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師兄
“元霸，家裡的井距離山間靈泉處，有多遠？”
聞言，王元霸並沒有停下手頭上的動作，回憶片刻就道：“我爹說有五里地。”
享受著按摩，陳平昏昏欲睡，又問道：“如果換成用腳丈量，一共多少步？”
元霸一愣，搖搖頭道：“徒弟不知道。”
這時，陳平稍稍起身，慈祥笑著說：“昨晚你睡著的時候，為師也沒有閒著，給你準備了一樣禮物。”
“禮物？”
一聽是禮物，元霸兩隻耳朵都立了起來。
師傅送的禮物，不會是傳說中的武功秘籍吧？
在他期望的眼光中，陳平走到房屋的一角，從一堆木頭中挑出了一根長棍遞給他。
“師傅，我沒有練過棍子類的功夫啊？”
陳平只是笑著說：“感覺趁手嗎？”
元霸掂量了幾下，這棍子奇奇怪怪的，扁扁的，兩邊還各留了一個孔。
“師傅，這不是扁擔嗎？”
陳平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萬丈高樓平地起，練武功不僅僅需要穩重的下盤力量，還需要強壯的上肢力量。”
“看到這口井了嘛？”
王元霸點了點頭，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將會發生。
陳平頓時神傷，感慨道：“這口井枯了快十五年了……”
“為師記得，當年井裡還豢養著一隻小烏龜，可惜人老了力不從心，不曾想白髮人送黑髮人，若是有人能將這口井用水填滿，為師一定要再養一隻。”
說著，拍了拍元霸的肩膀，鼓勵道：“如此浩大工程非一日之功，需每日勤勉自律，每次挑兩擔水，用你的腳步去丈量腳下的土地，用你的汗水去書寫精彩的人生。”
“你會一日比一日更好、更優秀，你的日積月累，一定會成為別人的望塵莫及。”
見王元霸面無表情，似乎心有所動，陳平微微一笑，加大馬力道：“以後，你也會有師弟師妹，若是你這個大師兄現在不好好努力，以後被師弟師妹們趕超，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瞬間，王元霸的眼神裡面竟是火熱，尤其是“大師兄”這三個字眼，讓他內心的火焰熊熊燃燒！
“嘿嘿，我是大師兄！”
他的雙眼炯炯有神，面龐漲的通紅，時不時發出幾聲傻笑，重複道：“我是大師兄……”
好像渾身都充滿著力氣，全然沒注意到陳平陰謀得逞的笑容，他挑起扁擔，十餘斤的木桶在他手中竟然毫不費力，走在下山的路上一蹦一跳。
“孺子可教也！”
陳平撫摸著鬍鬚，流露出讚賞的目光，看著王元霸逐漸遠去的背影，不停點頭。
下山途中，一群熊孩子不停地發著牢騷，尤其是去陳平家裡的山路，極不好走，好幾次有人掉進田裡。
“你這帶的哪門子破路！”馬達抱怨一聲，抓住樹枝爬上比人還高坎兒，還沒穩住身形，出現在眼前的竟然白花花的大屁股。
“哎喲！”
他本想停下，沒曾想後邊的人向上猛地一頂，整張臉都貼了上去。
上邊的張二突然感覺到屁股一熱，嚇得連忙往上竄。
回頭一看，竟然是馬達的臉貼在自已屁股上，一時間腦袋裡閃過一些可怕的畫面。
“馬達，你嘛呢！？”
張二心有餘悸地穿上褲子，看向馬達的眼神裡充滿警惕。
“張二，你有病啊！走山路脫什麼褲子！”
“泥巴太多，被我娘看到就死定了！”
他仔仔細細地檢查完，見沒有一滴泥土沾在身上，立即鬆了一口氣。
“你小子還真愛乾淨……”
馬達一時盡是無語。
後邊的人剛爬上來，還沒來得及喘口粗氣，看著遠處的人影，立即拍打著馬達的後背，激動地原地跺腳。
“哥，你看那個人像不像王元霸那小子！”
馬達朝著那邊望去，只見下山的路上，一個傻小子挑著扁擔，嘴裡時不時傳出幾聲傻笑。
“不像呀！”
一旁的侯仔揉了揉眼睛，用手撐起眼皮，想看個仔細，瞧那走路的模樣，化成灰他都認識。
“怎麼不像了！”
一旁的侯仔也爬了上來，“那小子走路就是這樣一跨一扭的！”
馬達不懷好意地盯了一眼張二，冷聲說：“你小子不會想給他打掩護吧？”
張二狡辯道：“我是怕萬一認錯人，豈不是白跑一趟。”
“找了半天總算找到正主了！”馬達扭了扭脖子，哼聲道：“跟我走！”
一夥人追了上去，走近一看，果真是王元霸！
“王元霸，給我站住！”
馬達吼了一聲，沒想到這小子果真站住了，然後轉過身看了他們一眼，疑惑道：“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
王元霸皺了皺眉，挑起扁擔繼續往前走。
“我叫你站住！”
王元霸再次放下扁擔，再次轉身道：“有事就說啊。”
馬達給了一個眼神，身後的侯仔立即站出來，伸出右手，一臉囂張的模樣，狠聲道：“兩個月前肉包子鋪，一個月前肉餅鋪，半個月前面館，還有幾天前破廟裡面，一共四次，你每次吃完飯就跑，一共欠我們十五枚銅錢！”
“這事啊！”王元霸撓了撓腦門，從衣服裡的小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直接丟給了侯仔。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說著，就要轉身拿扁擔。
馬達一腳踩在扁擔上，示意數了錢才作數。
侯仔掂量幾下，還不輕！
開啟錢袋，一共是十七枚銅錢，還多了兩枚。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直蹭你們吃的也怪不好意思的，多的兩枚算我請你們吃包子。”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王元霸嘛？
“腳挪一下，謝謝。”
眾人愣神之際，王元霸俯下身子，搬開馬達的腳，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挑起扁擔，轉身朝著下山的道路上走去。
“他這是，怎麼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張二翻了個白眼。
“這小子怎麼跟中了邪一樣？”
“他剛剛嘴裡是不是一直嘟囔著什麼？”
“跟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