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姐對著常威揮揮手,常威趕緊過去,“宋副科長,您找我?”

“常威,先去打飯,我有事找你。”

“好嘞。”常威點了頭,先去到食堂後勤換了五塊錢飯票,打了兩個素菜一個肉菜,上午唱歌嗓子好疼,想吃點清淡的。

阮虎要跟著他,“宋副科長找我有事,你自已去吃。”

這孩子越大越黏人呢,不打他了,咋變成狗皮膏藥了,你個老爺們跟我一起吃啥飯,前世都跟電商和行政的妹紙一起吃,誰跟你個臭男人一起吃午飯。

“您找我嘛事?”常威把菜推到宋大姐面前。

宋大姐一笑,“常威,你這兩天怎麼了?姐都不喊了?採購物資夠了,就牛氣起來了。”

“喲,喲,宋姐,別,這話砸人心窩,您可是人事科的副科長,管著我們辦事員帽子呢,可不敢得罪,我跟誰牛氣都不能跟您牛氣,這磕嘮的,姐弟倆分心了。”

宋姐白了他一眼,這就比王靜雯同志的白眼風情萬種,嬌嗔生氣跺腳翻白眼這種撒嬌還是得看臉啊。

“你怎麼打這麼多菜?”宋姐數了數三個菜。

“上午排練歌曲,嗓子疼就想吃點素菜,肉菜給您打的。”常威就是這麼體貼關懷女性,前世那麼醜再不哄人,上哪娶媳婦。

“好弟弟,姐謝謝你了,我也忙了一上午,打完菜又想吃點肉,你就打來了。”

“你看看,咱姐弟倆心有靈犀。”

“他們在聊什麼呢?”張小婭咬著筷子問。

喬亞男掃過去,怔怔看了一會兒,那芝蘭玉樹的男子,玉面朱唇,猿背蜂腰,笑起來朗月入懷,突然心頭起了一股火苗。

“不知道,想知道你去聽聽唄。”

張小婭剛要下意識答應,看著喬亞男幾個米粒幾個米粒吃著,嘿嘿一笑,“我跟你一起吃。”

“哼嗯~”

“哼哼,小豬哼哼哼的,給我嚐嚐你的菜。”張小婭拿著筷子去夾喬亞男飯盒裡的菜。

“你自已沒有菜嗎?”喬亞男辯了一嘴。

張小婭捏了捏她的臉,肉乎乎真滑,“那你嚐嚐我的,今天溜肝尖不錯呢,跟你的臉一樣滑嫩。”

“討厭。”

常威把兩個素菜吃光,有點沒吃飽,唱歌有點費菜,要不唱完K怎麼總要加頓燒烤生蠔。

“常威,我想請你母親花姨幫個忙?”

宋姐想嫁人了?這條件除了小夥子,一般離婚喪偶的男同志要排長隊嘍。

宋姐拿筷子另一頭戳了下常威額頭,這小子腦瓜子就是快,一說就知道什麼事。

“有個領導想介紹個同志,我沒見過,也不瞭解,家裡就我和閨女兩個人,就怕他將來對我閨女不好。”

常威點點頭,這忙必須幫,帶娃的女人結婚總擔心遇人不淑,對孩子不好。

怎麼勸?其實人家跟你二婚,也不是衝你孩子來的啊,誰衝你閨女好才跟你結婚的,那不是心理變態嗎?

你幸福,孩子才會跟著幸福,二婚配偶先對你好才能對孩子好,對於重組家庭的孩子來說,他(她)會不會幸福,取決於嫁人的你選擇和幸福。

又不是為了找個拉幫套,幫你養孩子,你掙得工資足夠養孩子了,這個前提下,怎麼會有男的用他掙錢養家這個理由來霸凌你。

宋姐,你有足夠的底氣在家裡有話語權,你亡夫還是戰場犧牲,誰敢對軍烈遺孀和遺孤動手。

你隨便告一狀,那小子先得被打半殘,然後組織出面,徹底廢了他。

宋姐,你看問題狹隘了。

“名字,單位和住址告訴我,我託我媽打聽下,這事您不急吧?”

“要死啦,誰著急了,說什麼昏話!”宋姐急得臉都紅了。

真是嬌媚如絲,少婦好啊,抗壓耐撞,還會俯身大回旋,可惜,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

把宋姐剩的菜吃完,今天白菜有點老。

下午齊主任和潘副主任到了排練倉庫,在冷庫里拉豬肉的號子伴奏聲中,大家高唱工農兵聯合起來,最後勝利一定屬於我們工農兵。

齊主任和潘副主任聽到興起也跟著唱起來,結束后王靜雯邀請兩位主任參與合唱,齊主任表示有陪同任務,潘副主任可是有一副好嗓子,可以給觀摩的領導和肉聯廠職工一展歌喉。

潘副主任躍躍欲試,架不住王靜雯的勸,勉強同意,大家再次集合,男生部由潘副主任領唱。

唱了兩遍,休息下繼續排練,突然加入潘副主任,大家排練時間變長了,但是誰也沒掉臉子抱怨,這就是這群大院二代們的必修課。

常威嘿嘿一笑,這個潘副主任啊,看著瘦高讀過書,怎麼腦子愚鈍了,如果有好處齊主任怎麼會不參加合唱?人家坐檯下就是表明有重要領導來,你潘副主任上臺表演,錯過領導面前露臉的機會嘍。

旁邊趙琦突然來了一句,“聽說明天商業局副局長過來。”

“那潘副主任可要好好表現了,讓局領導看看他藝術的造詣有多高。”常威言不盡意說了一句。

阮虎覺得這兩個人說的搭七不搭八的,“什麼高?潘副主任又不是歌舞團的,藝術造詣能有多高?”

“三四層樓那麼高,厲不厲害!”常威拍了拍阮虎的肩膀,小夥子,你真可耐啊,無知的人真幸福。

“潘副主任唱歌這麼厲害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阮虎。

“你個跑調的人哪裡懂潘副主任歌聲裡的美,那可是愛黨的體現,如同一首恢弘大氣的詩,歷經磨難解放全中國的豪氣,工農兵聯合起來,我們團結我們前進,一曲忠誠的讚歌。”

“趙琦,這歌是常威說這意思嗎?”刨根問底的阮虎。

趙琦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蠱惑阮虎,“你記下常威這段好就行了,誰問你都這麼講,思想進步的快。”

“聽常威這麼一說,這歌還真的激盪人心,豪氣萬丈呢。”信以為真的阮虎。

你看看,我常威又紅又專,積極等著明年入黨,思想要求進步,胖虎你沒有竹蜻蜓,也沒有藍胖子的任意門,你怎麼跟我大雄鬥。

阮虎撓著頭,“常威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什麼眼神?我這正氣浩蕩的人,眼神都大義凜然。”

“不是,就是那種看到小動物受傷的那種心疼的眼神,叫啥來著,趙琦你知道那個詞。”

“悲憫。”趙琦打量著常威,心裡想著常威也不是真壞,平時跟阮虎也不過是打傻弟弟,恨其不爭氣的哥哥。

“對,悲憫,我小時候做了錯事,我爸打我,我媽就用這種眼神看我。”

常威給阮虎嘴裡塞了一根飛馬,“這是親人的關懷,你看你唱歌跑調,誰替你解圍,是不是我?你被王靜雯罵的時候,誰幫你說話,是我吧!我把你當親人,是不是覺得我很和藹啊,虎子。”

“不對,不對,你不能叫我虎子,那是我在家裡小名,你現在說話那麼彆扭呢,和藹不是形容老年人嗎?你跟我裝大輩兒?”

這小子智商忽高忽低,這會兒變聰明瞭呢,不搭理他。胖虎你就好好當你父母口中的虎子吧,虎頭虎腦多可耐啊,寶貝。

排練完,正好路過屠宰車間,劉師傅橫著眼睛在抽菸。常威走過去,給他耳朵上別了一根,自已也靠在架子上,站一天唱歌夠累的啊。

“你下午幹啥了?累這熊樣。”

老劉你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什麼熊樣,熊貓都沒我帥。

“跟領導排練合唱,你們屠宰車間準備什麼節目了?胖子呢?”

“不知道,好像跟那幫小年輕瞎折騰節目去了。”

“哎,哎,哎,明天建黨節,大家這麼積極表現,你嘴有個把門的好不好,不跟你聊了,聊多了你犯錯誤連累我。”

看著常威跑了,劉師傅問鄭春,“我剛才那句話說的不對?”

“工友都在為建黨節努力奮鬥,不能說瞎折騰,大概這個意思,我也沒常威那麼多詞來形容。”

“他那嘴比老太太棉褲腰還松,詞多屁也多。”

找了李來福,來福遞煙他想了想拒絕了,掏出煙遞給來福,“來福,我有個事找你幫忙。”

“師兄,您吩咐。”

“不是吩咐,兄弟間不能這麼說話,想讓你找你那幾個兄弟幫我打聽點事,我身邊暫時沒人幫我辦這事。”

李來福也沒扯什麼兄弟不聯絡了,直接問:“什麼事?”把常威給的煙點上,這就是答應幫忙了。

靈透啊,人長得這麼......這麼任性,還挺聰明的。“最近有人造我謠,說我在肉聯廠胡作非為,無法無天,每天敲詐你們錢財。”

“誰說的?威哥,不是我說的,真不是我。”

把李來福舉著發誓的手扒拉下來,“我信你才讓你幫我查的,有訊息告訴我,這給你兄弟跑腿買菸的錢,別推辭,儘快給我信。”常威掏出三塊錢給他。

下班也沒去肉聯廠附近轉,三塊錢買個訊息,誰造的謠,這錢要十倍,百倍從他身上討回來。

找個垃圾堆,把兜裡尿素袋扔裡面,裝一天了,布袋子裡都騷了,最近記憶性這麼差,想著扔肉聯廠,都是被氣的。

想打人呢,“汪!”闖蕩南鑼鼓巷的黃毛黑背的狗衝著他叫。

嘿,狗日的,打了幾嘴巴子,還記著仇呢。這是挑釁啊,蹬車追了過去,狗嗷嗚一聲,夾著尾巴快速在衚衕巷子裡亂竄。

最後從一個狗洞鑽進院裡去了,這狗東西!

裡面傳出汪汪叫聲,叫板是不是,威哥今天非抽你一頓,常威把車靠牆邊,踩在後座上往院牆裡看,那隻狗正對著洞口狂吠。

可能感覺到一股殺氣,抬頭和常威瞅個對眼,馬上低下頭,裝模作樣對著洞口叫了兩聲,轉身貼著牆順著房根溜了。

“咱院裡怎麼有狗?”一個男人的聲音有點尖。

中年女人聲音回道:“那不是有個狗洞,讓你堵上,野狗經常進來,趕緊堵上,再把人咬了咋辦。”

“囉嗦,晚上你去給兒子送點吃的,他怎麼會遇到劫匪,你說大茂被搶這事是不是傻柱乾的?”

大茂和傻柱!許大茂他爸!

怎麼被狗帶到許大茂父母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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