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黃色的光暈……潮溼的地毯散發著腐臭。頭上的電燈嗡嗡作響——已經可以吵得人無法思考了。

沒錯,回來了。

我開始極力回想通往level52的道路怎麼走,可是大腦只有一片空白:“別別別!靠!就只在前廳待了3個多月就忘得一乾二淨了!c!”

我自我吐槽,不過好在很快就想起來了,我一路小跑著趕到level52。

似乎是因為在前廳很少有認真鍛鍊身體的機會,剛回到後室體力就差得不行,簡直跟那些流浪者一般了。

我累得直喘粗氣,現在應該是巡邏的時間,所以走廊裡空蕩蕩的,零零散散有一些人。

自從上一次的享樂戰爭打完之後,我就答應了sete在前廳住著,沒有急事不能回來。

可這是天大的急事,他們竟然巡邏去了!

我突然想起那部手機,伸手往口袋裡摸,立刻掏出來檢視,我躲進自已的房間裡鎖好門,發現又有很多新的訊息。

我的微信一個好友都沒有。怎麼會有資訊?

我點進去一看,那傢伙還沒刪我呢,好端端的放著。

難道我按錯鍵了?明明是刪除好友。

算了,看看他又搞什麼歪心思。

我點進去一看,卻只剩下兩條資訊:

在?

我想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或者是談判。level1,基地,我想這對你來說不難。一個人來,否則恕不接待。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你可得想好了。

我閱讀完資訊,卻煩躁得很,這傢伙總是先發制人,怎麼,後室還沒垮臺,你們至於這樣指手畫腳地安排我?

罷罷罷。大不了去就是了。

可過了一會兒,我才注意到一個詞‘一個人’他讓我只身一人?笑話。

我要是去了,恐怕就是萬劫不復了。

還是等sete他們回來再做決定,他們一個小時後回來……

“喂!一個小時啊!”我盯著手機螢幕,“我倒好了,他們回來我幹什麼?這談判還想不想好了!”

我憤怒地嘀咕著。

跟sete說是沒可能了,最少的返回時間加上巡邏也就1小時,何況耽誤一下,更晚!

怎麼辦?要是我一個人去風險可大了。

我躊躇了好一會兒,最後做了一個決定:發條資訊問問。

雖然蠢笨至極,但能自我安慰一些就自我安慰一些吧。

為什麼要參加談判呢?原因是我看到了那條資訊後面附註的一行小字:一小時後,我們的部隊會正式開始。

這句話似乎沒講完,開始後面就沒有東西了,真叫人不理解。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們?”我回話道。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會撒謊吧?”他從打字的情況上來看,似乎對於我這個問題十分吃驚。

我不回話,靜觀一切變化。

“我們不會撒謊。”

“怎麼肯定?”

“……”

沉默了足足五分鐘。

“你要我們怎麼做?”

“證明。”

“好吧……”

又是五分鐘的沉默。

“圖片,發給你了。”

“?”我沒有發出來。

我悄咪咪地溜到sete的辦公室裡,開啟電腦一瞅——真的有圖片,但他們是怎麼定位的?

圖片上是一塊巨大的螢幕,正在一小時倒計時,現在過去了20分鐘,上面顯示:40:23——40:22——40:21。

直到倒計時結束。

我盯著這張圖片,認為它比真金還真,但左思右想,萬一是假造的,誣陷怎麼辦?

“這回信了?”

“怎麼證明。”我冷冷地拋過去一句話。

“證明這是真的。”

“難道還要把影片記錄給你看?別太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的算是你們吧。”

“你們侵佔後室不說。現在又來威脅掃興客,把之前的援助當什麼?”

“你最好冷靜。”

“行啊。”

“我們不會撒謊,一小時後,見。”

“現在,告訴我,你的決定?”

我深吸了一口氣。

“去。”

“行,一小時後,見證你的行動。”

之後他就沒發過任何資訊了,我恍然間發現sete電腦上的資料被刪除了——果然,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接著偷偷摸摸地回到房間。抱著那手機發呆。

對,現在只能靠我自已了,加油吧。只能靠我自已。

一小時突然之間到了,手機傳來了震動。

“哦,時間到了,你在幹什麼?”

“你管不著。”

“……”

我立刻動身,雖然說這事有風險,但我得闖一闖。

我飛奔出去,朝level1趕去。

過了大概十分鐘,我到了,巨大的地下停車場,但也可以定義為倉庫。

我在裡面兜兜轉,最後咬咬牙,推開了一扇寫著的門。

為了讓氣氛不那麼尷尬,我切成了流浪者形態。

“?”裡面的人員愣住了,他們或許認為該接待的應該是一個怒氣衝衝的掃興客,而不是……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流浪者。

“你是?”

“不是你叫我來嗎?”

的人員愣了一下。隨後竊竊私語道:“該不會叫錯人了?”“應該不會吧!畢竟那手機絕對不可能落在人類手裡。”

望著他們竊竊私語,我突然感覺自已好沒存在感。

“喂,我還在場的。”

“對不起。”他很有紳士風度地道了歉。

“進去吧。”他開啟一扇門,裡面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我們倆幾乎同一時間叫了出來:

“jance?!”

“小夢?”

尖叫聲很快被安靜吞沒了,所有的人都被我們倆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整個會議室安靜得不得了。

我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輪廓一點一點繃緊,眼神也越來越毒。不是,為什麼?

他恨不得撲過來了,簡直像頭豹子——可是,為什麼?

很快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狠狠拽著我的胳膊來到一個密閉的隔音室。

我不敢多嘴,他的模樣屬實讓我想起了……想起了ceramic他們,對,jance的兒子和女兒,還有小女兒,ceramic的妹妹。

他雙眼通紅,感覺下一秒就會流出眼淚,他來回踱步,欲言又止,雙手始終叉著腰,根本沒變過。——其實他也很年輕,24歲,寬肩瘦腰,很有年輕男子的氣概,經常在工作時受到女性的關注。

“你!……”他像是要指責我一樣。

欲言又止。

“你到底怎麼了?”我問出口來,很好奇,熟人見面,不該是很好的事嗎?

“呵呵,你說我怎麼了?你呢!”

“什麼?”我被他說的莫名其妙。

“我女兒……還有……還有兒子,都是你害死的……”jance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不是我害的!”我嘗試解釋。

“當然不是你了!是那個瘋子!可是你答應過我,說過會用生命去保護他們!然後呢?他們就這樣死了,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嗎?沒心沒肺的實體!”

“住嘴!”我生氣了,尤其是聽到‘沒心沒肺’這個詞後。在ceramic他們死後我經歷了多大的心理痛苦他不知道!

“呵呵……我忍下來了,你呢?你就這麼輕鬆的走出了這片陰霾?”

“誰輕鬆了!老子抑鬱那麼久你他媽不知道就算了!”我憤怒地抗議。

“你說過,你會用付出生命的代價保護他們周全——可是他們死了,你卻還活著。”jance說,“我不是要你死,而是你不配,不配做掃興客。更不配有人類的基因!”

“閉嘴!我不許你這樣說我!”我一時間竟然被氣哭了。指著他的鼻子叫道。

“檔案裡總說掃興客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保全流浪者,但你沒有盡責!”

這句話我實在無言以對了,大腦似乎在放電影一般將我做的事情播放。我太高估自已了。沒有想到背後竟然還有偷襲的。——如果我當時盡責一點,ceramic就不會有事,要是我認真一點,ceramic和teast就都可以回到jance身邊。

“你太高估自已了。這是個失誤,我原諒你。”

我好不容易走出了失去朋友的這片陰霾,現在好了,jance又來了。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塊碎玻璃,一塊一塊往我心裡扎。

“你是真不知道我失去他們之後,我自已有多痛……”jance緩緩坐在椅子上。

“你最好離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可是。”

“就當不是你的錯,你可以走了。”

ceramic死了,我可以說是最愧疚的。但我還是不說的為好,要不然jance說不定又和我吵起來。

我轉身準備走,反正這會是開不成了。

“等等。那手機是你的?”

“是。”我點了點頭。

“有空,我必須跟你好好談談。”他指了指自已的手機——對面的人是他?

“隨你吧。”我拋下一句話。

回level52吧,就當剛才的一切沒發生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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