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孩的話,趙五一愣住了。

水災不是暴雨所至嗎?明晃晃的天災,怎會是人禍呢?

她轉身看向那個瘦弱的女孩,只見她緊握雙拳,眼中充斥著仇恨,身子因為憤怒還在微微發抖。

“許州水患的背後醞釀著一場陰謀,我的家人亦在調查真相的過程中喪生,那些賊人亦是幕後主使派來滅口的。”

“請原諒我現在無法對你全盤說出我的經歷,於你而言知道的越少才會越安全。對於老伯的死,我很抱歉,但你放心我絕不會讓老伯枉死。”

趙五一聞言,不解道:

“既是人禍,為何不稟告鄭將軍?由他告知陛下,他從沙場征戰歸來,定是忠肝義膽之人,告訴他不是更能早日查出真相嗎?”

小荷輕笑一聲,開口道:

“因為你……‘天真純粹’?所以才會信任那朝廷的走狗。他不過是碰巧路過,看見我們像是落水的貓兒一樣可憐兮兮的,激發了他那所謂的保護欲,他才會伸出手拉我們一把。你應當慶幸,他沒有動別的心思。”

小荷走了過來,拉住趙五一的手,言語輕和且帶著一絲輕蔑。

“五一姐姐,若我告訴你,那幕後之人如今正高居於廟堂之上,享盡榮華,你還會這麼輕易地信任那位將軍嗎?”

語畢,小荷鬆開了手,走進了屋子裡。

“三日後我便啟程前往昭都,這幾日還請五一姐姐多多擔待。”

趙五一站在原地,思索著小荷的話,她說的不錯,自已之所以拒絕鄭將軍的好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害怕他隱藏在好意背後的別有所圖。

夕陽最後一點身姿隱匿於山澗,夜風拂過臉龐帶來了絲絲涼意,趙五一望著老爹的墓碑,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屋子裡,小荷不知何時點起了燭火,正拿著乾糧喂著大黃,好不容易能吃上飯,大黃快樂地搖著尾巴,興奮地嗷嗷直叫。

趙五一拿起草藥包,將草藥搗出汁水,拿出布條,走到了小荷身邊。

“我幫你把草藥敷上,有些疼,你忍忍。”

小荷微微一愣,隨後仰起頭衝著趙五一笑。

“謝謝五一姐姐!”

趙五一動作輕柔仔細,心中想到,眼前這個或許只比自已小了一兩歲的女孩,她或許本應有著富足的生活,卻是不斷逃亡,成為了全家唯一的活口。

“三日後,我與你一同前往昭都。既然你說,幕後之人高居廟堂,唯有昭都擔得起那份榮華。老爹死在那夥賊人的手裡,我不會靜等著真相,我也想做些什麼。”

小荷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只聽趙五一又道:

“我知你不想將我捲進來,亦不會完全信任我。但這樣的關係反而是最好的,相互提防,各取所需。前往昭都的路漫長兇險,你一人前往難免力不從心,與其後頭與他人聯手,不如與我同行,知根知底。”

隨後趙五一伸出右手,曲起三指,只餘拇指和小指,小荷會意,沒有猶豫,伸出左手,與趙五一拉勾、印章。

兩人一同輕聲說道: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汪汪汪!汪汪!汪!”

快樂小狗大黃搖著尾巴,快快樂樂地跑過來,舔了舔趙五一,又舔了舔小荷,成為了這個約定的見證狗。

夜裡的山林靜謐不已,清風拂過陰雲,露出了藏匿其後的明月,月色如水,無私地將清輝撒向大地。

已近子時,紫宸殿內仍是燭火通明。

新帝邵甘棠伏於案前,仔細地批改奏摺。

門外,內侍端來了一碗參茶,蔡碌一掃拂塵,接過參茶,恭敬地端到新帝面前。

“陛下,已近子時,朝政繁雜,您也要仔細身子啊!”

邵甘棠接過參茶,輕輕抿了一口,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蔡碌恭敬地立一旁,大氣不敢出。

“鄭成江,到哪兒了?”

邵甘棠出聲問道,嗓音裡帶著些許疲憊。

蔡碌彎腰上前,仔細答道:“啟稟陛下,鄭將軍已過玉州,不日便能抵達昭都。還有一事兒……”

邵甘棠聞言,略一挑眉道:“有話直說,如此吞吐?”

蔡碌一抖,忙說道:“探子來報,這玉州出了件大事,說是山匪作亂,血洗了一個村子。而這鄭將軍恰好途經此地,在那逗留了大半日,還為此狠狠敲打了當地官員,給他們嚇得不輕。”

“玉州……村子……山匪……”

邵甘棠若有所思,抬手揉了揉額角又道。

“派人繼續盯著朝中動向。對了,通知遊衍,許州的事繼續查,朕總覺得這背後沒那麼簡單。”

“時辰不早了,伺候朕歇下吧。”

“唯”

蔡碌一一應下,隨後招呼內侍入內,替邵甘棠梳洗。

望著窗外的明月,邵甘棠久久難眠。

天際泛起魚肚白,不同於宮內的晨鐘暮鼓,山間的清晨總是帶著些清冷,一晃眼又過去三日。

趙五一從睡夢中醒來,扭頭望去,身旁的小荷似乎陷入了夢魘,眉頭緊皺,額角溢位薄汗。

趙五一從懷裡抽出繡帕,替小荷輕輕拭去額頭的汗珠,不料這一動作,驚醒了小荷。

她睜開雙眼,伸手抓住趙五一的手腕。見是趙五一,她暗自舒了口氣,忙鬆開桎梏住趙五一的手,說道:

“抱歉,我……”

“沒事,我們是盟友,不是嗎?”

趙五一看出她的窘迫,輕聲道。

隨後,趙五一穿鞋下床,走向廚房,準備早飯和起行的乾糧。

還好鄭成江先前給的銀子還有剩餘,加上她賣掉了家裡的一些物件,應是足夠她們一直到昭都的費用。

臨行前,趙五一帶著大黃到趙老爹的墓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小荷緊隨其後也跟著磕了頭。

一縷清風拂過帶著花草樹木的清香,將兩位相遇於生死之際的少女吹往了昭都。

路上,小荷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道:“那日趙伯伯讓我交給你的是何物?你一直沒有開啟,卻願意信任我、收留我。”

趙五一停下了腳步,從懷中拿出那個布包,小心地開啟,小荷湊過去,只見一把做工精緻的小木梳,靜靜地放置在上面。

趙五一的手指,輕撫上木梳,開口說道:“這塊布是我第一次做的繡品,我認出了這個才敢放心的幫你。老爹剛下葬的那個晚上,我開啟了它,發現了這把梳子。”

趙五一聲音裡帶著些哽咽。

“他曾說過,一梳百順,待我出嫁那日,他會用這把梳子為我梳頭,將我送進美滿的婚姻。”

小荷有些懊悔,她覺得自已不應當多嘴的,但也不由得為他們父女之間質樸的情義所觸動。

於是,小荷拉上了趙五一的手,鄭重說道:

“待你出嫁那日,由我替趙伯伯為你梳頭,由我來見證你的幸福,你說過我們是盟友,我決不食言!”

趙五一收起木梳,摸了摸小荷的腦袋,帶著她和大黃,一同走向昭都,走向那個不知吉凶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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