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水情餐廳菜品真、廚藝好、服務佳。因為有老闆的交代,服務員小妹對每位偵查員都笑臉相迎,熱情周到。熱情周到也有深有淺,她深知陳鋒是這群偵查員的領導,對其加倍熱情周到。肥腸魚很快端上桌,七八個大小夥子端著碗、伸長筷子呼啦啦地湧了上來,童年和李婷兩位女性只能見縫插針地去夾菜。陳鋒咳嗽一聲,瞪了這些男人們一眼,道:“女士優先啊!咱們隊裡就兩朵金花,你們得保護照顧她們啊,怎麼一個個像是餓狼,悠著點,這頓我請客,絕對管夠管飽。”

服務員小妹在一旁熱情地介紹道:“今天除了肥腸魚,這道酸菜魚也是老闆的拿手好菜。這裡面的酸菜可是老闆親自醃製的,一點都不發酸,連湯水都可以直接喝的,絕對美味”。她拿來碗,先給陳鋒舀了一碗,再給他身側的周海明和沈敏也舀了一碗。熱情且有點兒話多的服務員打斷了陳鋒對大夥兒的絮叨,讓他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美食上。他喝了一口酸菜魚湯,被燙得一下就吐了出來。

服務員不好意思地笑道:“這魚湯剛出鍋,有點燙,警察同志都慢點喝。”

“你早說啊!”周海明笑著故意兇了她一句。

服務員吐了吐舌頭,道:“我正想說,領導就已經喝上了。”這話不是在說陳隊餓的著急嘛,真是越描越黑。周海明衝她擺手:“謝謝了,你出去吧,我們不用你服務。”

飯菜簡單,更能考驗廚師的本事。魚水情飯店小,廚師手藝卻非常老道,一盆肥腸魚,一盆酸菜魚湯,一盤辣椒小炒肉,一盤青翠欲滴的蔬菜,讓一夥人吃得酣暢淋漓。

從魚水情飯店出來,陳鋒看了眼李婷挺著的大肚子,正想讓她先一步下班回家,李婷自已就先搶了白:“今晚可有案情分析會,我不發表意見,就幫忙記錄整理。不能又讓小沈熬夜整理報告吧。”

陳鋒擔憂地看了眼她的肚子,回想起妻子曾經懷孕時難以入眠的輾轉和身體負重帶來的酸脹,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行,你這都八個多月了。你還是回去休息,你現在‘隊寶’,明兒來了你再整理我們今晚的記錄。”

見陳鋒咬口不松,李婷只好失望地先打車回家了。目送走了李婷,剩下的人被寒風一吹,吃完飯身體齊齊湧上來的碳水反應被這風一吹,瞬間消散。

2月4日晚上8點,江城市南城區公安分局大樓二樓會議室燈光明亮,煙霧繚繞,一大隊全體成員到場,回顧和梳理各項資訊,判斷下一步的偵查方向。這是極為重要的環節,相比第一次傾向於安排調查內容,第二次案情分析則側重於對已有資訊的匯總和分析,各個參與偵查員根據掌握的資訊各抒已見,碰撞出偵破靈感。

會議開始,按照慣例陳鋒先簡短扼要地將案發情況作了介紹,接著便是由沈敏彙報被害人黃大山的基本情況,這也是常規彙報的重點,有助於快速建立對於被害人的印象,主要包括一是姓名、性別、年齡等情況;二是被害人人品、性格、優缺點、有無劣跡、接觸人員等情況;三是經濟狀況、精神狀態等細節情況。透過這幾方面情況,可以讓所有參戰指戰員瞭解被害人全面的情況。

沈敏對於黃大山的個人情況介紹地中規中矩,沒有摻雜自已的見解,但是在彙報黃大山發家史時,加入了自已的分析判斷——

黃大山在江城市,不算是一個有名氣的商人,他一手打造的城建公司名氣倒是十分響亮。

黃大山本人沒讀過幾年書,但勝在眼光毒辣、處事圓滑、能屈能伸,不僅能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裡白手起家,在江城房地產市場中分的一杯羹,更其獨具慧眼,投資的好幾個地皮價值連番。

一個人的成功總是有跡可尋的。黃大山當年事業起步,應該以他的同鄉帶他兩口子進城打工開始,而他得以開始成為小包工頭,則主要憑藉了十六年前江城城市花園的建材承包商李興海的助力。所以,李興海和黃大山的關係絕對不像李興海本人說的不熟,更不是林平對李興海這個名字所表現出來的茫然。在我們的調查過程中,發現李興海在當年確實比黃大山混的更好,那個時候李興海已經是好幾個開發商的指定建材承包商,黃大山還只是個打零工的泥工,兩人天差地別。李興海當時已經不滿足當個下游的建材承包商,他也想踏足房地產,也想做甲方,但不知為何原因,竟然被黃大山捷足先登,使得黃大山爬得越來越高,漸漸到了李興海不可企及的地位。但是,我們在與李興海的對話中,絲毫不提當年兩人之間的嫌隙,李興海在警方面前表現出來的風輕雲淡,在我看來實則是避重就輕,我認為李興海有必要再進行調查。如今,他是黃大山社會關係中最有意思的一個人。

轉回黃大山本人,他和林平都是蓉城市木洞鎮的人。據查,黃大山家是當地對口的扶貧家庭,他能跟著同鄉進城打工,一路的開銷都是鎮政府資助的,這算是他人生軌跡中的一個重要機遇,沒有這個機遇,他之後的發達也就無從談起。而和林平的結合,則讓他的發達有了助力,林平在城建公司從萌芽到壯大的歷程中是重大的。我認為林平從一個實控公司的高管猛地成為了手無寸鐵的家庭主婦,看起來是黃大山對她的呵護,但實際上呢,我認為是對她的不信任,對她的放逐,剝奪了屬於她的果實。林平心裡會忿忿嗎,從和她的談話中,她談及此事,情緒波動並不大,但我認為這只是她刻意壓抑的表現。

黃大山在發家致富之後,再看糟糠之妻就變得苦悶沉默了,然後便是對花花世界的嚮往和沉迷。年齡一天天老去,那些像是花朵般的女人是他曾經可望不可及的美好。現在他有錢了,可以讓採擷這些花朵了。於是,黃大山很好地踐行了那句名言:男人有錢就變壞。林平對他外面的豔事就開始的激烈輸出,到如今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到現在黃大山的被害,她都幾句話輕描淡寫而過。那些女人同樣是黃大山社會關係中的一部分,再和陳隊對林平進行詢問時,她對某些事情的敘述真真假假,這就值得關注了。

沈敏將對黃大山的發家史簡要介紹了下,然後又繼續著重談城建公司內部以及黃大山朋友對他本人的態度。彙報結束時,沈敏總結道:“黃大山在地產圈裡的名聲挺好,他這個人很耿直豪爽,與其他同行也鮮有矛盾。他這些年出錢做慈善又帶動老家致富,他老家好多村民的子女都在城建公司上班。他這個人在威信很高,提到黃大山兩口子都是豎大拇指,全都說好話,基本可以排除是同村人作案的可能性。”參加案情分析會的偵查員都默契地把目光集中到黃大山的照片上。

沈敏彙報完,便是另一組彙報今天調取監控調查交通工具的結果——

在影片支隊的配合下,全天共調取了兩處沿線監控:一處是團山鎮至山之野度假區的沿途監控;一處是彌勒石窟景區周邊監控。兩處監控時間範圍均鎖定在死者遇害前一天,也就是法醫給出的1月29日前一天,1月28日。經過這兩處監控範圍內的交通工具共有一百三十九輛,其中九十六輛是摩托車,包括了兩輪摩托和三輪摩托,剩餘四十輛均為五座小汽車。

陳鋒問道:“按照法醫屍檢結果,死者最早死於1月29日,目前沒有精確到具體時間段,在這個大範圍時間內,一共有多少輛車從彌勒石窟下了山?”

影象偵查員道:“一共三十七輛,其中三十六輛車的車牌是真車牌,車行軌跡明確,從彌勒石窟離開到回到團山鎮上,先後出現在兩處監控點內,從時間和軌跡上來看都沒有問題。唯獨有一輛摩托車沒有出現在第一處監控點,也就是說摩托車並不是1月29日當天上山的,第二處監控點則是在1月29日14:32分出現,直接下山。經過調查,這輛摩托車使用了假牌照,司機又特意遮住面容,這輛摩托車最有可能就是兇手使用的交通工具,順著影片中這輛摩托車的軌跡查下去,發現摩托車最後消失在渠江一段廢棄廠房附近。 綜上,我們認為這輛摩托車的疑點最大。”

陳鋒道:“如果摩托車就是兇手使用的交通工具,摩托車在1月29日下午兩點半出現在下山的監控影片中,從黃家平房別墅到這處監控點大概有二十公里的距離,農村道路一般時速在每小時四十公里,那麼倒推回去,兇手既然出現在第二處景區的監控影片內,說明兇手選擇了第二條路線逃走,也就是後山到景區的那條“野路”。昨天海明和王釗在現場測試過,從平房到後山景區的那個口子,小跑過去大概需要四十分鐘。從景區內部道路往景區外的停車區域小跑,又需要接近四十分鐘,這裡就已經花費了八十分鐘,再從景區停車區出口到監控點,距離三公里,時間十分鐘。所以,總結起來,兇手從黃大山家離開到出現在第二處監控點總共耗時一個半小時,兇手出現在第二處監控點的時間是兩點三十二分,也就說兇手是在中午一點鐘從黃大山家的平房離開。那麼,死者遇害的時間也就出來了,大約為1月29日中午十二點至一點之間。”

周海明在這時候提出疑問:“中午一點,正是天光最亮的時候。從常理上來說,殺人行兇後,越早離開現場越好,而且越要趁著天黑光線不好的時候離開,但現在卻好像一點都不懼怕我們查到他一樣。”

這是一種合理的推斷,這名兇手能選擇在案發後立刻離開,說明路線是提前踩過點,連帶著監控探頭應該也是檢視過,以至於他出現在監控中的點位不多,且即使跟蹤監控定位他的軌跡,最後也發現他消失在監控盲區。

除了調取監控影片,一大隊偵查員還再次走訪了周邊住戶和鎮上醫院,結合到現場未被清理乾淨的噴濺血跡,檢視是否在當晚有外傷病人在深夜就醫。這是一項工作量很大的工作,動用的警力非常多。長貴縣各醫院、江州市各醫院、長青縣各醫院,均沒有發現深夜就醫的外傷病人。

陳鋒想到了1月29日當晚田園也在團山鎮,問道:“摩托車下山之後朝什麼方向走?”

偵查員道:“摩托車駛入團山鎮以後會有兩條主幹道,一條是市區方向,另一條是前往蓉城市的方向。我們的同志沿著兩個方向都進行了追蹤,調取了影片。摩托車一共在監控中出現了三次,在1月29日當天中午第一次出現在彌勒石窟景區門口,第二次出現在鎮汽車站。最後一次,影片中隊的同事花大力氣調取了鎮上主要交通幹道的監控,終於在一片廢棄廠房發現了這輛摩托車的蹤跡,那輛摩托車的司機也是戴著帽子遮住下巴。但只能查到這裡,因為這片廢棄區沒有安裝監控裝置。”

陳鋒又問:“就一個司機?摩托車是什麼顏色?”

偵查員點頭:“是的,一個男人,裹得很嚴實,看不清面容,但駕車的手法很熟練,從景區出來後的速度也很快。至於顏色,摩托車是黑色的。”

陳鋒看向周海明:“把之間調取的1月29日渠江團山段的那截影片投出來。”周海明照做,一段黑白電影似的影片在螢幕上播放,從影片中可以發現田園乘坐計程車下車的地點也是這片廢棄廠房。兩個看似沒有絲毫關聯的人,卻齊齊在同一天先後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陳鋒其實並不在意這個摩托車的去向,兇手看起來並不懼怕監控,選擇白天下山離開,看起來很莽撞,實則是經過精心準備,因為很有可能這輛摩托車已經被大卸八塊。從這個方向追查,很難突破。

這一組彙報完,接著是童年帶來了法醫屍檢結果,在提到現場勘查發現的臥房門右側的噴濺血跡,她也彙報了檢驗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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