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還太嫩了
A國的某個高山上，一座莊嚴的大樓隱藏其中。
辦公廳裡，巨大的螢幕下，一個看上去十來歲的少年抱著雙腿坐在旋轉座椅上。
他一邊啃手指一邊認真地盯著螢幕。
“aaa道具批發？這是什麼鬼名字？”
座椅旁，身著軍裝表情嚴肅的男人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片雜音。
“何隊長……黃星小隊……陷入危機……申請支援……”
“嘟……嘟……嘟……”
電話自動斷開。
何羽沉默了半晌，舉著的手才緩緩落下。
“大叔，發生什麼事了？”
少年歪著頭看向他的背影。
“唉……”何羽走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頭，“大人的事你少管，還有，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大叔，叫我何隊！”
少年依舊嬉皮笑臉：“好的大叔！”
何羽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個少年叫埃米爾，父母皆因詭異遊戲死亡，目前寄養在何羽家。
何羽轉身離開辦公廳。
他走在過道上快速下達命令。
“半小時，我要‘蠟像小鎮’這個副本所有還活著的玩家的資訊。”
“何隊，檢測到上批參加詭異遊戲的‘黃星小隊’全軍覆沒。”
說這話的人顫抖著吸了口氣，他眼睛發紅。
“這是第二十二個全軍覆沒的小隊，何隊……”
何羽打斷了他的話。
“‘詭異的力量太強大，我們這樣做無異於以卵擊石’你想說這個，對吧？”
“我知道，你們都很害怕詭異的力量，甚至覺得人類沒有對抗詭異的能力。”
“但是，如果連我們這些站在前線的人都退縮了，這個世界該怎麼辦？”
“你們的父母、愛人、子女該怎麼辦？他們會永遠活在詭異的陰影下，最後慘死在遊戲裡。”
“各位，人類需要我們，我們不能退縮，我們後退一步，人類的滅亡就近一步，如果你們想離開，我沒權利挽留你們，只希望你們能想想我說的話。”
詭異調查局裡沒一人說話，也沒人離開。
何羽深吸了口氣，朝所有人鞠了一躬：“我代表全人類向你們致謝，你們都是英雄。”
門外的話一字不落地傳到少年耳中。
螢幕裡，掉入海里的玩家死死抱著一塊浮在海面的木板。
他狼狽地在大海上浮沉，海水灌進他的嘴巴。
螢幕前的少年輕笑一聲，百無聊賴地把玩自已的手指。
看著即將被淹死的玩家，少年的眼裡毫無波瀾。
“明明都在絕境了，為什麼不肯放棄呢？人類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
“抱著樹葉的螞蟻怎麼可能在大海里活下來。”
“可笑。”
他支著下巴，冷漠地注視螢幕。
……
“我要……活下來！”
蘇格嗆了幾口海水，他感覺自已快要被海水吞沒了。
他在心裡無助吶喊：“爸爸……媽媽……姐姐……誰來救救我……”
又一個巨浪朝他打來。
木板被掀翻，蘇格沉入海里。
恍惚間，活潑的蘿莉音在腦海裡響起。
“好訊息好訊息，直播間‘aaa道具批發’正在抽獎，是否立刻參與？”
蘇格胡亂點頭。
“已為您自動關注轉發，請輸入一段評論。”
蘇格在腦海裡寫上：“救救我！”
“好的，即將為您揭示抽獎結果……”
“恭喜您成功中獎，已為您自動使用道具‘水手的護身符’。”
這是他在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再次醒來時，隔著薄薄的紅眼皮，刺眼的陽光帶來針扎般的疼痛。
但疼痛帶來的不是痛苦，而是死裡逃生的慶幸。
我活下來了！
他猛地睜開眼，眼前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時，衛寂正鬼鬼祟祟地翻他的揹包。
“破舊的木板？這玩意竟然值一百積分？還不能單買，必須一次性買五個？傻子才會買這種道具。”
傻子本人：……
衛寂抬頭對上蘇格茫然的眼眸。
“喲，你醒了，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呢，感覺怎麼樣？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蘇格搖搖頭。
衛寂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加上昨天的，現在我救了你兩次，你欠我兩條命，等你有錢後記得還我。”
說完，也不管蘇格答不答應，他自顧自地離開了。
過了好半晌蘇格才反應過來。
不對！
這個人剛剛是不是當著我的面偷我東西來著？
偷東西被看到後竟然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你還欠我兩條命”這種話。
這人臉皮那麼厚的嗎……
“厚臉皮”的衛寂才不在乎蘇格會怎麼想。
他大搖大擺地走回酒店，遠遠地就看見聞見生陰沉的表情。
“阮小姐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
衛寂聳聳肩：“不知道，我們遭遇了海難，水手們還在尋找她。”
“是這樣麼，您沒事就好……”
聞見生表面上毫無表情，拳頭卻悄悄攥緊。
“等會我親自去找阮小姐，一旦有訊息就立馬通知您，還有，今天是和平節，請您不要隨意走動。”
衛寂露出困惑的表情：“蠟像節？”
聞見生說道：“相傳，為了給蠟像小鎮帶來繁榮，神明賦予我們洞察美的眼睛、靈巧的雙手和常人難以匹及的天賦，為了慶祝神明賜福的這一天，人們會在蠟像廣場舉辦一場比賽，誰的蠟像最美誰就是這場比賽的贏家。”
衛寂若有所思：“比賽麼……”
“不知道為什麼，近幾年總有遊客在蠟像節消失，所以你最好不要出去。”
衛寂狡黠一笑，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放心吧，我一定不會亂跑的。”
聞見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好是這樣。”
兩人擦肩而過，衛寂悄悄順走了他口袋裡的東西。
“打火機、手帕……怎麼還有兩個紙團？”
衛寂展開其中一個紙團，上面是秀麗的文字。
“親愛的，計劃一切順利，明早等我的好訊息—潔”
衛寂看了眼被自已藏到遊戲揹包裡的阮白潔蠟像，不由地輕笑一聲。
想坑我？
你還嫩著呢。
他展開另一張紙團，上面的文字潦草狂野，一時分辨不出來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