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映月一驚。

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秦恪拉著進了帳篷,還順手熄滅了照明燈。

帳篷裡瞬間陷入漆黑,只能看清彼此的輪廓。

他長的高,進來還要微微躬身。

“你...”潭映月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

她看清了眼前的秦恪。

他穿著一身黑色短袖,露出一點玉石般的鎖骨。

身上有股沐浴露混合著草木的清香。

頭髮溼潤,可能剛洗完澡。

潭映月微微嚥了下口水:“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秦恪不說話,只盯著他,低沉中莫名有點委屈。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久到她感覺小腿都有點微微發麻。

猝不及防的,秦恪一把抱起女孩。

潭映月小小的驚叫一聲,他把她抱到了臨時桌子上。

上面還有她剛寫了一半的檢討。

潭映月掙扎,脫口而出:“我的檢討...”

還沒等說完,復又閉了嘴。

黑暗中,秦恪的眼睛很亮,裡面翻湧著暗潮。

她莫名的有點心虛:“你都知道了?”

秦恪自嘲一笑:“我又不是不上網。”

潭映月雙手放在秦恪肩上,把他往外推。

她不喜歡這樣過分被動的姿勢。

秦恪咧嘴一笑,頗有些咬牙切齒:“這麼不歡迎我嗎?一天不見你就有新男友了?”

說著他俯身湊近親潭映月的嘴唇。

潭映月微微側頭,往後一偏,他一下落了空。

“你別太過。”

“那我應該怎樣?聽到火災了我有多擔心你知道嗎?我女朋友被人表白了我不應該吃醋嗎?你怎麼還能這麼淡定。”

秦恪眼圈發紅,輕輕掰過潭映月的頭,讓她和自已對視。

接著掐著後脖頸把潭映月向自已壓來,嘴唇貼著嘴唇。

直到秦恪靈活的舌在她微張的嘴唇邊輕輕打轉,試探著深入。

她才猛的反應過來,心裡一顫,接著劇烈的用手打著秦恪的肩膀。

倆人除了確定關係的一個淺嘗即止的吻,這還是秦恪第一次這麼出格的親吻她。

一隻手輕鬆的抓住她作亂的手,禁錮到身前。

一邊一刻不停的撬開唇齒糾纏,直把潭映月吻的喘不上氣,渾身發軟。

臉頰和耳朵都發起熱來。

雙手改為握著她的腰,隔著薄薄的睡裙。

手掌的溫度清晰的傳遞到她身體裡,力道大的好像要把她揉碎。

他埋在她頸邊喘息,輕輕啄吻她耳邊的一顆小紅痣。

在秦恪年少時,覺得愛慾不過是一個形式,直到他親吻女孩的時候,才覺得愛這個字有了具體的含義。

他心中有一團佔有慾極強的火焰,當她看向他時,火焰溫暖明亮。

當她看向別人時,就只想燒個天荒地老。

--

潭映月一醒來,就對上一雙靜靜溫柔看她的眼。

和夢裡的畫面重合,讓她有點恍惚。

倆人就這麼一趴一躺,靜靜對視著。

還是潭映月先開口,嗓音有點顫抖。

“秦恪,你醒了?”

秦恪看著她,張了張嘴,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潭映月看到他現在這麼脆弱的樣子,雙眼忍不住紅了。

眼淚在眼眶迅速積攢。

她狼狽的轉過頭,試圖緩解眼淚的掉落。

有這麼一瞬間,她想到了多年前去世的爸爸。

心裡又酸又澀。

遲來的悲傷激的她鼻子發酸。

秦恪微抬手,碰了一下潭映月,又無力的垂下。

“不要哭。”他費力的吞嚥,嗓音嘶啞:“我沒事。”

聽到他這句話,潭映月的眼淚再也憋不住。

滴在了床單上,殷開了一朵小水花。

她抬手擦乾眼淚,眼睛紅紅的,像個小兔子。

秦恪自已都沒察覺到自已眼裡的柔光。

彷彿見面以來的距離一下就消失了,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潭映月吸吸鼻子,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裡。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好好休息。”

“這次算我欠你。”

聽到這句話,秦恪剛剛的亮漸漸黯淡,一句話就把剛剛柔軟的氣氛打破。

把兩個人的距離又硬生生掰開。

他現在動不了不能說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潭映月穿上衣服起身往外走去。

這時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陳姨拿著一個保溫飯盒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房間的兩個人。

陳姨的性格爽朗,沒有察覺到倆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哎呀是你呀。之前還沒認出來,你是不是小秦高中時的班長啊。”

潭映月微微一頓,沒想到陳姨還記得她。

她對眼前這個和善的阿姨也有點印象,之前高中時有好幾次看到她給秦恪送作業。

“陳姨好。”

陳姨瞬間眉開眼笑:“哎喲你還記得我呀,小姑娘來看小恪的?阿姨帶了飯一起吃吧。”

潭映月連連擺手,最後經不住陳姨的盛情邀請,還是坐下來就著秦恪的小桌板一起吃了。

三個人面對面坐著,氣氛有點尷尬。

陳姨絲毫沒有察覺,還在樂呵呵的讓他們多吃一點。

陳姨不愧是多年的老手藝了,一個簡單的排骨粥,做的色香味俱全。

不過兩人都有點食不知味。

“小語放學啦?今天怎麼這麼早,好的我馬上去。”

陳姨放下手機,看向倆人:“你們先吃,我去接小雨放學了,都吃完啊。”

潭映月放下碗筷,連聲道:“陳姨我送你。”

陳姨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陪小恪吧。”

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去。

門合上,屋裡又陷入詭異的沉默。

潭映月默默低頭戳著碗裡的粥。

勺子磕在碗沿的聲音響起,她才微微回神。

秦恪手臂還沒有恢復,使不上太多力氣,還要強烈要求自已吃。

剛剛就是他手抖發出來的聲音。

畢竟他是為了救我才受這麼重的傷,潭映月猶豫了一下,語氣放緩:“不然我餵你吧?”

秦恪沒說話,潭映月以為他答應了。

剛要端起他碗,被他揮手擋開了。

可能是喝了粥的緣故,秦恪的嗓子舒服多了,就是還是暗啞的厲害。

“如果潭小姐是為了報答我的話,那就不必了。”

“我是個警察,保護人民群眾是我的職責。”

潭映月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

“我累了,沒什麼事潭小姐就先回吧,不必來探望了。”

說著像是再也不想看到她了一樣,扭頭閉上了眼睛。

房間裡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直到聽到病房門再一次被關上的聲音。

秦恪才用手捂住眼睛。

手心漸漸溼潤。

潭映月站在病房外,背靠著牆。

醫院的空調開的很足,她卻還在微微發抖。

彷彿抽光了所有力氣一般,抱著臂慢慢下滑,蹲在地上。

直到腿漸漸發麻,她才踉蹌起身。

深深看了一眼房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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