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不是吧又來
李管家的語氣也有一些焦急，老夫人回來了就喜歡叫廚房的人做硬餅子，他不想天天啃硬餅子了，是在府裡又不是行軍，沒必要這麼艱苦吧。啃那些硬餅子，真的讓他瞬間夢迴二十年前呀。可他已經不是二十歲的大小夥了，這個老牙已經不行嘍！
“啊？”盧彥姝神色示意他繼續講吓去，說話別說半句呀。
“她說老夫人待不住了，下午就要回府。”李管家回答。
果然，兩人就看見婢女已經準備出府了，身後還跟著車伕，見到盧彥姝盈盈一拜，“拜見夫人。老夫人打算下午就回來，李嬤嬤讓我我來叫府裡駕車去接。”
盧彥姝瞪大了雙眼！可別回，她不想早起了！
“怎麼了怎麼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欺負我們李家的老夫人！”盧彥姝裝作怒氣衝衝，就往外衝，剛剛的馬車還沒來得及送回馬廄休息一下。
來的婢女和李三見狀也只能跟上，李三還不忘叫停了柳娘子，“李管家，這是柳娘子，夫人帶回來的人，您幫忙安置吧。”
“好的，柳娘子您請。”李管家伸手帶領她往府裡面走。柳娘子見狀只能跟上。
……
到了城南，盧彥姝掀開簾子一看育幼院周圍的環境，確實艱苦了些，流民的孩子先被安置在一間小破屋，等房子建好了才會陸陸續續收留其他孤兒。
但是老夫人住這附近的別院啊！真的，一人獨享秀麗豪宅，臨水美景。
“老夫人！我來啦！”盧彥姝一下馬車，就看到老夫人坐在破房子外面的涼棚子下面，連忙過去打招呼。
“老爺！那好像是幽州夫人啊！”其實雜役老周也不認識什麼幽州夫人，但那馬車是李宅的馬車，李三他也有點眼熟啊。
“快快快，走！”城南大戶周楠停下了繞著這個破房子轉圈的腳步，也趕緊快步走了過去。
自已這地確實是賣給了幽州府，因為夫人手上有很多好東西啊，自已是存了交好的心思的。萬一夫人來了，自已碰上了，那不就是潑天的富貴。自已時時到這來轉轉，這不剛過一天，夫人就來啦。
衝了過去，剛準備拱手行禮，就知道自已被夫人華麗麗的無視掉了。
“你說的育幼院就是這個？”老夫人指著旁邊的破房子，看著盧彥姝。
面對著老夫人的指控，盧彥姝也有些心虛。
這城邊邊就是有一些沒人要的破屋嘛，離城又不遠，旁邊也有空地，好擴建場地。最主要的是地價很便宜。
別看現在是在城邊邊，這幽州城肯定會越來越大的，過那麼幾年，這就是市中心，再不濟也就是個副的中心，盧彥姝很有底氣。
於是勇敢的衝老夫人點了點頭，“就是要您自已一磚一瓦的搭起來，才有成就感呀。”
“李三。”盧彥姝衝李三招招手。李三走上前來，把手裡的鐵鍬遞給她。
盧彥姝拉著老夫人走幾步到空地，雙手把鐵鍬遞到老夫人的手上，笑著說，“挖吧。”
老夫人有些搞不懂，不是，她好歹也是幽州的老夫人，真的要她一鏟子一鏟子的挖？尊老傳統呢？孝道呢？
見老夫人沒有動，盧彥姝緊緊握著她的手，往地上挖了一鏟子。
“現在您就是這幽州育幼院的奠基人了！”
“我要找幽州最好的師傅，在這兒立一個雕像，就雕您挖土的英姿！”
“挖第一鏟子土的人，是您！蓋起這育幼院的人，是您！養育這上千數幽州孤兒的人，是您！為我們幽州培養數不盡子民的人，是您！”
“所有人都會記得是您！”
盧彥姝拿出了現代忽悠人的那一套。在這個時代人們很注重名聲，因為當官需要名聲，所以很多人都為了獲取名聲而絞盡腦汁。雖然不當官，但是青史留名、流芳百世還是會吸引很多人。
老夫人握著鏟子的手半天都沒動，她被震動了。
她也是能被記住的人了嗎？
她其實知道所有人都會記得她是盧彥姝誇張的說法，但是育幼院的每個孩子都會記得她，孩子們長大了，或許某一天還會對他們的孩子講講自已。
似乎回過神來，她又去挖了一鏟子。
盧彥姝見狀連忙攔住了她，“好啦，好啦，老夫人還是去陰涼處歇息吧。不是真的要你一磚一瓦地搭的。”
盧彥姝肯定要攔呀，這七月份的幽州那麼熱，讓常年養尊處優的人去太陽底下挖土，她可不敢。中暑了怎麼辦？
其實，盧彥姝的話不止震動到了老夫人，也震動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們常常經歷戰爭，孤兒也常常見，有些心善的就收養一兩個。但更多的孤兒都是自已討生活，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命運最將延伸向何處。
見此情景，周楠對著盧彥姝拜了拜，“夫人大義！今日聽夫人一席話，我身為幽州子民，也一定要為這育幼院做些什麼。懇請夫人，這房子就由我周家出資來蓋吧！”
商人地位低賤，留名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蓋幾棟房子而已，城南未經坊好幾條街都是他的呢。
嘖，很上道啊！剛剛還沒有注意到他呢。盧彥姝滿意地對他點點頭，正要答應。
卻聽老夫人說，“既然我是這院長，自然是要我多出些力。這育幼院的建設花費還是我包了吧。”神色淡定，手卻緊緊握著鐵鍬。
“老夫人能出面教導已經是這些孩子們的榮幸了。小人也無甚才學，只能略獻些許浮財，望老夫人成全。”周楠朝老夫人拱了拱手。
盧彥姝看老夫人有些生氣，又像是沒有和人吵架的經歷不會吵架，不知道該說什麼。
於是低頭對周楠說，“嘖，這就是你不懂事了吧。老夫人自然是想把自已的教導理念融入這建築之中的。你不一定能完全懂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點點頭。
周楠的神色似乎有些侷促。
“但是呢，老夫人。他也是對我們幽州一片赤誠，想為這育幼院盡點力，我們不能打擊他，對不對？”
老夫人又點點頭。
“我們就讓他修一棟樓好不好。”
老夫人表示勉強可以接受。
盧彥姝轉過頭來對周楠說，“這育幼院後續還要捐款捐物，郎君捐一筆，我們就在石碑上刻一筆。你可願意？”
“多謝夫人！多謝老夫人成全！”周楠神色激動的拱手。
盧彥姝還朝他使了個眼色。
周楠更激動了！他也能踏進幽州府了嗎？明日就去幽州府拜訪！
盧彥姝把老夫人扶到棚子下面坐著，空地的人已經開工平地了。
“老夫人，我們還可以深入探討一下，就是這個佈局呢。”
“好…”老夫人剛剛說了大話，現在才想起她還沒蓋過房子呢。
盧彥姝想，反正就只蓋那麼一層樓嘛，造一個方方正正的屋子，石頭壘起來，然後打一些水泥。這個夏天又很熱，最多兩三天就幹了，又沒有什麼甲醛汙染什麼的，幹了就能入住。
育幼院小點的孩子每天只管吃喝玩耍，大點的除了學門手藝，其他時間統統去給她幹活。什麼上山挖點她認識的野菜、下小溪流摸魚，晚上回來就餵豬，每家育幼院還餵雞養豬養羊，偶爾也改善生活，雞蛋羊奶都是小孩需要的營養品。
緩緩開口，“我覺得一個院子就是可以自成體系。比如說有住的地方啊，還要有吃飯的地方，還要有學習的地方。”
“學，當然學，每個人都給我抓去學。”老夫人很贊同。
“然後還要有一塊菜地，讓孩子們勞動。”
“嗯，也好。”
“然後還要有一個養豬的…”
“養豬？”老夫人疑惑，豬肉很臭的。
“咳咳，我有特殊方法。”
話說養豬，還是盧彥姝天天吃羊肉，實在是太想吃紅燒肉烤五花，李赫寧還不讓，她很好奇地讓廚房做了一次豬肉，嚐了一口，然後就吐了出來。她才知道這個時代的豬都是那種黑皮長著獠牙的大野豬。
閹了，都閹了。要把豬關在豬圈裡，讓豬吃點野菜，吃點糠皮，不要再吃屎了！
哎呀，終於把老夫人給忽悠住了。盧彥姝表示深深的心累。
只是萬事開頭難，中間也難。
等到李管家把幽州各地的情況彙報上來，盧彥姝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古代避孕手段較少，那些剛出生的小孩，有的養不活就直接丟掉。
聽說幽州開了育幼院，甚至有家中父母健在但孩子較多的家庭直接就把小孩子丟到育幼院去，那些稍微大一點可以幹活的留下。
“反了你了，必須要出重拳！”下令讓街坊鄰居前來指認，抓到的直接重重罰款，這才稍微好了一些。
“夫人～”
盧彥姝正開著窗戶納涼，就見窗外翻出來一個人影，撲了上來，她嚇了一跳，隨即感受到了熟悉的氣味與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