

這樣的縱容,讓李盈久違地拾起了些孩童時期才會有的任性,她想要知道應離的底線在哪裡?時至今日,應離對她幾乎是予取予求,對於她的請求,李盈尚未聽到過一句拒絕,她似乎心安理得地接受著這一切,可其實,李盈沒有一刻不在思索,這是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自已有什麼能值得應離為自已做到這種地步呢?

李盈思來想去,只得了一個答案。可李盈覺得遠遠不夠,只是為了自已李朝正統的皇室地位,何至於此呢?周夫子會這樣對待自已嗎?李盈不由想到,她抖了抖,覺得自已想得也是太多了。

李盈在這裡天馬行空,應離的心卻有些焦灼起來,他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李盈說味道很好。

“國師總是年長些,直呼名字似乎有些不尊重...”李盈思索著,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笑道,“不如,我喊您師叔,如何?”

先帝掛名摘星樓,說起來,李盈這聲師叔,應離倒真當得。可應離,無端地對這個稱呼存了本能的抗拒,他很少在李盈面上露出這樣的神色,眉頭微微皺起,是很明顯的不喜。

李盈不大明白,她眨了眨眼,不大理解。怎麼看喊應離師叔,自已做小伏低,難受的也該是自已才對。

應離又為什麼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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