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候
不久，阿江便返回，同行的還有一名小廝，兩人分別提著一桶熱水和食盒進來，阿江將食盒輕放在桌面上，面帶微笑說道：“姑娘若還有其他需要，隨時吩咐。”
“多謝。”說完她隨手掏了幾個銅板遞給他們。
阿江掂了掂手中的幾個銅板，笑著說：“姑娘客氣了，那您慢用，小的先下去了。”
待他們離開後，子桑靖開啟食盒，頓時，飯菜的香氣四溢。又加上一路的風塵僕僕，她確實餓了，拿起筷子嚐了一小口，覺得味道還算可以，便坐下專心享用。
大約一刻鐘後，門外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敲門聲，三長一短，極有節奏，子桑靖前去開門，見到門外的人倒也不意外，她敞開門，讓他進來。
那人進了房間，輕輕合上門扉，又快走幾步轉向子桑靖，半跪於地，恭敬地行了一禮，道：“玄影衛陸昭見過大小姐！”
“陸大哥不必多禮，”子桑靖讓他起身，而後坐下，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陸昭，說道：“我記得早些時候已經傳了訊息，讓你們在據點等候，為何不聽。”
陸昭默默地低頭，低聲說道：“北越軍營離據點甚遠，屬下是擔心您……”
子桑靖本想說些什麼，可瞥見他的模樣，話到了嘴邊又停住了，“罷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
“除了你，還有誰來了嗎？”
陸昭搖頭，道：“只屬下一人，其餘人已在據點等候。”
“嗯，”子桑靖輕應了一聲，又道：“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
“屬下還有一事，”陸昭卻未動，接著說道：“不知大小姐這次啟動玄影衛，是為了什麼任務？”
玄影衛雖為暗殺組織，但是從成立伊始，除了日常的嚴格訓練和秘密蒐集情報之外，鮮少涉足真正危險的任務。
子桑靖心中早有謀算，不過她也沒打算在這時候就全盤托出，只是告訴他：“稍安勿躁，等進了洛京成，我自會告知你們詳細的計劃。”
*
北越軍隊捷報連連，不到十日的時間便攻佔了臨安城，叛軍紛紛動搖，一部分選擇歸降，一部分逃離戰場，還有一部分退回洛京。至此，戰爭局勢變得明朗，逆黨的失敗已成定局。
三日後，北越帝派遣的使者到達臨安城。
“六殿下，既然聖旨已經傳到，那咱家就先走了。”
“徐公公慢走，”李政說完，又看向柳生風道：“柳生風，送送徐公公。”
“是，”柳生風領命，又對徐德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徐公公這邊請。”
徐德亮微微點頭，又拜了拜李政，這才跟著柳生風走出去。
李政微眯著眼，看著徐德亮離開，又瞧了一眼手上的聖旨，眼中意味不明。
柳生風送完人回到前廳，看見李政端坐於上座，明黃的聖旨被放在一旁的桌面，他不禁詢問道：“陛下命令我們乘勝追擊，儘快收復洛京，殿下是打算何時發起進攻？”
李政目光深邃，緩緩開口，“再等等。”
“可陛下那邊……”柳生風見他神色未變，停頓了 一下試探問道：“殿下可是在等靖將軍的訊息？”
李政小幅度點了頭，“她那日離開距今也有十多日，可一點訊息都沒有。”
“靖將軍自有分寸，”柳生風聽他這般說，急忙寬慰道：“說不定過幾日便有訊息傳回，殿下不必過於憂慮。”
良久，李政才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希望如此。”
她留下的信中一字未提去了何處，要去做什麼，也不知她那邊進展是否順利，想到這裡，他心中嘆息了一聲。
而另一邊，墨府，臥室內。
藥王坐在一旁看著藥童阿生忙碌，待他將最後一根銀針取出後，他撫了撫長鬚說道：“這針灸術雖能暫時止疼，但是終究無法根治，若想要徹底根除你這孃胎就帶來了病根，還是得找到龍血花和鳳凰草啊。”
“可是……”他嘆了口氣，“老朽這十年踏遍了北越和東澤大地，卻依舊尋獲不到它半點訊息。”
墨隱繫帶的手頓了頓，眼中劃過一抹黯淡，“勞藥老費心了，只是這龍血花和鳳凰草也僅在古籍中寥寥幾筆記載，只怕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這兩樣東西。”
“公子莫要灰心，”藥童插嘴，寬慰他，“就算世上沒有龍血花和鳳凰草，以師父的醫術，定也能讓您長命百歲的。”
藥王點頭贊同，“阿生所言極是，公子莫要自暴自棄，照上次那個藥方一直服用，保你性命無虞。”
“多謝藥老……”
“公子——”管家元伯從外面進來，打斷了他的話，“青恆回來了。”
藥王一聽，笑著捋了捋長鬚，道：“既然公子有事，那老朽也告辭了，還有這，”他讓阿生將新開的藥方遞給元伯，囑咐道：“這裡面新加了一味藥，你按照慣例，每日三次給公子煎服。”
“是，”元伯恭敬地接過藥方，“藥王慢走。”
藥王與阿生離開後，墨隱從衣架上取了外衫穿上，問道：“青恆現下何處？”
“他在書房等您。”
墨隱頷首，向書房走去。
臥室離書房的距離並不遠，他沒走多久就到了，書房的門敞開著。
青恆一見到他，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禮，“公子！”
墨隱輕應了一聲，往裡面走去，青恆也緊隨其後，待他坐下，便直接開門見山，說明此次來意。“大小姐已經平安進入洛京城……”
他將最近發生的重要事情一一稟報，而墨隱則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待他說完以後，才開口：“你準備一下，明日我們也進洛京城，還有，”他停頓了一下，“那日傷了她的人……”
青恆回道：“公子放心，那些人我們都已經妥善處理掉了。”
說完，他又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呈給墨隱，“大小姐最近的行跡已全部記錄於此。”
又道：“若公子沒有其他吩咐，屬下便告退了。”
墨隱輕聲應允，就在青恆即將踏出門檻之時，他突然又想起什麼，叫住了他，“青恆，一會你見到青羽，告訴他，處罰免了。”
“是。”青恆領命，悄然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