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帶到後,沙漏便回到了瑾璃的口袋中:“話帶到了。”
瑾璃這才鬆了口氣,朝另一個營帳走去,沙漏記得那並不是回自已營帳的路。
“話已經帶到,你不回去嗎?”
“我們車上只有沈括一個老人,也得跟他說下。”
正思量著沈括被分去了哪個營帳時,沈括正從不遠處的一個營帳走了出來。
他們遠遠的互相點了個頭,擦肩而過的時候,瑾璃言簡意賅悄聲說道:“出軍營,別回來。”
沈括臉色一變,思量著這一句的意思。
回到營帳,營帳內一部分女子已經剪去長髮,臉上抹著不均勻的黑泥,神情頹喪。
瑾璃思索了下,隨即再次從外面的地上弄了些黑泥,再次往臉上抹了些,刻意弄的假一些。
在營帳躺在薄墊上閉目養神,沒過一會兩姐妹也回來了,見她們如今得模樣,險些差點讓瑾璃沒認出來。
“你是怎麼說服讓靈瑤能剪去長髮,弄成這樣的?”瑾璃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已頭髮差不多長,臉上已經抹上了厚厚的黑泥,完全看不出之前是個清純可人的女子。
靈珊笑而不語的看著妹妹。
靈瑤甩了甩輕快的頭髮,不滿道:“這筆賬我鐵定之後找他們好好算算,現在身處賊營,我也沒那麼傻。”
“我覺得女子短髮也別有一番模樣啊。”瑾璃打量著靈瑤認真說道。
“你別安慰我了,哪有女子不留長髮的道理,哪個男子能看上。”靈瑤撇嘴,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膈應。
“好了,我們還是說正經的吧。”靈珊招手示意大家靠的近一些,低聲繼續說道:“我先說下我們探查到的吧。”
“我們所在的國家是安國,跟對面恆國交戰,打了快有九個月了,安國的皇帝似乎沒什麼政權,朝中被各種勢力架空了,導致我們在十個多月的戰役中屢屢敗退,如今已經打到了王都,皇城裡那幫人害怕了,這才開始騙老少婦孺也來參軍。”
“明日晚上發起偷襲,目前得到的訊息是恆國的部隊都紮營在蜿龍峽,那裡易守難攻。”
雲瑤補充道:“我這邊也得到個訊息,就是小孩子們會去打探敵方的情報,情報打探回來後,他們還會派男兵再去探查確認一遍,我不知這是為什麼。”
瑾璃目光沉了下,把自已打探到的訊息,言簡意賅的講述了一遍。
“都是幫畜生!”雲瑤怒火中燒,後槽牙咬緊。
雲珊眉頭緊皺,冷靜補充道:“還有一個線索,聽說恆國的大將軍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恆國格外喜歡收押俘虜,但那些被收押的俘虜最終都不知去向。”
瑾璃想到了在迷霧空間看到地牢的畫面,還有整個頭都嚴絲合縫的戴著頭盔的人。
或許地牢裡關押的那些人便是俘虜?而那個戴頭盔的人便是那個大將軍?
就在瑾璃思索之際,便聽到外面來往的腳步突然多了起來,走到營帳門口望出去,本來每個營帳外只有一個士兵把守,如今已經增加到了兩個,整個軍營的巡邏都加強了。
“這是怎麼了,怕我們逃跑麼。”靈瑤冷笑嘲諷道。
瑾璃有些意料之中,想必是被她打暈計程車兵已經醒來,把自已遇襲一事彙報上去了。
到了夜晚,有士兵送伙食進來,伙食很簡陋,清一色的白饅頭。
大家也沒什麼異議,都安靜得吃著。
“那我們到時候出任務可是在隊伍的最前面,我們怎麼逃跑?”靈瑤一邊啃著白饅頭一邊悄聲問道。
“到時候打起來,保全自已,趁亂逃跑。”瑾璃答道。
“目前確實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靈珊思索著點頭道:“那同我們馬車上一道來的,我們要不要想辦法提醒下?”
“忘記跟你說了,沈括我提醒了,李曉月我妹妹會告知她的。”說完,塞了口饅頭。
“那另外在北區的那三個人怎麼辦?眼下外面戒備越發森嚴了。”靈珊問道。
“這確實是個難題,北區的入口我們都不知道,不過我看那個書生王子瑜挺機靈的,相信他們會化險為夷的。”瑾璃說道。
“反正他們也是男兵,又沒人會殺了他們。”靈瑤不以為然。
“你呀。”靈珊點了下靈瑤的頭,一臉無奈。
·······
北區軍營,夜。
王子瑜頭疼地揉著額頭,看著另外兩個人。
“我可不要!之前那個老婦人不是直接死我們眼前嗎!”胖子陸得多一臉後怕。
“你這身板拼一拼也不是不行啊,咱們好好打,萬一我們當上將軍,我可就不用當馬車伕了,你也不用看什麼破書了。”大塊頭力拔山眼睛亮得很,對未來很嚮往。
王子瑜用書抵住額頭。
如今他們三個已經換上了軍裝,乍一看都是威風凜凜的將士。
尤其是力拔山,他塊頭大,身姿硬挺,穿上軍裝,神采奕奕,精神氣十足,確實像有一番將軍模樣。
力拔山他自已也是越看越喜歡,便產生了他可以一人敵匹千軍的想法,彷彿他已經看到了自已成為將軍的那一刻。
王子瑜白天在軍營外,根據別計程車兵交談中,在他們隱晦的交流和時不時談論'貨'的猥瑣神態,隱約察覺到這個軍營並不如表面看上去光鮮。
而且他至今還記得老婦人當場被殺害的場景,哪個好軍營會二話不說殺害平民百姓?何況還是在去參軍的路上。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場戰役最好是別參加,一是他自已確實身子骨弱,就是個文弱書生,這哪真得能跟別人舞刀弄槍的拼命。二是,無論是剛下馬車就看到從外頭回來的幾個傷痕累累的女子,還是今日待在軍營給他的感覺,各方面的感覺都不太好。
於是他產生了當逃兵的念頭。
只可惜,其他兩個人無論他好說歹說,愣是一點沒聽進去。
他便獨自一人去外面賞夜景去了。
夜色籠罩著軍營,天空中閃爍著幾顆星星。
此時,聽到不遠處有兩個士兵正在閒聊。
“今天你知道嗎,今天南區不是輪到二排那個大個子去嗎,他大白天被人打暈扒了盔甲,連打他的人他都沒見過。”
“啊,不會是恆國的人來了吧?”
“也不像啊,軍營裡也沒死人啊。”
“過來伏擊我們的?”
“不知道的,反正怪嚇人的,這次南區的巡邏人都多派了幾百人過去。”
“管他的,做好我們自已的事就好了,我們背後就是王都,遲早得事。”
“你他媽小聲點,被人聽到,直接給你安排當肉盾去。”
“知道了。”
王子瑜若有所思,心裡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