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
蘇十一跟上前自顧自的和她搭著話。
江臣似乎有著心事,沒搭理他,繼續向前走著。
“喂,這麼高冷嘛?”
蘇十一連忙跟上,笑著拍拍她肩膀。
“首先,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再者,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江臣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蘇十一,神色漠然道。
“那你說我不叫你喂,我該叫你什麼?”
“江臣就行。”
“那怎麼行 ,叫全名多不禮貌。”
蘇十一繼續東扯西扯著,好似這樣,旅途就不會無聊了。
“我和你又不熟。”
江臣淡淡的回道。
一陣無言。
“剛剛還說我幼稚?我問你個問題就幼稚了?”
“懶得理你。”
江臣冷漠的說完,轉頭又向前走去。
“切,你就是不會吧。”
蘇十一咋咋呼呼的貼上前,嘲笑道。
“激將法對我沒用。”
“不過,你要是不會,我就教你。正常人一分鐘大概能走80-100米,考慮到你拖拖拉拉,給你算80米好了,所以4個小時左右你就能到了,明白了嗎?小蘇同學。”
江臣做出老師的模樣,嘴嘲諷似的看向蘇十一道。
蘇十一憋了半響,終於哈哈大笑道:“你算錯了,我是路痴,連哪是北都分不清,走一半就得迷路,所以兩個小時也到不了。”
“無聊。”
江臣看著他得意的模樣,白了他一眼,嘴裡擠出兩個字。
江臣徑直往前方走去,心裡想著這個無賴再說什麼都不搭理他了。
“喂,真不理我了?”
蘇十一跟在她身旁,嘰嘰喳喳問道。
蘇十一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繃著臉面若冰霜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逗她玩玩。
“你說那些無良的主辦方把我們弄到這個地方來究竟有什麼企圖?”
……
江臣始終閉著嘴,不想搭理這個滿口跑火車的人。
“你看啊,路途這麼遠,就我一個人說話,那顯得多悶啊。”
“那你就不可以閉上你的嘴,好好的趕路嗎?”
江臣終於是忍不住,偏過頭朝他冷冷說道。
“那多悶啊,我不是看你像個悶油瓶,陪你說說話解悶嘛。”
“從現在開始,閉嘴。我不悶,也不需要你來解悶。”
江臣語氣冰冷,說完轉過頭繼續朝著前面走去。甚至腳步更快了。
“唉,我一片赤誠之心,竟然被你這樣誤解。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蘇十一捶著胸口,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
“你才是狗呢!”
“喂喂喂,打個比喻嘛。”
蘇十一看她好像真的有點生氣了,連忙收起嬉皮笑臉,追上去。
“你這什麼邏輯,真是受不了你!”
江臣用手將額頭的碎髮撇到兩邊,順了順頭髮。無奈的撇嘴回道。
“那和你聊點正經的?”
“別像之前那樣沒個正行就好。”
“那你說說為什麼會來參加這個死神比賽唄?”
“不說。”
江臣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
“你…”
蘇十一感覺胸口憋了一團氣,有些無話可說了。
“那好,我來說說我為什麼參加死神比賽好吧。”
“好。”
罕見的,江臣慢下了腳步,願意聽下去。
“那等價交換,我說完你也說說為什麼參加比賽唄。”
蘇十一賊心不死,繼續蠱惑道。
“不。”
她直截了當的回道。語氣平淡,但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嚴肅。
“那你這樣我不說了。”
“隨便你,誰想聽似的。”
江臣加快步伐,不想再去搭理他。
“呵,說的我很想知道你的故事似的,我也不稀罕。”
蘇十一說完,朝她比了個鬼臉。
她卻壓根沒看他,早已向前走了一段距離。
戈壁空曠荒涼,只有稀疏的野草和零星的岩石。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一陣風聲呼嘯著刮過,留下沙塵飛舞的痕跡。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蘇十一在後頭百無聊賴的拋著石頭。
他跟在後面,看著前方曼妙的身影,一陣風吹過,飄動的長髮隨風舞動。
他的視線隨著長髮的飄動而移動著。心中的思緒不由翻湧。無聊的心思又犯了。
“那個…這一路上不說話真是受罪啊,要不我和你講故事吧。”
蘇十一在後頭瀟灑的丟出一片野草葉,精準的落在江臣的肩頭。
“…隨便你。”
過了一會兒,江臣才隨意的回道。
“…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寒冷的城鎮,鎮上住了一個冷若冰霜的女人……”
蘇十一說著,故意頓了頓。
“然後呢,怎麼不說了?”
“沒然後了呀,冷若冰霜,冷死了。”
一陣無言。
“呵呵,好冷的冷笑話。”
繼續走了一會兒,陽光隨著太的升起也變得刺眼起來。
“先去那邊的背光坡休息一會兒吧,陽光挺刺眼的。”
江臣指著不遠處一個山坡說道。
溫度隨著太陽的升起漸漸變得悶熱起來。沙土的地面是最容易吸熱的,當手觸控到沙土表面,已經有些炎熱了。
蘇十一躺在一團雜草地上,嘴裡叼著野草悠閒的看著天空。
躺著看天空與站著看是有很大不同的,換個視角,就是換個方向,你的感悟也會有所不同。
天空似畫卷般在眼前鋪開,湛藍的顏料塗滿了整幅畫卷,寥寥幾筆的雲朵如同描白,給這幅畫卷起到了點睛之筆。
溫熱的微風從他身旁輕輕吹過,蘇十一卻覺得像風在戀戀不捨的擁抱著他。
他愜意的眯著眼,被坑到這個鬼地方的壓抑情緒似乎也隨之消失了。
他是一個很善於隨遇而安的人,從來不會因為某件事而變得焦慮或不可自拔。
他的理念就是:人生就是從哪裡跌倒,就在哪躺下休息一會,等休息夠了自然就會繼續上路了。
閉著眼感受風的氣息和光的溫熱,不遠處卻傳來一聲驚慌的叫聲。
蘇十一睜開眼睛,遠處江臣半蹲在沙地上,眼睛望著下面,正在尋找著什麼。
“怎麼了?”
蘇十一走過去蹲在她旁邊。
“我的髮箍被風吹下去了。”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沒看到什麼醒目的物品。
“可這裡看下去,下面好像沒有髮箍啊?你確定是被風吹到這下面去了?”
蘇十一仔細檢視一圈,沒有看到。
但想著下面離這裡很遠,髮箍有這麼小,或許自已看不清也不奇怪。
“嗯。”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不要了。”
頓了頓,用手理著被風吹亂的碎髮,她又補充道。
雖然她話說著不重要,語氣也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但他還是感受到了傷心的味道。
目光還在往下眺望尋找著,怎麼可能如嘴上說的不在意呢。
蘇十一感覺心頭一震,心裡的某個東西好像被開啟了。
轉過頭,正撞上她清澈的眸子。
臉上沒了初見時的冰冷。
有些無助,就像一個丟了心愛布偶的小姑娘。
但只是一瞬,又變回原來清冷的樣子。
“沒事,我下去幫你找。”
他下意識的說道。
“真的?”
“唉,誰叫你這麼幸運碰上了小爺我,要是別人,估計就沒這麼好心了。”
蘇十一還是一貫的嬉皮笑臉,自吹自擂的說道。
他順著江臣指的方向向下,但坡卻很長。
江臣指的位置在坡底,距離這裡已經有挺遠的距離了。
在這斜坡上,行走是十分不便的。
蘇十一手腳並用,一路仔細的搜尋著。
累的腰痠背痛,終於到了坡底。
搜尋了半天卻毫無所獲,回頭打算向她確認是不是方向有誤。
卻看到她帶著狡黠的眼神。
嘴角傳過一抹得意的笑容,在手中揚了揚自已的髮箍。
蘇十一氣急敗壞。
猛然醒悟,他被騙了!
髮箍根本就沒有丟,她是在騙我!
“敲!你特麼騙我!給我等著的,小爺上來饒不了你!”
“你有毛病吧!”
……
江臣卻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毫不理會他的謾罵。跟他揮揮手,眼中盡是勝利般的神情。
蘇十一看著江臣逐漸消失在他視線裡,心裡又氣又怒。
這個女人報復心這麼強,自已只不過是語言上逗弄她而已,她卻把他坑的如此慘。
江臣走在路上,心情大好。總算是擺脫這個煩人的無賴了。
沒有了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空氣都變得更加輕鬆了。
……
這邊,蘇十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了上來。
但是他卻不知道路該怎麼走了。
低頭看著地圖,思考著方向
一會兒後,放棄了。
像他這種連手機導航都能找不到位置的人,顯然地圖更是挑戰。
本想著遠眺遠方,看能否看到江臣的蹤跡,但仔細想想顯然不可能。
他爬上來花了不少的時間,以江臣的速度,現在估計是連她的尾燈都看不著了。
但抱著一絲希望,他還是向遠方搜尋著。
竟真的找到了她的身影,在右手邊一處荒涼的山腳的拐彎處,一個很小的身影。距離已經很遠了。
但這就足夠了,至少他知道方向在哪。
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按照她原來的速度,自已斷然看不到她的身影。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腳步放慢了?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總算是讓我找到你了。”
蘇十一追上江臣,張口就罵。
卻因為跑的太久,雙手扶著膝蓋,累得癱倒在地,氣喘吁吁。
還沒等他繼續開口罵,江臣開口了。
“扯平了。”
“什麼扯平了,我都沒惹你,你就給我坑了一頓。”
“煩了我一路,跟個無賴似的。我不這樣,能擺脫你嗎?”
“哼,你讓我閉嘴不就完了,至於這樣嗎?”
“是嗎?我記得我說過某人也沒聽啊?”
“你…”
蘇十一剛想反駁,猛然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
自知理虧,突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怎麼走的這麼慢,我這爬了這麼久的坡都還能追上你。”
他不想追究這事了,故意轉移話題道。
“某人不是路痴嗎?怕某人真迷路了。”
江臣語氣帶著些許戲謔,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神情。
“…別以為等我就原諒你了,這是你欠我的。”
蘇十一心中莫名的湧過一陣感動,但還是嘴硬的說道。
江臣不想再與他胡攪蠻纏,索性閉上了嘴。
蘇十一也不再說話,休息一會,一前一後繼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