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怎麼能這麼說？”鄒洋顯然不認同。
“少年人，當意氣飛揚，”復又多看了幾眼，“看他的穿著應當是名門世家子弟，”
似是懊惱般拿竹扇敲了敲腦袋。
“但以往不曾在哪家府邸見過此少年，若是見過此等俊俏的少年應當不會忘記才是。”
茶香繚繞，瀰漫的靜謐的房間內。
即便是坐著，李燃依舊身姿挺拔沉穩眼神堅定。
一身黑衣眉宇間透露出殺伐氣息，彷彿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這是隻有經歷過戰場洗禮才能擁有的氣質。
輕抿了一口茶水，李燃目光微垂，茶湯清透色潤，點點漣漪逐漸消融塵世的喧囂。
“九皇子別忘了此行目的。”
“真掃興，”
鄒洋趴在窗子上抱怨李燃，“明明差不多的年紀，李燃你別像一個老者一樣死板嘛。”
是啊，差不多的年紀。
李燃心底冷笑，要是鄒洋也能走一走他的路，斷然不會說出這種幼稚的話，浪費時間在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身上。
人無再年少。
腦海中浮現這句話的時候，李燃的目光不自覺的投向了林寒。
林寒全然不知有兩個人正在觀察他。
沉浸在熱鬧的市集中，已經把跟他出來的侍衛全部都拋諸腦後了。
一邊吃著包子一邊含糊不清的問包子鋪老闆：
“大哥，這集市怎麼有這麼多賣燈籠的，最近是有什麼活動嗎？”
“兄弟，你是外鄉來的吧。”
本地人都知道的事情，能問出這種問題，老闆自然而然認為林寒不是本地人。
“……”林寒猶豫了片刻，含糊道：“算是吧，”
不過他是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得知林寒是第一次到這兒來，老闆乾脆就放下了手裡的活，專門給他介紹。
“咱們雲城啊～你別看只是下屬城，萬節燈會可是連皇城之人都會特意前來參與的盛會，
為此還舉辦了一個那個叫叫什麼來著？
啊，對了！雲燈遊。
到時候天下排得上的貌美女子，都會為了這集聚雲城的才俊們而一展風采。”
說到這，老闆特意觀察了一下林寒並點頭肯定：“以公子的樣貌與能力，定能尋到一位才貌兼得的女子當夫人的。”
“是嗎？那真得借您吉言了。”
話是這麼說，但林寒真正的內心並不打算找老婆，習慣了孤獨的他還是別去糟踐人家姑娘的真心了。
心裡只有自已的人，不配擁有愛情。
短暫的回憶後，隨著最後一個包子下肚，“老闆，咱們後會有期。”
“下次再來啊，公子！”
離開了包子攤，一路西行。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猜燈謎贏大獎！”
青色紗衣的男人戴著面具，纖長的手指拎著一把摺扇賣力吆喝。
見林寒不為所動，眸光流轉當即一把抓住對方手臂：“小兄弟，今個剛開張給個面子參與一下？”
？？林寒轉頭看著面具僅存的眼睛部分不屑冷哼一聲，“臉都不要，玩什麼遊戲。”
額……
鄒洋被哽住，“這位公子年紀輕輕嘴巴倒是挺不饒人的。”
見人握著的手未有鬆動，反倒緊了幾分。
林寒心思一轉，“玩一把也不不是不可以，若是我贏了，那你就把這面具送我如何。”
“小子，眼還挺尖。”
那一攤子的花燈是鄒洋臨時買的，趕不上他面具的萬分之一，別看面具紋理簡單，但用它買下一個雲城不是問題。
“成，你要能解，我免費送你。”
“這可是你說的，”林寒瞅準了對方猶豫，就知道他選對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來，都起開！”
轟退了眾人，鄒洋率先走向了攤位。
“這樣，今個咱不猜燈謎，”從胸懷裡掏出一把短刃放在桌上，“對詩如何？”
林寒聳了下肩表示無所謂。
鄒洋開啟扇子半是玩味：“我佛柝兒郎為國出生入死，今日便以戰爭為意，公子可隨意發揮，若在下滿意，則東西歸你。”
見鄒洋談起戰爭事不關已的態度，林寒蹙眉，心裡替林季不值。
“不要了。”
見人轉頭就走不帶一絲猶豫，鄒洋愣了，“不是，你莫不是怕了？”
林寒看了鄒洋一眼而後正色道：“既是保家衛國那便是英雄，有這份閒心在這附庸風雅逗人玩，不如多關心關心那些為佛柝出生入死的將士們。”
說完不等對方反應，便離開了。
夜晚
林父臉色鐵黑，派出去找人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門外林寒正提著他猜燈謎的戰利品樂呵呵地往家裡趕。
“爹孃我回來了！”
進門看著這麼大的陣仗林寒心虛地後退了幾步，他說正門口站崗的人去哪兒了？合著全在院裡等他呢。
林父聞聲看過去，確定是林寒後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再之後被升騰起來的怒火佔據，臉色鐵青：“林寒，跟我過來。”
這……他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跟著進了一個祠堂被迫跪了下去。
“林寒，你知不知道為父為何為會帶你來這。”
林父背對著林寒雙手交疊在身後，目光投向供奉著的牌位。
面前高大的身軀略顯滄桑，林寒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語氣中語重心長的語氣莫名有絲愧疚。
“對不起我不該亂跑，以後不會了。”
聽到這話，在林寒看不到的地方林父臉上浮現了得逞的笑容。
剛恢復的林寒林父怎麼可能放心，所以不止侍衛，他也暗中跟著，當看到林寒設計甩掉侍衛打走挑釁者，林父別提多欣慰了。
但這不是這小子晚回家的理由。
“爹？”他都認錯了，要打要罰您老倒是回個話啊，腿都跪麻了。
意識到演的有些過了，林父輕咳一聲收拾好情緒轉身嚴肅道：
“咱們家最寶貝的就是你，再讓我和你娘擔心你就別再進這個家門了，明白嗎？”
“是，父親。”
寄人籬下還是乖點的好。
看林寒乖乖聽話的模樣，林父語氣柔和了些，“去吧，廚房給你留了飯食，吃完再休息。”
“那林寒告退。”
目送人遠去，林父目光投向供奉的牌位點了三炷香，“寒兒能清醒全仰仗諸位列祖列宗保佑，檀旬在此拜謝。”
門外林寒並未離開。
聽著林父的話，他抬頭望著夜幕內心複雜無比。
今天表面是逛街，實則是打探訊息。
若不出意外，
今天遇見那人怕是九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