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穿過窗紙,鋪在了江天房內,屋外一陣清脆的鳥叫聲。
江天終於不是被搖醒的了,他發現柳卉紗沒在身邊,於是起身走到門前,推開了門。
早晨溫和的陽光瞬間闖了進來,江天仰著頭,閉著眼,貪婪享受著光線的沐浴,呼吸著透著花香的空氣。
對他來說只是兩三天沒出門,但對原主的身體來說,已然是太久違了。
簡單的院子,雖沒有雕欄玉砌,但樹木成蔭,花繁葉茂。足可以看出柳卉紗這十年對生活的期許。
剛想到這個人,這個人就出現了。
柳卉紗端著一盤食物,從院門走了進來。
“江郎,你醒啦。”聲音清脆,看得出她心情很不錯。
“嗯。”
“我給你打好了水,還有要穿的衣物在床頭架子上放著,你先洗漱更衣。早飯是逸遙姐那邊拿過來的,都是上好的食材。弄完趕快來吃。”
江天心裡暗爽,這待遇,前世想都不敢想。
“行。”
一碗燕窩羹,幾片糕點,吃得柳卉紗滿臉陶醉,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正吃著,院門外一個穿著家丁服的男子徑直走了進來,人還未到,話音先到:
“卉紗,李管家吩咐,叫你去郎中那裡取藥。”
卉紗連忙起身,走到門邊迎了一下,口裡應了句:“好的,東林大哥。”
這家丁一進內屋,一臉趾高氣昂,並未發現正在用餐的江天。
“還不快去!”
“哎,馬上。”說完,卉紗就要往外趕。
江天立馬喝住。
“等下!”
家丁愣過神來,忙賠笑道:“三少爺在用早膳吶,小的失禮。”
口中這樣說,態度還是很不屑。
“你是誰?”江天按捺著怒火問。
“小的福東林,李管家的助手。”
“哦~你小子幸福嗎?”
“哎對,小的姓福。”
“那就對了,你現在,馬上就去拿藥,煎好後送過來。”
“這...\"福東林有些躊躇。
“還不快滾!”
這一聲同時把卉紗嚇到了,福東林知道江天恢復了過來,但不知道他秉性如何,還是按以前那副對卉紗的態度,沒想到這次吃了癟。
“哎,小的馬上去。”
腳剛踏出門,又聽見江天喊:
“滾回來!”
福東林馬上又退了回來,
“還有什麼吩咐,三少爺?”
“再叫一聲。”江天看著他,又指了指卉紗。
福東林恍然大悟,連忙施了個禮,“三少奶奶,晨安。”
卉紗一時無所適從,無助的眼神地望著江天,她也沒想到江天會維護她。
“滾吧。”江天指向門口。
“是,小的馬上就去。”
福東林走後,江天走到卉紗跟前,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卉紗身子微微一震。
“以後記住你的身份,別給我丟人。”
“是的,郎君。”卉紗滿臉通紅,聲若細蚊。顯然這應該是她在江家十年來最幸福的一天,她不會知道,她的人生從此輕舟已過萬重山。
“我要出去一下,你在家裡別受人指使,什麼事情都推我身上,等我回來再說。”
“哦哦。郎君這是要去哪裡?我可以給帶路。”
“不用。”江天語氣不置可否。
卉紗望著他的背影,眼神充滿期許。
江府在丘成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府內的家丁,大多沒見過他江天,都以為是哪個貴客來訪,也敢去質疑。
江天自已摸索著走出了大門,像是一個到異國他鄉旅遊的遊客,對什麼都好奇著,東看看西看看,哪裡還記得要去找慕盈。
正當流連忘返之際,一個身影擋住了他面前。
“跟我走。”
“咦?你...”
換上古裝的慕盈,林下風致,體態端莊,一樣是那副冷若冰霜的眼眸,眼神似乎在告訴江天,我等了你好久。
江天賤賤嬉笑著:“美女早啊~”
慕盈沒搭話,瀟灑轉身走去,江天熱臉貼了冷屁股,悻悻跟在後面。
丘城果然繁華,一大早販夫走卒,穿街過巷。各種賣貨的門店接二連三,吆喝聲此起彼伏。彷彿前世詞人柳永的一首《望海潮·東南形勝》構建在眼前,
“東南行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
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竟豪奢...”江天心情大好,正陶醉在詩詞朗讀中。
“磨嘰什麼,走快點。”慕盈自然對他很不耐煩。
這下輪到江天一臉嫌棄...
拐彎抹角,來到城中一座寺廟——玉光寺,他們在寺裡的塔下停下了腳步。
“這是城內最高的地方,可以讓你一目瞭然整個局面,上去吧。”
慕盈對江天的態度總是這樣冷淡,言語簡明扼要,不多廢話,跟她整個人的氣場十分吻合,說完她自已就先行走了進去。
江天見怪不怪,也沒怨氣,就當她是自已的一個幹練的女上司唄。
一口氣爬到塔頂,江天累得夠嗆,整整八層。
他走到欄杆邊,對著早在這等的慕盈,喘著大氣:“喂,我說領導,你也要照顧一下我這個大病初癒的人啊!”
“你用天眼咒,看一下。”
害,這就是女領導,江天也是無可奈何。“遵~命~”
江天望向塔外,整個丘城盡收眼底,他迅速啟用了天眼咒,在天眼咒的加持下,江天依然,什麼,也沒看到,只覺得畫面裡多了一些線條。
“看到什麼了嗎?”
“嗯,看到了毛線...哎喲...”話沒說完,江天屁股被狠狠踹了一腳,踉蹌的差點跌倒。
“再看!”慕盈怒火十足,收起長腿,犀利的瞪著江天。
叔可忍...
算了,江天瞪了一眼回去,感覺氣勢輸了,喘口大氣又仔細看了一次。
“不對,這些線條連起好像是什麼東西......是個,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