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院長半夜醒來去上廁所,剛好看到美玉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地從關為元屋裡出來。

美玉沒有看見她,而是慌忙進了宿舍。

院長心裡留了個底,接下來的幾天她留意著美玉的行蹤軌跡,美玉什麼時候和關為元接觸,什麼時候去關為元房間,什麼時候出來,她一清二楚。

這種事情發生在孤兒院真是太羞恥了!

吃飯的時候她把美玉叫走了,她不是安慰美玉告訴她不要害怕,而是把責任推到她身上,“瞧瞧你做的都是什麼事!”

她把一疊照片生氣地甩在地上,上面全都是她出入關為元房間的證據。

美玉撿起照片一張張看過去,照片裡的她可憐無助分明是受害者。

“院長,你幫幫我。”她哭著說:“關院長他一直在威脅強迫我。”

她見她如此顛倒黑白,執迷不悟,大喊說:“你的意思是他傷害你,是嗎?”

美玉使勁點頭。

關為元為孤兒院盡心盡責,給孤兒院捐款,為了孩子們連工資都不要,他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都這麼長時間了你不說,直到我發現你才來告訴我說是關院長強迫你!”院長被她氣得頭暈眼花。

“我不敢。”美玉搖頭,眼淚直流,“我不敢說。”

以前不敢說,現在倒是敢說了,院長不想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你有不是不敢說的?受傷害的是你,你為什麼不敢?”

美玉的話在她眼裡就是蒼白的辯解不值得相信。

“我一直覺得你是最聽話的孩子,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這麼背棄道德的事情她都做得出來。

她像是個高高在上的判官,一下子給她定了罪判了刑。

美玉還在堅持,“關院長他威脅我,不讓我說出去,我害怕,害怕你們不相信我。”

果真讓關為元說對了,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院長把關為元也叫到了辦公室,“關院長是不是美玉主動勾引的你?”

關為元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眼看事情敗露,他否認了自已的罪責,“院長你別怪美玉,是她先勾引的我,可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都怪我自已沒忍住。”

關為元說出了院長認定的事實,“美玉,你還要狡辯嗎?關院長都親口承認了是你先勾引人家的。”

美玉崩潰大哭,“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真的是他逼我的。”

心情比任何時刻都要委屈,她覺得她被關為元侵犯的時候也沒這麼的痛。

“像你這樣的壞孩子待在我們孤兒院真的是個禍害。”她不明白為什麼美玉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髒水潑到彬彬有禮的關院長身上。

這樣的人待在他們這裡只會教壞其他孩子,事實擺在那裡,她竟然還如此不知悔改。

關為元旁敲側擊,“院長,你的意思是讓美玉離開孤兒院嗎?”

她還沒想好,美玉現在是個孤兒,離開了孤兒院肯定沒有去處,可她又不能把這樣一個壞孩子留在這裡,萬一她把別的孩子帶偏怎麼辦?

她要為孩子們負責。

“你讓我想想……”院長搖擺不定,她拿不定主意。

美玉跪在地上乞求,“院長,求你別把我趕出去。”

她能去哪兒呢?

美玉咬著牙說:“院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勾引的關院長,求你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不是她的錯卻還要不得已承認,沒有比這更難受的了吧。

院長沒心思聽她道歉求饒,她只想把美玉這個禍害弄走,小小年紀就做得出勾引男人的事情,等長大以後還得了。

之前算她看錯了人,她難道還會一錯再錯嗎?

關為元說:“讓我把她帶走吧。”

院長瞪著眼睛看他:“你說什麼?”

美玉都勾引他了,他為什麼還要說出這種話來。

關為元表現出很無奈的樣子,“這件事情畢竟是我沒經得起誘惑,美玉還小不懂事,我身為一個成年人有很大的責任。”

院長佩服地看著他,“關院長,你的心地太善良了。”

關為元禮貌地笑笑,“我只是不忍心讓美玉一個小孩子無家可歸而已,美玉肯定是不能繼續待在孤兒院了,我把她帶回家會好好教育她的。”

院長冷眼瞧著她,“美玉,還不快謝謝關院長,他都沒責怪你,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已身上。”

美玉像是被人用冷水從頭到尾澆了一遍般,關為元要是真的把她帶走了,她還活得下去嗎?

不行,她不能跟關為元走。

美玉拼命搖頭,“不,我要在這裡,我不會跟他走的。”

她拉著院長的褲腿,低聲下氣地說:“求你了院長,我真的知道錯了,別讓我走好不好。”

真是太不聽話了,院長甩開她,“關院長,你要是想領養她,就跟著我去資料室填一下領養手續。”

她狠狠將門碰上,噠噠噠離開了。

美玉趴在地上,關為元心疼極了,他蹲下來用手帕給她擦淚,“別哭了,既然她不想讓你在這裡,我一會兒就帶你走。”

關為元把美玉緊握的手一點點掰開,將手帕放到她手裡,“寶貝兒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

美玉冷冷笑了,她爬起來,搖搖晃晃走出去。

事到如今她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

兩個女護工將院子裡的孩子帶到了宿舍午睡。

美玉看到院子裡的梨花開得那樣好,那樣漂亮。

她不自覺地向著那棵梨花樹走去。

梨花多麼潔白無瑕,純潔無害。

一名護工看到哭著的美玉,她沒有問美玉為什麼哭,反而大聲說:“趕緊回宿舍啊。”

鬼使神差地美玉去雜物間拿著一條繩子出來了,她走到梨花樹下。

護工將孩子們安頓好,美玉還不回宿舍,她不耐煩地出去喊人,“美玉,你上哪兒去了?”

她四處張望,“美玉,美……”

接下來,孤兒院裡的每一個人都聽到女護工的尖叫。

孩子們都從床上起來,另一名護工跟孩子們說:“沒你們的事,趕快睡覺。”

她出去想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可她剛出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她慌張地把宿舍門鎖上了。

葉慈看見美玉不在宿舍,她下床想去找美玉,可誰知門被鎖上了她根本打不開,她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她眼睛貼著門縫,看見美玉吊死在了那棵樹底下,死亡的方式和她母親一樣。

葉慈不敢相信她看到的,她眨眨眼覺得自已肯定是看錯了,可她再次透過門縫觀察時,還是那幅景象。

關為元和院長聽到動靜也出去了。

兩人也驚呆了,只不過關為元很快反應過來,他跑上前把美玉抱了下來。

脖子被勒出青痕,美玉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美玉死了。

葉慈知道美玉的死和關為元有關,可他後來也辭職了。

院長極力挽留他,“關院長,你確定要走嗎?美玉死了我也很傷心,你千萬不要為此自責。”

死的人不在了,可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

關為元說:“院長,你不用勸我了,我去意已決,待在這裡只會讓我更加難過。”

院長不知道關為元又去了另一家孤兒院,那裡將會有另外一個美玉受到傷害。

他執意離開也是害怕有一天事情敗露,既然美玉自已想不開死了,那就讓她帶著這個秘密死去吧。

只可惜他還沒好好享受她呢,說到底美玉離開他也是有一點傷心的。

美玉死了之後,院長讓人把那棵梨花樹砍了,還把她所有的東西都燒了,她覺得不吉利。

院長跟孩子們說美玉被人領養走了,走得匆忙沒來得及跟大家告別。

孩子們深信不疑,有個孩子說美玉太不講義氣了,連走都不跟他們說。

葉慈聽不下去離開了,美玉好像沒有跟他們要好到那種程度。

就算美玉真的被領養跟他們告別,他們會真心祝福她嗎?

葉慈覺得不會,他們都是一群自私的傢伙。

美玉不在了,葉慈更不願意說話了,她獨來獨往,和孤兒院的孩子們融入不到一起。

7月17日是葉慈的生日,在這一天裡她獎勵了自已一顆糖果吃。

糖果還是美玉給她的,她捨不得吃一直留著。

晚上她睡不著,從宿舍裡溜了出來她拿著護身符,“阿孃,你有沒有想我?”

天上的星星很多,阿孃就在天上看著她,“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我生日,我都8歲了。”

她抬頭看天,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都離開我兩年了啊。”

她又想到了弟弟,不知道弟弟現在長什麼樣子,有沒有長高,還記不記得她。

生日後的第三天,葉慈迎來了新生。

2002年7月20日,葉慈被人領養走了。

那天有個穿著高跟鞋,黑色連衣裙的女人來到孤兒院。

以往來孤兒院的人都是夫妻,只有她是自已一個人來的。

院長熱烈地歡迎她,希望她能夠看上這裡其中一個孩子然後領養走。

只有葉慈沒有看向她,她卻偏偏選擇了葉慈。

葉慈的眼角有個淡淡的疤,那是木匠兒子去年冬天朝她扔石頭留下的疤。

女人伸手摸了摸她留疤的眼角,不知道是在摸她還是在摸那處疤痕。

“你要跟我走嗎?”女人問。

有人領養她,她自然是高興的,這個地方她待夠了。

葉慈思索片刻後點頭,儘可能笑著說:“願意。”

女人摸了摸她的頭。

院長說:“那您跟我來填一下領養手續吧,填完就能帶這孩子走了。”

她跟著院長進了資料室,院長多嘴兩句,“她是我從街上撿回來的,之前一直在街上討飯吃,這孩子話不多,不愛說話,性子也比較孤僻,可能是沒有安全感。”

女人填完後,把筆放下,“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她的。”

院長把她填的那張紙放到檔案袋裡,然後又把檔案袋放進書架上,算是存進了檔案。

“您可以帶她走了,以後她就是您的女兒。”

女人牽著她離開了孤兒院。

院長目送她們離開,直到她們消失在她的視線她才看見地上有張照片。

照片上的孩子和大人站在梨花樹下,那是葉慈來孤兒院的第一天拍的,院長撿起照片自已留了下來。

女人帶葉慈回了家。

“這孩子是誰?”

剛回家就有一個年紀稍大,頭髮有些花白的人好奇地問。

女人對葉慈說:“來,叫外婆。”

葉慈乖巧地喊了聲外婆。

這個外婆保養的很好,就算上了年紀也能看出底子不錯,和大山那裡的人不一樣。

“你又搞什麼名堂?”她說,“你從哪裡弄來一個孩子?”

她們兩個回了屋,把葉慈留在客廳。

“媽,你聽我說,這孩子是我領養的,以後你就當成是我親生的孩子,你就是她親外婆。”

她覺得荒唐,“你怎麼不跟我和你爸商量一下呢?”說著說著她提高了音量,“幾年前你就沒跟我們商量一聲不吭地結了婚,現在你剛跟你爸關係緩和一點,又突然領養一個孩子。”

“你存心跟我們兩個作對,是不是?”她把自已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了,“你從小就不聽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和你爸慣著你,最後把你慣成了這副德性。”

女人說:“我難道不能自已做自已的決定嗎?反正我都結婚了,孩子也帶回來了,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那人氣得說話都結巴了,“領養孩子的主意是不是他的意思?”

女人說:“不是,是我自已決定的,他也不知道。”

合著她女兒瞞著全家人帶回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女人又說:“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懷不了孩子,我根本不可能有自已的孩子。”

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應該自作主張突然領養一個孩子回來。

“你就等著你爸回來吧。”她又說:“他回來再跟你算賬。”

女人提包就要走,“我們一會兒就要走了,他來樓下接我,我立馬就走。”

“不是說吃了晚飯才走嗎?”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接著挽留,“吃個飯也用不了多久。”

女人噘著嘴說:“你和我爸又不讓他進門,我們還得連夜趕回去呢。”

走夜路有危險,她為了自已女兒的安全著想也鬆了口,“到家記得給我報平安,領養孩子的事你自已跟你爸說,他說什麼你都別還口,聽到了嗎?”

女人笑著說:“我知道了,等我有時間再回來看你。”

兩個人出了屋以後,葉慈在沙發上坐著,“一會兒爸爸來接我們回家,我們先在外婆家休息一下。”

這一天,葉慈有了爸爸媽媽,有了新名字,她什麼都有了。

靈異小說相關閱讀More+

謝謝你,請安息

正月綠芽

她夢,門後

莫追裡

快要死了突然被拉進副本

半截入土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