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闊別已久的臥室,沈星河的內心依舊波瀾起伏,不敢相信自已這是真的,回到家了,自已的家。自已從小在這裡長大,有親愛的爸爸媽媽,和哥哥。

掏出哥哥新送的手機,聯絡人裡有一家三口的電話和V信,好像,少了一個人的。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澤,想起了他們分別時那張歇斯底里的臉。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沈星河起身,翻出之前那個已經壞掉的手機,取出裡面的卡,也放進了新手機。

結果一開機,便湧出了好多未接來電和簡訊,幾乎全部來自白澤,還有幾條是溫寧的。

白澤從一開始的帶著憤怒,到慢慢接受,心平氣和,在到後來的低聲下氣,近乎請求,將自已已經瀕臨崩潰的情緒透過文字傳遞給他沈星河。

一條一條看下來,沈星河感覺自已的胸口悶悶的,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很想給白澤回覆一些資訊,可是一時又不知道怎麼回,只得先放棄,給溫寧回覆了一條一切安好的資訊。

那邊溫寧接到資訊,便立馬給他回了一條,

“路易斯出乎意料地平靜,似乎對你的離去早有預知,白澤麼,被他大哥按壓著學習去了,只有翅膀足夠硬了才能將你重新帶回來!總之,都好,都好!”

“那,路易斯沒有怪罪你把我放走嗎?”

“哼,借他十個膽子,他敢!大不了老子辭職不幹收拾收拾東西回老家去!反正這些年辛苦賣命,要還得也還的差不多了,大不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看到溫寧的回覆沈星河的心情好多了,幾乎可以想象出這活寶一臉驕傲地揹著自已的行李離家出走的樣子。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溫寧是個孤兒,老家在哪裡?他一無所知,只不過經常聽手下一眾小弟喜歡這麼說,他才有樣學樣,成了自已的口頭禪。

沈星河又和溫寧聊了幾句,並告訴他父母給自已取的名字,星河燦爛,歌以詠志。他很喜歡。溫寧十分高興,走丟的孩子終於回家了!表示自已這就把他的名字備註給改了,還發來了一張截圖,得意洋洋。

和溫寧聊完了,沈星河又陷入了沉思,然後,他點開了白澤的頭像,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先發了條資訊。

“睡了沒?”

訊息剛發出來,那邊就顯示正在輸入,沈星河盯著螢幕許久,眼睛一眨不眨地。

可是等了一分鐘,對方依舊還是正在輸入,沈星河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是,還在氣頭上?

終於,那邊思索再三回了訊息,五個字加一個標點,簡單明瞭。

“啥時候回來?”

沈星河有些莫名心酸,這都叫個什麼事!

“有空,過來玩,帶你看看我的家,和我小時候住的地方。”

這句話剛發出去,他就點了撤回。感覺不太妥,萬一父母和哥哥不想見到這個害他們一家分離十多年的罪魁禍首呢?如果不是他被帶去了那座山,在人類社會,被他大哥沈星熠找到是遲早的事。為此,沈星熠不惜動用懸賞,親自訓練賞金獵人,只為找到弟弟。這麼多年杳無音信,內心是經歷了多少沉重的打擊!

“我看到了,我哥說,等我強大了,就可以去找你了,你要等著我!我會盡快變得強大起來的!”

白澤也直截了當,不讓他有反悔的機會。

看著這一行文字,沈星河長長嘆了一口氣,

“嗯,聽起來不錯,我父母計劃送我去上學,你也好好學習吧!”

打完這行字,沈星河用手捂住了眼睛,如果可以,他還是能夠希望兩人可以至少做朋友,或者,關係有緩和的那天。

“好好照顧自已!我睡了。”

沈星河回覆了這麼一句,就按滅了手機,閉上了眼睛。

未來是個什麼樣子,還是未知數。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沈星河從床上一躍而起,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身家居服的沈星熠,剛洗過澡的樣子,頭髮不像平時那樣梳個大背頭,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而是很自然地耷拉下來,蓬鬆柔軟,看起來像個大學生。

“哥!”

沈星河看著他的臉,有種照鏡子的錯覺,唯一不同的是,沈星熠的眼睛不像他的那麼圓,而是稍微有些細長的丹鳳眼,五官輪廓乍一看,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只有近距離接觸才會發現細節的不同。

“還沒睡?”

“嗯!有事嗎?”

沈星河開口道,轉身讓他進了房間。

“就是來看看你,住著還習慣不習慣,有什麼其他的需要或者改進的地方,記得和我說。”

沈星熠進了房間,坐在了弟弟之前看書的椅子上,渾身透著一股輕鬆,有種完成了一項巨大工程後的解脫。

“暫時沒有,都挺好的。”

他走到他哥旁邊,靠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感覺大哥應該是有話要和他說。

“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

斟酌了一會兒,沈星熠開口道,眼神裡帶著一絲愧疚。

“還好,他們,對我挺好的,以前在山上,我們兩個幾乎形影不離,算是很好的朋友。”

沈星河頓了頓,開口道,確實,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能記住事情的時候他已經和白澤成了很好的小夥伴,每天吃住一起,玩也一起,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那,你脖子後的傷疤是怎麼回事?”

沈星熠用手指了指自已的脖子,朝弟弟揚了揚下巴。

沈星河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大哥的觀察力這麼強,還好自已穿的是長袖,平時也帶著一般人不會帶的護腕,才沒有被發現手臂上的痕跡。

思索再三,他還是打算和大哥坦誠,因為憑他年紀不大的直覺判斷,撒謊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差和產生間隙隔閡,甚至是信任破產。自已剛剛回到闊別已久的家,信任比什麼都重要。

“哥,這件事情,我和你說,但是,你不可以告訴別人!”

“嗯,我會盡量幫你保密!”

聞言沈星熠先是愣了一會兒,沒想到弟弟竟然選擇坦誠,至於坦誠的真假,還要看後來說的內容。他在外面的經歷是自已一無所有的,這些經歷造就了一個什麼樣的人格也是未知,只能等待以後慢慢地去了解。

“其實,斯特林家族,他們,他們,他們是……”

沈星河突然發現自已怎麼也說不出吸血鬼這三個字,急得卡在那裡不斷重複。

“他們是什麼?”

沈星熠眉頭緊鎖,有些緊張地看著弟弟?

“我怎麼也說不出來!我是怎麼了?”

沈星河反覆翻轉著自已的舌頭,可是卻發不出音節。

“你想說,吸血鬼?”

沈星熠眼睛微眯。

“是!哥你知道?”

沈星河大驚,奇怪大哥怎麼知道吸血鬼的,無論你和誰說,估計都會被說是瘋子沒人信。

“跟我來!”

沈星熠起身,先一步走出了房間。

他們來到了三樓,最裡面的一間房間,沈星熠用自已的指紋和瞳膜雙重驗證開啟了房間,開燈,在弟弟進入房間後反手關上了門。

映入眼簾的一切讓沈星河大吃一驚,他首先看到的是滿牆的裁剪報紙,來自於各個年代的,有新有舊。當他靠近一看,才發現剪下來這些新聞,多多少少都會帶上吸血鬼或者神秘失蹤這兩個主題,放眼望去,有有些甚至是國外的一些報道,都被翻譯成了中文。

“1830年,某地出現一具無名女屍,脖子處有兩個血洞,全身血液被吸乾,疑似吸血鬼作案……”

“1917年,某地村莊十戶居民集體暴亡,現場慘烈,疑似吸血鬼作案……”

“1963年,21歲的某某在回家路上失蹤,三天後屍體在離家不遠的河岸出現脖子和手臂處均有疑似犬類咬痕……”

觸目驚心的文字配上雖然是黑白卻依舊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照片,說是恐怖小說也不為過。

“這些,都是我花了大價錢從世界各地蒐集來的關於吸血鬼的報紙,當然都已經電子備份了,還有一些資料只有電子版的。”

沈星熠站在他身後,面色沉重地看著這些年自已辛辛苦苦蒐集來的資料。

“最開始,我只是僱傭專業偵探調查一些兒童拐賣案,無意間才發現了這個神奇物種。”

沈星熠聲音平靜,仔細聽,就會發現,這平靜之下是無盡的兇潮暗湧。

“他們,他們……”

沈星河被驚到說不出話,自已和白澤是從小長到大的,他應該,不是這樣的!那別人呢?那對總是戲弄他的雙胞胎呢?伊麗莎白呢?還有那個一見面就吸他和溫寧的血的哈維呢?

他感到自已背脊發涼,這些年,自已是和一群怎樣的生物,生活了這麼多年?

“我和,白澤,一起長大的。我們幾乎形影不離。”

沈星河幾乎聲音沙啞,震驚到無以復加。

“你脖子那兒的疤,也是他弄的吧?”

沈星熠輕飄飄地,就揭露了他想粉飾的太平。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會,因為他對大部分的血都很排斥,通俗一點應該叫過敏,只有我的血可以讓他長大。”

沈星河一手撫過牆上的報紙,緩緩說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面沉似水,雙拳緊握,似乎在壓抑著怒火。

“可是,我們下山來後,路易斯就不讓他喝我的血了,根據我的血液,給他專門定製了適合他的飲料。”

“所以你當了他十幾年的人形血袋!”

沈星熠壓抑著聲音,顫抖著一拳砸向牆壁,瞬間整個手背見紅。

“哥!”

聽到動靜,沈星河連忙轉身,就看見了哥哥的手上鮮血淋淋。他心疼地拿起來檢視。

“沒關係!”

沈星熠冷靜了一點,緩緩說道,

“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先處理傷口吧,家裡的急救箱在哪裡?你說什麼?”

沈星河不解地看著哥哥,眼睛充滿了疑惑。

“你五歲那年,是我帶你出去遊樂園玩,遇到了我的朋友,當時我只顧著和朋友聊天打鬧,以至於,想起你來時,你早已不見了蹤影!”

沈星熠緩緩靠著牆壁蹲了下來,用沾滿血的手捂住了雙眼,隱約有嗚咽聲從指縫中露出來,壓抑許久。

“沒關係的,哥,真的!都過去了,過去了!”

聽到自已當年走丟的真相,沈星河再一次被震驚了,隨後他冷靜下來,蹲在哥哥旁邊,輕輕拍著他略顯瘦削的肩背,不知不覺,眼睛也是通紅一片!

“剛開始找你,我拉著自已能找到的朋友,借用的關係,無所不用其極,卻依舊如同大海撈針一樣,杳無音信。五年過去了,身邊的人都讓我放棄,但是我的內心告訴自已,我不能放棄!是因為我,因為我,你才生死不明的!我發誓,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不會停下尋找你的腳步!”

沈星熠再次抬頭已是淚流滿面,堅持了這麼多年,他的內心,可以說是一片苦海。還好,老天爺待他不薄,終究有個圓滿的結局!

“我知道!這,也不能全怪你!”

沈星河幾乎也是淚流滿面,有股激烈的情緒衝擊著他的內心,讓他感受到了親情的震撼。

“怪我,但是,我也沒有要打算放過那些助紂為虐的人!”

沈星熠抹了一把眼淚,又恢復了那個殺伐果斷的上位者的面容。

“目前這個斯特林集團還沒有什麼把柄在我手上,一旦發現他們有違法犯罪的證據,我要讓他們百倍千倍地償還你受的罪!”

沈星河擔憂地看著哥哥,雖然,他不知道斯特林到底是個什麼性質的企業,可是至少,路易斯這個大哥對他還是不錯的,只能寄希望於,他在這裡,和他的公司一樣,是遵紀守法的。

“好了,也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明天我有空,帶你去逛逛幾家學校,看看你喜歡哪一個,到時候開學的時候可以去上學!”

沈星熠冷靜下來後,有些抱歉地朝弟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來,帶著弟弟走出了這片讓他震驚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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