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麼說的，”
花無聳了聳肩表示她剛才傳的話就是那個人所說的全部。
靠在門框上回想起林寒的反應時不免有些納悶，“那小子不像是養尊處優，什麼事都沒見過的樣子。”
雖說不是什麼大場面吧，但是剛才她可是當著他的面捏碎了一個人的肩膀。
花無表情似是在衡量，說話語氣中帶著不得不為之的謹慎，“那種程度的血腥，不管怎麼想也不是一個被保護起來的金絲雀能受得了的。”
“而且他對我似乎並不害怕，”就算是營裡那些弟兄看完她審人的手段也不太敢跟她說話。
還有剛剛也是，“他並未出過家門卻知道我，是不是也很奇怪。”
聽著花無的觀點李燃是認同的，微垂著眉眼也在思考。
“確實，”
就花無這一點就有問題，花無是他半年前才撿來的苗子，培養她也是秘密進行的。
能知道花無存在的只有鎮北軍的弟兄們，不可能被外人知道，那林寒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如今，最令他不解的還是此人為何突然清醒？又為何那麼巧的……頻頻出現的他面前。
腦海中閃過刺殺那夜。
那戴著面具之人，雖於黑夜之中無法分辨其容貌特徵，但若就身形而言……
林寒有八九分相似。
李燃的眼睛危險眯起，反覆敲打桌面的關節似乎帶著些許期待，“目前尚無法明確此人是敵是友。”
他不相信那種無法疏通因果的奇蹟與巧合，其中必定有某些關聯是他所不知道的。
至於讓花無送來的情報……“此事便由你去求證，看看這訊息究竟是真是假。”
花無應聲離開。
即將出門時瞄到有人監視，表情片刻間便轉換為了濃情蜜意。
“將軍～”
花無朱唇輕咬，“奴家～自知給不了將軍想要的～”眸子裡透著濃濃的不捨。
“奴家知將軍所要甚多，奴家消受不了良多～”
佯裝哭泣實則目光狡黠，擦拭著本就不存在的淚水我見猶憐，“因此奴家允將軍再找那小浪蹄子消解寂寞～”
小浪蹄子音刻意壓重了幾分。
如願看到李燃快要縕裂的表情，目光不善地瞪著她，話越說越來勁。
沒錯，花無就是故意藉機噁心李燃。
李燃皺著眉頭面色冷峻，唇角輕啟冷冷地吐出了一個滾字。
“將軍好狠的心～”
花無演上癮了，伸著手顫巍巍地搖頭，“奴家會乖乖聽話等著給將軍侍寢的，”一副為愛痴狂的姿態，“將軍可莫要忘了奴家～”
見李燃是真的快要怒了，花無這才收了神通。
內心狂笑不止痛快酣暢，面上則是悽悽慘慘慼戚的，腰一扭一扭地離開了。
等人終於走了之後，李燃低頭使勁捏了捏眉心。
“沒一個省心的。”
翌日
哈啊啊～
一陣拖著長長尾音的哈欠聲自林寒口中發出。
他現在上眼皮跟下眼皮正在瘋狂的打架，就連伸個懶腰身上的骨頭都在咔咔作響。
以前通宵工作的時候，他也沒見出現過這種情況啊～怎麼跟被妖精吸了壽命似的。
就連上面先生講課的聲音都像是魔咒一樣，拼了命地鑽進林寒混沌的腦子裡。
此刻的他猶如滄海中的一株浮萍一般飄搖無盡，搖晃著的頭來回極限拉扯於醒與不醒之間。
像極了早先上學時那種欲仙欲死的狀態。
好懷念啊～
李燃剛走進門，一聲清脆而響亮的碰撞聲傳來。
眾人紛紛看向聲音出處。
林寒趴在桌子上嘴角露出了安息的笑容，他在接觸到桌面的一瞬間便幸福地跟周公釣魚去了。
“這成何體統。”
先生看了眼李燃的表情，在這尊殺神發難前揚聲，“快，快把他叫醒。”
“不用管了。”
李燃出聲阻止了旁人叫醒林寒。
雖然林寒這個謎團一樣的存在他還沒有解開，但畢竟在家嬌養慣了。
不過通宵後只睡了一個時辰而已竟困成這樣，此行目的不在他身上，那權當是攢個人情事後再讓他還回來。
李燃竟然任由林寒？
臺下眾人心想莫不是林寒跟這李將軍有什麼私底下的交情？
難怪上次林寒那麼積極熱情地支援。
先生看著李燃的表情不像是裝的，他之所以想叫醒林寒，不過是怕林寒此舉被李燃視為挑釁從而惹禍上身罷了。
如此，“那便不叫了，李將軍請。”他既不追究那他也就樂得成全。
“先生辛苦，”
送走了先生，課堂迎來了李燃，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畢竟上一次李燃來他們學堂就帶走了一個人，眾人眼神默契般地投向已經空空如也的位置。
集體暗戳戳地打了個冷顫。
“你們不用如此緊張，”李燃視線環顧了一圈，聲如洪鐘氣定神閒道：“本將軍又不是什麼仗勢欺人的人，
只要你們老老實實的遵紀守法，必定無礙。”
底下的人不敢吱聲。
這語氣這氣勢，哪裡是在同他們解釋？明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下面的如何想李燃根本不在乎。
淡定地看向眾人，“大家坐這麼久想必也累了，起來扎個馬步活動活動。”
有人忍不住出聲，“我們不是學兵法嗎？”
李燃只是掃了眼那人，那人便底氣不足，“其……其實，扎馬步挺挺好的。”眼神躲閃。
“沒錯，說的很對。”
李燃拿出了事先準備好了再藤條，轉過身之後，看著還未有所行動的眾人表情不悅。
“還不趕緊。”
鄒洋看著那長長的藤條嚥了口口水。
難怪李燃跟他說沒事可以不用來上這節課，他還以為要讓他裝不認識他別說話，原來是這意思……
在場的人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自小多少都會學點武功招式，但大多不精。
李燃站在講臺上看下去一目瞭然。
這裡應該不少人的爹都巴不得找他點茬，好把他拉下馬吧。
惡趣味在嘴角不斷蔓延，那他今天就送給他們點禮物，看看誰有那個膽子敢出來正面交鋒。
“都站好！”
李燃語氣嚴肅，表情中帶著戰場上拼殺之人才有的肅殺之氣。
“我不說停，誰都不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