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語晴上一次來伽藍鎮還是兩年前,她已經不大記得這裡的路了,而且一個人在街上晃悠也有些尷尬,身邊有個認識的人說說話倒是極好的。

見江語晴點頭,何沅高興極了,迫不及待地領著江語晴開始在鎮上轉悠,他也不急著幫江語晴尋找師弟,而是徑直拉著她去了花市,畢竟來都來了。

伽藍地處昇國以西,花市裡有不少胡人帶來的西域的花,江語晴初見甚感新奇,買了好些她沒見過的種子,還不忘聽胡人講這些花的來歷以及種植需要注意的地方,何沅則在一旁耐心地陪著她,二人逛了好久才離開。

隨後,何沅又帶她去聽說書、看胡人戲班子吹拉彈唱、逛女孩子喜歡的妝粉首飾、花燈。

每當路過一些小吃,何沅總能把這些小吃的來歷、做法、吃法說得頭頭是道,知道什麼時節該吃什麼、哪家的做法最地道、哪家改良後的味道更好,言語間滿是煙火氣,江語晴從未發現這鎮子裡竟然這麼好玩。

逛著逛著,轉眼到了酉時,天色漸暗,二人並未看到李語冰的身影,於是江語晴打算去城門等師弟。

“天快黑了,等下就更難找了,我與師弟約好若是走散就酉時在南城門會合,我直接去那裡等他,你回去休息吧,今天謝謝你了。”

“從這裡到城門還有一段路,而且天黑了你一個人過去我不放心,我陪你過去吧。”

“這怎麼行,今天已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沒事,現在還早,我還不想回去,而且我剛才吃撐了,需要多走走。”

聽他這麼說,江語晴甚感暖心,她心裡已認定了何沅這個新朋友,而且何沅這個人自在隨性直來直去,跟他說話絲毫沒有包袱,江語晴已經很久沒這麼輕鬆過了。

見江語晴默許,何沅笑了笑便帶頭朝城門走去,江語晴在後面緊緊跟著。

“你也是來報名聖使遴選的嗎?”江語晴忽然開口問道。

“非也,我一個鑄劍的怎麼可能打得過你們練劍的,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留在這裡就是想湊湊熱鬧,大概明後天就回去了。”

“可是你的劍術不差,劍閣也教武功嗎?”

“劍閣講求人劍雙修——既要練劍,也要鑄劍,而且想要鑄出好劍,那是一定要懂劍法的,所以我偶爾也會去藏典閣找些劍法典籍來看。”

“劍法典籍?”

“也不是什麼高深的秘籍,多數是以前的弟子自已寫的手札,有的人鑄火相劍,就去學一點屬火的劍法,有的人鑄水相劍,就學一點屬水的劍法,把自已的心得寫下來,一代代人傳承下來,雖然每個人都寫得不深,但是日積月累,總會聚沙成塔,所以藏典閣裡什麼樣的書都有,想學什麼武功都可以,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原來雲天劍閣竟是這樣百年傳承,真是了不起。”

“是啊,往大了看,整個昇族不也是這麼傳承下來的嗎,農民春耕秋收,鐵匠拋鋼淬火,陶匠製坯施釉,這些手藝和經驗,都是一代代人手把手地傳承了百年、千年,才留到今天,所以要說了不起,還是先祖了不起。”

何沅的話,天高海闊,彷彿一下子越過了千年,他年紀輕輕,竟然就有這等感悟,江語晴不經意間被他的話觸動了。

此時,萬安寺的鐘聲響起,江語晴循著鐘聲,抬頭看到了遠處的佛像,雖然天色已暗,但是佛像周身燈火通明,伴著鐘聲,遠遠望去,多了一分祥和。

“你說,千年前奕宏大師看到的大佛,和現在一樣嗎?”江語晴不由自主地問道。

何沅也看向大佛,這座佛像高二百尺,不管在伽藍鎮的哪個角落,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彷彿整個鎮子都在大佛的庇佑下。

何沅想象著千年前奕宏大師站在佛像前的樣子,應該是黃沙滾滾,飽經風霜。

“不太一樣吧,這些年來萬安寺一直在著手修繕大佛,因為大佛年代久遠,很多細節無從考證,所以修得很慢,但是跟奕宏大師眼中的大佛比起來,肯定已經大不相同了。”

很多年前,何沅第一次來伽藍鎮的時候,就直奔佛像那裡,他永遠也忘不了宏偉的大佛緩緩展現在他面前給他帶來的衝擊。

那一天,他站在佛像腳下抬起頭,頭頂太陽的光暈織成了佛祖的背光,照得他睜不開眼,那份肅穆莊嚴,讓人望而生畏。

佛像四周誦經聲不絕於耳,僧侶宣揚著佛號,行者訴說著苦難,大佛俯視著虔誠跪拜的眾生,世間百態,交匯於此,彷彿所有困擾,到了這裡都會有答案。

“每天有那麼多人在佛像前誦經祈福,可是大佛不會說話,如何給信徒指點迷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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