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慶州城關營地的火把照的整個營地亮如白晝,這不同尋常的場景也昭示了所有人的緊張。

“大伯!”一個穿著粗布衣服計程車兵悄悄地進入了石敬的房間。

“英兒?大晚上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石敬見一個人未經通報進來,剛要呵斥。

“大伯!大事不妙啊!”

“何出此言?這城牆也在加固了,路也在修了,形勢一片大好啊。”

“鮮卑的王子可能親至!”

石敬一屁股跌到了椅子上,幾乎要忘了自已做什麼反應。

“大伯,他們離城關這麼遠,肯定是在等重要的人啊。如今正是鮮卑的幾位王子奪取汗位的時候,他們肯定要拼命的掙軍功。再說了,你看這些幽州軍每天吃那麼多,卻招貓遛狗的不幹正事,哪裡像是正經打仗的樣子,他們幽州肯定是靠蒼山天險才守住的,我們跑吧!”

石敬的臉上滿滿都是猶豫,“英兒,我們石家所有的土地、家產、人脈都在慶州,實在是不好跑。再說了,如果我們把慶州拱手相送,無論是誰見到了我們都會把我們手撕了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把能帶上的都帶上,把其他世家也都叫上,再南下吧。以我們慶州的富庶,無論在哪裡都能另闢天地。”石英一五一十地分析。

石敬終於眼睛一閉,一揮衣袖下定決心,“走!”

石敬一吩咐,整個石府都動了起來,在這寂靜的晚上,全是刻意壓低聲音的嘈雜。還有許多侍從兵分幾路,偷偷叩開其他大人的府邸。

角落是李三刻意壓低的聲音,“夫人,就這樣讓他們走?要不要…”比了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你每天能不能做點好事?這樣大規模地殺生,都是罪孽。”盧彥姝白了他一眼。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回去睡覺吧。”盧彥姝自顧自的回房了。

李三一頭疑惑,要他說呀,就該把這些人通通全殺了,放走多可惜呀,他們能帶走的財富也是不可計量的。

天亮了,慶州城內的百姓們也議論紛紛,“最近這城裡好像多了很多人啊。”

“是啊,你看那些人雖然外表穿的是粗布衣服,但是你看那身板那眼神一看就是當兵的。”正在茶館喝茶的老叔努努嘴,指了指城那邊站著的人。

“而且看起來還不像我們慶州本地的,像是見過血的。”

“不只這城內呢,我今天早上剛剛去鄉下莊子裡收菜,幾乎每個村也都有那麼幾個人。”

“收菜?北面城關都不讓出了。”

“是啊是啊,聽說我們北面的城關最近把守得很嚴啊,都封閉了城門不讓人進出了。”

“嗨,我家莊子都在南面呢。”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這人特地壓低了聲音,用眼睛低頭微微環顧著眾人。

一個人喝了一口茶,藉著茶杯的掩映,偷偷的說,“這個就只有北面的城關征調了那麼多的工匠師傅,那石材鋪的老王鋪子都快賣空了。這一看就是北面的事情啊。”

“我知道,就前兩天我恰好就剛從北面的鄉下回來,往北方向一看,有好多巨大的影子,直晃得人害怕呀。”

茶鋪的掌櫃過來添茶,努力安慰眾人,“這也不是些什麼說不得的事情。”

“哦,掌櫃的?”眾人等待著掌櫃的下文。

“西北方向的鮮卑人來了,不過我們慶州請了幽州軍過來幫助我們,你看看那城裡的不都是嗎?”

“嘶!”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慶州又不是邊關,這遠在天邊的鮮卑人,突然就來到了眼前。害怕,那從邊州搬遷過來的人就更加害怕了。

掌櫃擺擺手,“怕什麼,這不是有幽州軍嘛。幽州抵擋更強大的匈奴都打了三四十年,這鮮卑遠道而來,又疲憊帶的物資又不多,就更好打了。”

眾人稍微鬆了一口氣。

“再說了,這慶州是我們的家,鮮卑人來了,我們就把他們打回去!斷然沒有未戰先怯的道理。”

“是啊!”眾人紛紛點頭,故土難離,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一定會拼死守護。

接著有三四個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眾人紛紛叫住他們,“怎麼啦?這麼著急忙慌的?”看他剛剛從南邊過來。

“是石…石大人!”

眾人更加一頭霧水了,石大人是慶州州牧,看到他很奇怪嗎?

“還有好多官大人,他們都是被押送回來的!”整個茶館都炸開了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當真看見人群圍著幾個人在走,是石敬和其他幾位慶州響噹噹的人物戴著鐐銬,被押送著途經茶館。

他們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屈辱,破口大罵,“快放開我,不然砍了你全家!”隨後就被人塞了一塊布巾子,臉漲得通紅也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眾人議論紛紛,“天哪,是什麼人竟敢這樣對石州牧?”

“看這方向似乎是要朝府衙去。”

“快快快跟上,我們也去府衙。”

“走,看看去。”人流都隨著石敬他們走了,來到府衙大門口,整個現場被圍得水洩不通。

眼見主角來了,盧彥姝終於從府衙出來,站定在牌匾下。

石敬看到她立刻破口大罵,“你小小女子!竟敢對我動粗!我可是慶州州牧!你們幽州是要造反啊!”

盧彥姝淡定回笑,“彼此彼此。不過是綁了區區州牧,又不是綁了皇帝,你也敢大放厥詞。”

“趕緊放了我!”石敬一邊掙扎一邊罵,他身後的那些當官的也罵了起來,整個府衙前面嘈雜得如同幾百只鴨子的鴨場。

李三搬來了一把椅子,盧彥姝順勢坐下。

李三大喊一聲“肅靜”,無人回應。

盧彥姝臉上的笑容還是不變。

李三直接拔出佩刀,捅了石敬身邊的石英,鮮血頓時從他的腰腹傷口處噴了出來,嘴角也溢位了血,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倒在地上嚥氣了。

周圍被押解的人面如土色,紛紛退了幾步,圍繞石英的周圍形成一個小小的空地,頓時無人敢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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