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清風如泣。

孤月、黃沙、雙人、枯樹。

蘇十一將她背靠著枯樹放下。

忍不住看向她的身影,臉色因為剛剛的戰鬥而顯得有些蒼白,但並不妨礙她的漂亮,甚至無形中給她賦予了一種柔弱的美感。

他也背靠著枯木坐下,後背卻似割裂般疼痛。

他想起是逃亡時被怪物割傷的。

之前因為高度緊張忽略了,現在精神放鬆了,忽的覺得後背又傳來陣陣的劇痛。

但他也沒法,眼下沒有藥品來止疼,索性閉上眼睛,不去想這個傷口。

閉上雙眼,卻不覺心緒流轉,胡思亂想起來。

不知道老媽此刻正在幹嘛,有沒有在擔心我。

我每天晚上都會發訊息或給她打電話,我這兩日沒有與她聯絡,她會不會擔心呢?

可這裡沒有手機,而且這裡不是現實世界,他懷疑就算有手機也大機率聯絡不上吧。

心中想著,思緒又飄遠了。

想到了自已在現實世界的生活,雖然並不富裕,但卻有著還算美滿的日子,不似現在這般活的狼狽。

思緒在腦海中游著,又飄回了現在的環境。

他望著天空,幻想著此刻只是自已做的一個夢,他只是身在夢中。

但這個夢何時能醒呢?

他抓起一把沙子,看著它從指縫間慢慢流逝。

心裡卻有些難受,他討厭現在的一切。

他感覺自已也沒有那麼隨遇而安了。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虛幻的泡影。

而他還是那個下午和朋友們在一起打遊戲的無憂無慮的青年。

或許不算那麼無憂無慮吧,但至少不用擔心死亡。

手中的沙子在此刻流盡了。

他又抓起一把,卻沒有任由它流逝。

而是緊緊的攥在手裡。

思緒一轉,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女人的模樣,那是他最不願意,也最不願回想的身影。

但,此刻的他越是不願想起,腦海中卻越是清晰。

他甚至看到了她彎彎的眼角,掛在嘴角的微笑,以及身穿潔白長裙時那動人的模樣。

他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或者應該說是潮水般的悲傷。

他將手中的沙子用力拋向天空,沙子脫離他的手掌,在空中肆意蔓延著。

如同織了一張大網,把他困在裡面。

他想逃離,卻沒有力氣站起身。

“操他媽的生活啊!”

他想大聲喊出來,可發現自已的聲音是如此的沙啞。

以至於最後兩個字都破音了。

他感覺生活就是這樣,你帶著一張面具站在人前,努力裝出無所畏懼的樣子,轉頭在身後無人的角落,卻又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一個人獨自舔舐著傷口。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為什麼今夜會如此的痛苦呢?

他想了想,把這歸咎於自已身後那條正在疼痛不止的細長的傷疤。

是它勾起了自已的痛苦,卻又無法消除。

他握緊拳頭,手上殘餘的沙粒刺的掌心生疼。

他卻不放手。

他感受著手上的痛苦,忽然感覺後背似乎不那麼痛了。

他無聲的笑了。

他贏了。

他用手上的疼痛戰勝了精神上的痛苦。

蘇十一渾身無力的靠著枯死的樹幹,後背上的挨著樹幹的傷口折磨似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但他卻不管不顧。

眼淚無聲的從臉頰滑落。

他倔強的抬著頭,不想讓眼淚落下。

盯著天空,他突然覺得月亮好殘忍。

殘忍到如此悲憫的氣氛它卻不肯如太陽般多給哪怕半絲溫暖,甚至是清冷的月光它也如守財奴般小氣,只肯落下暗淡的餘暉。

他恨死眼前這無情的月亮了。

“你哭了。”

清冷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如同一聲炸雷,他猛然回過頭。

正看到她坐在自已身邊,斜靠著樹幹。

直直的盯著自已。

“操!你…你特麼有毛病啊!大晚上的想嚇死我!”

蘇十一惱羞成怒,如同一隻被揭下面具的小怪獸。

他不喜歡自已最脆弱的樣子被別人看到。

他努力的盯著對方的表情,想要找出她嘲笑自已的證據。

但她卻並沒有流露出半分嘲笑的神色。

彷彿剛剛她並沒有看到,也沒有說話。

他當然知道這只是幻想,對方肯定看到了。

只是她表情淡薄,沒有流露也不奇怪。

“喂,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悄無聲息的?”

蘇十一努力笑著裝出豁達開朗的樣子,也不管這表情在暗淡的月光下對方是否能看到。

“有一會兒了。”

“就在你發洩情緒,罵髒話還破音的時候。”

她想了想,又說道。

“那…你全看到了?”

他現在是真的羞愧難當,甚至想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什麼?”

江臣反問道。

“就是我…呃…就是情緒低落的模樣。”

蘇十一有些埋怨她,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反問來刁難他,總之,他不願在陌生人面前表現的脆弱。

“嗯。”

對方淡漠的回應道。

卻如同一根針,狠狠的扎向他的心臟。

蘇十一別過頭,擦擦眼角的眼淚,強裝輕鬆淡定的站起身。

空氣安靜著,連風也沒有。

兩人卻誰都沒有說話。

蘇十一感到有些尷尬,試圖找一個話題來結束這一切。

“那個,你感覺好些沒,之前看你臉色挺差的。”

但他問完就後悔了,他現在宛如驚弓之鳥。害怕自已說她臉色差卻被對面誤解為嘲諷她。

“嗯,好些了。”

江臣似乎根本沒有這麼曲解他的意思,這讓他不禁心中鬆了一口氣。

“你下午的時候是怎麼做到的?我是說產生如此巨大的龍捲風?”

這次倒不是他在故意找話題,而是他真的很好奇。

“不告訴你。”

江臣江髮箍取下,一邊梳理頭髮一邊開玩笑的說道。

她似乎心情還不錯。

“呵,不稀罕!你和這個月亮一樣小氣。”

蘇十一卻沒來由的感到有些生氣,心裡甚至有些怨恨她。

為什麼要和這個世界一樣如此對他抱有惡意。

“不稀罕還問?”

對方卻似乎意猶未盡,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你管我?你不說我就不稀罕!”

蘇十一察覺到她語氣裡的玩笑氣息,心裡更加煩躁了。

“哦?你不稀罕呀,那我可真不說了。”

江臣此刻卻故意想逗蘇十一玩似的,顯得有些俏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悶油瓶,你不是平時話挺少的嗎?今天故意噁心我是吧!”

蘇十一感覺她就是故意噁心自已來的。

但轉念一想心裡忽然又原諒了她。

自已之前也這樣逗弄過她,真是天道好輪迴啊。

轉過頭看向她,江臣正梳好頭髮,將手腕上的髮箍取下開始盤發。

“你怎麼不說話了?”

“在等你求我呀。”

江臣紮好頭髮,看著他,偏著頭說道。

揹著月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蘇十一已經能聯想到她得意的嘴角。

“好,我求你,快說。”

“沒誠意…”

“你丫的…愛說不說!”

“下午在進商場調查的時候我不是叫你過來嗎?那時我找到了一個東西。”

江臣說完,從揹包裡拿出一塊發著淡淡土黃色光芒的菱形石頭。

“就是這個醜不拉幾的石頭給你賦予的能力?”

蘇十一指著石塊,一臉不可置信。

“那你是怎麼做到把石頭的能力給吸收的呢?”

蘇十一還是覺得有些扯淡,不禁繼續問道。

“我當時拿起這塊石頭,只覺得有些溫熱,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特之處。直到我忽然想到筆記上寫的,這個地方叫神之淵,而我們都是被神之淵選中的,具有神之血脈的參賽者。那假設這種石頭中包含神力,那麼啟用神力的辦法就顯而易見了。血液才是啟用神力的重要道具。”

“不過這種神之石所蘊含的能量還是太脆弱了,我僅僅只是使用了一次,它的光芒就暗淡了許多,估計再使用一次就會耗盡了。”

江臣盯著手中正在發光的石頭,有些遺憾的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十一突然想起,自已好像撿到一個瓷瓶,裡面貌似也一閃一閃的,雖然不像這樣持續發光,但應該也算發光吧?

“等等,這種石頭我好像也撿了一塊。”

蘇十一說著,將瓷瓶從揹包裡小心的拿出來。

在黑暗的環境下,那個小瓷瓶確實發著淡淡的黑紅色的光澤。

但是光芒非常微弱,在晚上都有些黯淡。

難怪白天會誤以為一會發光一會不發光呢。

但似乎不是瓷瓶的光芒,而是裡面的某樣東西正在發光。

正所謂好奇害死貓,此刻他卻著實好奇裡面是什麼玩意。

將瓶口的塞子拔掉,瓷瓶反過來向下一倒,一個閃著黑紅色光芒的物體便滾落到地上。

蘇十一開啟手電筒,卻被嚇了一跳。

眼前的根本不是石頭。

而是一顆正在有節奏發出黑紅色光芒的心臟!

“操!什麼玩意!嚇老子一跳!”

蘇十一驚魂未定。

拍了拍胸口,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細細看去,外表一層覆蓋不全的石質的石膜,似乎它原來是一個活生生的心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開始石化了。

伴隨著每一次黑紅色的光芒,表面的血管隱隱顯現,如同紋路般。

隨著光芒散去,表面的紋路也隨之消失。

“呸呸呸,真晦氣!別人一開就是SSR金卡,我一開就是魚骨頭爛靴子是吧…”

蘇十一抱怨著,將瓷瓶丟到一邊,興致全無。

江臣卻盯著那個心臟仔細觀察著。

“十一,它…它好像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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