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去了哪裡,去做什麼,這卻不是李盈亟待思考的,擺在她眼前的另有要事需她用心。

攝政王匆匆出了京城,走前留下一句話,還朝於陛下。

原先勸諫攝政王登基大寶的臣子們惴惴不安,他們實在不清楚不明白,攝政王殿下這一出鬧得是什麼,是真的要放權給小皇帝了?可誰不知道,攝政王和小皇帝那是有殺父之仇的哇,待到日後小皇帝得了勢,難不成還會厚待攝政王嗎?恐怕凌遲都是好的。小皇帝只恨不得把他扒皮挖心才是。

這樣淺顯的道理,難道攝政王不明白嗎?

此刻被唸叨的攝政王,正在西行的馬上。他縱馬疾馳,只為了使臣送來的那一句話。

前一晚,他還隔著紗幔擁住了仇人之女,天未大亮時候,他便得到了阿姐的訊息。

馬上狂奔的沈渡很難理清此刻自已的心情,是該慶幸,還有什麼。他自已不願承認的慌亂,從前他未有一刻後悔殺了先帝,成了李盈的殺父仇人,那這一刻知曉自已姐姐或許並沒死,沈渡似有悔意。

混沌的情緒被疾行迎面而來的風吹散,沈渡撫向腰間,卻發覺自已隨身的玉佩不在身上。

他想到了離開時聽到的那一聲脆響,手繼續扶上韁繩,沒有再想。

最難過是情關,小皇帝的溫柔鄉,他如今也領教了,確實讓他流連忘返。

被他掛念的,時不時要拿出來想的人,此刻高高坐在朝堂之上,俯視著群臣。

這自然是李盈第一次坐在這裡,脫離了沈渡的掣肘,真真正正像皇帝一般,聽著底下的朝臣在鄭重地試探她的意思。

頭上的冠冕從前她並沒覺得重,卻在此刻,覺得有些墜人。

大臣們從南吵到北,從內政吵到外事,從水利吵到農耕,李盈的眼睛閃著光,這些曾在周夫子口中的,書本上的,想象裡的,此刻都生動地展現在李盈的眼前,她的臣子小心地打量著她,這位年輕的小皇帝在他們的眼裡,其實和沈渡很像。

喜怒不形於色,總是淡淡的模樣,他們想起了小皇帝和沈渡的師出同門,想起了沈渡某種程度上的撫養她長大,他們的內心開始越發活絡。

因為許多都算不上很懂,所以強作鎮定的李盈,因為看不懂李盈神色,所以覺得高深莫測的群臣,周夫子拈著鬍鬚,覺得自已彷彿看見了自已理想之中君臣相和的美好圖景。

下朝之後,還是沒有人敢擅自來求見李盈。只有周夫子跟隨著她,入了內宮。

下朝的時候,周夫子隨著李盈到了尋常時候給她講學的宮中,那裡距上朝的宮殿算不得遠,李盈走在前首,周夫子很自然地跟在她的後方。

“陛下果然英明非常!”周夫子瞧著很是激動,他神采飛揚,面上看著精神極了,“陛下可乘著沈渡離京,收攏有識之士,為陛下所用。微臣今日所見,許多臣子盼著陛下這一日,已有許久了。”

“攝政王歸期未定,朕未敢妄動。”

周夫子皺了皺眉,他看向宮牆那處。

“陛下大可放手去做,萬事有老臣。”

“次月便是李朝三年一次的祭天禮,國師多年未出面,今年恐怕也難出摘星樓。陛下不必強求於此,待到百姓見到陛下登上天壇為李朝祈福,天下歸心,指日可待之事。”

周夫子的話在李盈的耳邊盤旋,她坐在書桌前,老太監一摞一摞地往殿內桌前搬著奏摺,漸漸地老太監搬過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李盈的身影了。

奏摺後有落筆聲,老太監才放心離去。

李盈看著高高的奏摺堆,心中長嘆一口氣。

等到批完了這一堆奏摺的時候,天早就黑了,李盈突然想到每回進宮都是黑著一張臉的沈渡,每日都要批覆這樣多的摺子,過不得日日不高興。

“喵嗚—”

李盈一頓,低頭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原來是小黑。

小黑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它覺察到李盈似乎在忙些什麼,於是乎它乖巧地蹲在了她的御案邊上,不去打擾她,等到她終於結束,才發出聲音昭示自已的存在。

“你怎麼來了呀?”李盈很是順手地抱起了它,又是放在了膝蓋上,熟悉地開始順毛摸,“是不是想我了?”

李盈好心情地發問,黑貓給不了她回答,或許摘星樓上的某人能給她這個答案。

應離雖不出摘星樓一步,但宮內宮外諸事,知道的卻不比李盈少。

沈渡離京,李盈臨朝。

他想起那一日晚間,黑貓守在李盈的邊上,她本在睡著,似乎在做一個香甜的夢。

但後來,沈渡來了。

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讓黑貓不得不隱匿了身形,黑夜之中一雙瑩綠的眸在無人能看見的地方注視著沈渡逾矩的放肆的舉止,黑貓不動聲色,穩坐摘星樓的應離神色也是淡淡。

應離很厭惡沈渡。這個人恨得不純粹,如今愛得依舊不純粹。他折磨自已,如今也妄圖來折磨李盈。

黑貓窩在李盈的膝蓋上撒著嬌,它很喜歡李盈的那雙手,溫暖的柔軟的落在它的軀體上,讓它覺得靈魂都好似得到了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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