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證人
軍事會議，是專門用來審理士兵和從軍人員的一種刑事審判形式，然而，對於此次出現智慧巨人及其本體的事件，其審理難度顯然已經超出了普通軍事會議的範疇，無論是根據現有的法律，還是以往的經驗，都沒辦法做出決斷。
因此，軍團高層才會特意籌備本次特別軍事會議，會議廳上，包括法官，檢察官，辯護律師等重要參與人員全都由軍中人士擔任，擁有最終判決權的法官為牆內三大軍團的最高負責人，總統達里斯·薩克雷。
米莎和艾倫就被關押在即將召開本次特別會議的議會廳下的地牢中。
由於全身上下的束縛，米莎沒有任何掙脫的可能性，只能像個枯木一般躺在牢裡，嘗試冷靜推測自已之後會面臨什麼事。
如果軍團的人一直堵著她的嘴，不給她為自已辯解的機會，那等待她的下場必然是殘酷的死亡。
可就算能夠為自已辯解，米莎也不覺得狀況會好到哪裡去，因為看現在這個架勢，外面的人好像已經完全把她當做是攻擊人類的女巨人了。
此時此刻，米莎能夠依靠的人，似乎就只有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利威爾，以及104期訓練兵團的同伴們了。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希望都還活著。
與此同時，外界，兵團臨時駐地內，激動的讓狠狠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
“不可能！米莎怎麼會是女巨人？她可是不惜犧牲性命都要救下我們！”
“是啊，一定是哪裡搞錯了！米莎對我們那麼好，經常偷偷給我們開小灶改善伙食，她怎麼會是女巨人！”
旁邊薩夏的反應沒比讓緩和多少，除了擔憂外，她還想到自已以後可能再也吃不到米莎的美味料理，就感覺像是天塌了一樣。
然而，面對眾人的質問，貝爾托特卻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貝爾托特，你給老子說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憤怒的讓直接站起身，揪住了貝爾托特的衣領。
“大家都冷靜一點，讓你先鬆開手，靜下心來再好好談一談，可以嗎？”
克里斯塔上前勸架，卻被尤彌爾給攔到了一旁。
訓練兵團的新兵在本次行動中死傷慘重，但也有部分運氣好的，被分配到了在牆內的疏散人群和運輸保障的任務，其中就包括克里斯塔和尤彌爾。
因為有保密條例的存在，她們也是剛剛才瞭解到一些事情的真相，同樣感到難以置信。
事實上，女巨人的存在暫時還屬於機密，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訓練兵團倖存下來的幾個目擊者之外，就只有各大兵團的高層，以及剛被告知了的“關係密切者”。
克里斯塔和尤彌爾在昨日事情發生前，曾跟米莎有過密切接觸，包括當時其他幾個活著的隊員在內，全都被召集到了這裡，告知了部分真相。
正巧，尤彌爾也對此人類變身成巨人這件事感到格外在意，想了解些更具體的情報。
在外人眼裡，她阻攔克里斯塔勸架的行為，只不過是因為擔心克里斯塔受傷而已……雖然這的確是最主要的原因。
但其他人並不會放任讓這般逼問，最後擔任起勸架這個任務的，自然是身強體壯的萊納。
“貝爾托特可能有他的苦衷，而且當時那個場景我們也看到了，是艾倫的巨人把女巨人打倒，抓住了躲在她身體裡的米莎。”
萊納將兩人分開，擺出一副同樣心痛萬分的姿態，又關心的看向貝爾托特。
“當時真的是千鈞一髮，你的立體機動裝置出故障，幸好我和亞妮來的早，才從巨人戰鬥的餘波中救下了你。”
“萊納……”
貝爾托特終於抬起了頭，情緒彷彿要崩潰似的，跟萊納對視許久，抖動的肩膀才平緩下來。
“嗯，多虧了你們，我一個人果然還是做不到。”
沒有人聽出他們之間的對話裡有什麼異樣。
“該死！”
讓怒罵了一聲，坐回餐桌前，埋下頭不再說話。
克里斯塔本想上前安慰，卻再次被尤彌爾攔住。
“讓他自已冷靜一下吧，這次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尤彌爾……”
克里斯塔聞言，看了一眼周圍空蕩了許多的餐桌，也垂下了腦袋。
一天前，大家還熱熱鬧鬧的在這裡聚餐，每一個人都幻想並暢談著自已的未來。
現在，卻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另外一個餐桌上，阿爾敏也正和三笠談論著昨天發生的事。
昨天女巨人出現時，正在補充瓦斯的阿爾敏不幸地成為了遭到攻擊的人員之一，但不幸中的萬幸是，他竟然只受了些擦傷，是為數不多的倖存者。
甚至之後他還在下午的託洛斯特奪還戰中發揮了關鍵作用，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如果米莎真的是女巨人，那她到底為什麼會攻擊我們？是跟昨天下午的艾倫一樣失去了意識，還是她本就對人類抱有敵意？”
阿爾敏坐在桌前，自顧自陷入了沉思。
他和三笠都沒有目睹剛才眾人所說的艾倫和女巨人大戰的場景，因此少了很多先入為主的觀念。
“當時的狀況太過混亂，女巨人只進行了一次攻擊就逃離了現場，還破壞了那麼多建築物，簡直就像是在刻意拖延我們用立體機動裝置追過去的時間……太過刻意了，根本不像是失去理智。”
想到這裡，阿爾敏不禁有些自責起來，如果當時三笠不是為了救他，完全有機會追上女巨人。
“說到底，米莎是巨人這件事的真正目擊者其實只有三個人，亞妮那個時候被飛過來的碎石砸傷了……”
“阿爾敏，阿爾敏……”
思緒突然被呼喊聲打斷，阿爾敏從沉思的狀態回過神來。
“三笠？怎麼了嗎？”
“不好意思，打斷了你……咱們要走了。”
“去哪裡？”
“議會廳。”
阿爾敏一愣，起身看向門外，負責傳話和帶路的憲兵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
午飯開始前就已經有過通知，除了已經死亡的馬爾可和受傷的科尼，所有目擊者和關係密切者都被要求以證人的身份，參加下午的審判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