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走進了通天閣。

“咦?小兄弟!你竟上了八層塔!剛才是我眼拙了!失敬失敬!”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面容瘦削,膚色蠟黃,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像個跑堂的,但是此刻,他正躺在通天閣第八層的房樑上,手上捧著一卷經書。

站在年輕人面前的,是剛才他在塔外遇到的少年。

那少年雖然戴著面罩,但是從他的外型也能看出,他不過才十幾歲,而且比年輕人矮上半截,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半大的孩子,竟然深夜獨自來到八層塔。

“你也在這裡,你也是八層塔高手。”

子夜,正是江湖人入塔取願的時刻,從第一層到第八層,越往上,願望越難實現,但是隻要逐一完成,便可上至第九層,獲得無上榮耀。

“非也,我只是個木匠,這塔年歲大了,總有些地方需要縫縫補補。”

說著,木匠小心翼翼地從梯子上爬了下來,少年看著他笨拙的模樣,再加上他那一身幹活的裝扮,沒有說什麼。

木匠看著少年和擺在他面前的心願匣子,好奇他會開啟哪個,但是少年卻看都沒有看一眼那些匣子,而是徑直走到角落,熟練地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席地而坐,認真地讀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木匠有些疑惑,他拿起手邊的蠟燭向少年走去,說道:“你不接活,難不成,是來這裡讀書的?”

少年警惕地用眼角餘光看著他,似乎不喜歡被打擾。

木匠倒也不見外,他自顧自地走到少年身邊,藉著燭光看清了少年手裡那本書的封面。

“《天地集》,共八十一卷,記錄了天南地北的山川風貌、奇人軼事,但是涉及的具體方位,卻大多語焉不詳,也無從考證,可惜,不然,我真想去書裡說的那些地方看看呢。”

木匠把手中的蠟燭放到了少年腳邊,少年手中的書立刻被照亮。

聽木匠對這本書如數家珍,少年暫時放下了戒心,問道:“這裡的書,你都看過?”

“是啊,在這裡幹活太無聊了,所以只好看書解解乏。”

話音剛落,一個蒙面人悄無聲息地走了上來,木匠笑著對他指了指那三個匣子,那人也不磨蹭,利落地抄起其中一個,開啟看了一眼,便急匆匆地離去。

在這塔裡待久了,有些規矩,自然心照不宣。

木匠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無奈地說道:“這座塔,藏書無數,甚至還有幾代文學大家註釋的孤本,何其珍貴,但是進來的人,多半來去匆匆,鮮有駐足,真可惜。”

少年並沒有接話,而是在全神貫注地抄寫著《天地集》的片段。

木匠在一旁靜靜地等他抄完,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不想去第九層看看嗎?你只差一步了。”

“通天閣的所有藏書,盡皆在此,不用去第九層。”

“第九層還有三本。”

“那三本,集市上也能買到,寺廟裡的和尚也常常會講。”

“也對。”

木匠被少年這番話弄得啞口無言,他在這塔裡待了好些年,還是第一次遇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登上了八層塔但卻只是來讀書的人。

見少年目不斜視地抄寫著《天地集》,木匠爬上梯子,從最上層取下一本書,拍了拍灰塵遞給少年,說道:“你喜歡看故事,不妨看看這本。”

少年接過書,封面上沒有字,也沒有作者姓名。

隨意翻看了幾頁,少年皺起了眉頭,說道:“野史?這是死罪。“

木匠卻笑了笑,說道:“通天閣乾的事,哪件不是死罪?再說了,這裡的上萬卷藏書,又有誰在意過?“

見少年沉默,木匠解釋道:“這本書,記錄了從伽藍鎮建立,一直到上一位主君,這幾百年間大大小小的故事,雖然真偽存疑,但起碼有具體的時間和地點,有些故事,也確有其事,比《天地集》有意思。”

少年聞言,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便放下了手中的《天地集》,饒有興趣地翻起這本無名野史,二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各自翻看著手中的書卷。

不知過了多久,天微微亮,少年起身動了動筋骨,叫醒了一旁熟睡的木匠,將手中的兩本書遞給他,說道:“天亮了,我要走了,多謝你的書。”

木匠伸了個懶腰,隨後接過書,問道:“不客氣,小兄弟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在這裡,說名字是忌諱。”

“在下張彥廷。”

少年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木匠竟然如此直爽,興許他真的只是個木匠吧,就算被人知道了名字,也不會像他們一樣惹來殺身之禍。

猶豫了片刻,少年緩緩說道:“我叫初八。”

張彥廷頓時喜笑顏開,抱拳道:“初八兄弟,幸會。”

初八點了點頭,又仔細看了看張彥廷的臉,便縱身從視窗躍下,身後只回蕩著張彥廷那句:“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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